我自十五歲開始隨父親征戰(zhàn)沙場,幾次險些喪命,多虧有阿纓當時送的平安符方才保住一條性命。如今分別兩年,離別場景恍若昨日,當時年僅13歲的小阿纓已經(jīng)懂的離別,“阿納,戰(zhàn)場十分兇險,這是我親手做的平安符可保你平安。”阿纓將平安符放在我手中,“阿納,你定要平安歸來。”阿纓的聲音不斷回響在我腦海中。我猛地一下睜開眼,準備坐起來,左胸口鉆心地疼,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時軍醫(yī)進來看到醒來的我,激動地說:“哎喲!小將軍!您終于醒了!這次就差點就刺入心臟了!快別亂動,待會傷口該崩裂了。”我就這樣靜養(yǎng)了兩個月。
前線戰(zhàn)事吃緊,父親帶兵中了敵方圈套被圍困,軍中無將領(lǐng)指揮前去支援,我立馬整戴戎裝,翻身上馬,帶著一千軍馬前去支援,而我的傷在上馬時就已經(jīng)裂開了。幸好支援的及時,父親與將士們才幸免于難,而我也因失血過多再次暈倒。
“阿納,戰(zhàn)場場兇險,這是我親手做的平安符,可保你平安。”
“阿納,你定要平安歸來。”
我緩緩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軍帳,軍醫(yī):“將軍!小將軍醒了!化險為夷了!”再之后,我休養(yǎng)了一個月,父親與軍醫(yī)再三叮囑我的傷口不可再崩裂,不然傷口會開始惡化。
兩月后,敵軍攻城,軍中出盡大半士兵前去迎戰(zhàn),父親也在其中。但敵軍派出一支數(shù)千人的隊伍從側(cè)面攻打,濫殺百姓。我忍無可忍,再次提劍上了戰(zhàn)場,而剛結(jié)新疤的傷口再次裂開。當我醒來時軍醫(yī)臉色凝重的說:“小將軍的傷幾經(jīng)摧殘,已經(jīng)有開始惡化的趨勢,斷不可再動武,不然只會更加嚴重。”可是身處亂世,我沒有選擇。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百姓被屠殺,做不到看著百姓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后來我的傷口結(jié)痂又裂開,反復(fù)如此兩年,傷口已經(jīng)嚴重惡化。我再次醒來時父親告訴我阿纓定親了,還說:“本以為阿纓會嫁到我們沈府,可惜了…”“阿納,你定要平安歸來。”
阿纓的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回響,我想立即飛回京城,可眼前戰(zhàn)事吃緊,而這一戰(zhàn)是最重要的,戰(zhàn)勝則百姓無憂,戰(zhàn)敗則城池盡失。
戰(zhàn)亂平定后,軍醫(yī)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小將軍的傷口在最佳治療時期反復(fù)折騰,再加上耗了兩年久,傷口一次次地惡化,在下實在是無力回天了。”
我:“還有多少時間?”我平淡地問。
軍醫(yī):“最多半年之久,期間得不斷用草藥續(xù)命。”
半年時間,夠了。我讓軍醫(yī)此事不能告訴父親,我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便快馬加鞭趕回京城,我一心只想著快些回到京城,這樣就可以看到阿纓了。
出了皇宮后,看著京城街道繁華,便下馬車行走在將士們守護的盛世下。“阿納!”
我好像聽到了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我轉(zhuǎn)頭一看是阿纓!四年未見,她已經(jīng)長得亭亭玉立了,只是不禁想到她已與他人定親。
我:“阿纓,你也在這。”我剛說完她身旁那位與她眉眼相似的女子便同她說:“姐姐,我自己先逛,到時候我們在銀光橋那匯合!”說完帶著丫鬟便不見了蹤影。我見阿纓朝著女子離開的方向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我抓住時機開口說:“一塊走走嗎?”她笑著點了點頭。
我:“聽說你已經(jīng)定親了與當今狀元朗——余紀川。”我問道。我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生酸澀。
阿纓:“嗯,待他下聘,婚期也該定下來了。”
我:“他對你好嗎,我不該這么問的,才子與佳人總相配,我只是一介武夫。”忽然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的意思是,他人怎么樣?”她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即開口說:“紀川文質(zhì)彬彬,謙遜有禮,待我也是極好。”
我:“那便好。”我心口不一的說。難道我以前很無禮對她嗎?沒有吧。我仔細搜尋記憶也沒找到我小時候?qū)λ軣o禮,倒是憶起幼時的她最饞糖葫蘆。
阿纓:“你呢,這次回來還要遠赴西疆嗎?”
她的問話打斷了我正在搜尋的視線。我方才記起她已經(jīng)定親了。我望著遠方開口說道:“待你出嫁之時,再赴疆場。”那時我應(yīng)該不在了吧,能看她穿上嫁衣也是極好的。我突然看到前方有賣糖葫蘆的,我轉(zhuǎn)頭向正在不知想什么的她說:“你在原地等我一下,別亂走。”
我將一串糖萌蘆遞到她眼前,“給!你兒時最饞的!”她接過糖葫蘆跟我道了聲“謝謝”,而我下意識地抬起手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她的頭,可突然想起這樣做欠失妥當,畢竟她已經(jīng)定親。我默默地將手放下來,一路陪著她走到銀光橋。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我的眼里只有一個小小的她,我靜靜地陪在她身旁,看著她四處張望,除了擔(dān)心剩下的便只有私心。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我胸口處的傷隱隱作痛,我想多陪她一會便沒有作聲。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向我們的位置走來,從阿纓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是她在等的人。
“從纓,你也來了,身后這位公子是?”男的率先開口說。叫得倒親切,連名字都喊上了,不會他就是那文弱書生吧(作者:簡稱細狗),除了能文,不能武。如何保護她,不像我,能文又能武。阿纓介紹了一下雙方,行平禮時,扯到了傷口,讓我本就隱隱作痛的傷口更是裂出血來。
書生:“天色漸晚,不若讓在下護送二位回府,這樣較為安全。”
要你送啊,我這么大個人杵在這,待會歹徒來了你那細胞膊瘦腿的,自己跑都來不及,還保護,呵,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書生。
阿纓:“嗯。甚好,麻煩紀川了。”我看到阿纓笑的開心,氣不打一處來。“加我一個吧,我會武!功!還!順!路!”我趕忙說,還特別得加重了最后六個字的音量,膈應(yīng)死你,我會武功你不會。像你這樣的書生,我一拳放倒十個!
路上,我從一至終都站在阿纓右側(cè),本來極其安靜的,阿纓的妹妹挺會活躍氣氛,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的。所以我將書生擠開干嘛啊,兩人都定親了送回家不是很正常嗎。傷處再次作痛,身子也開始有些發(fā)冷,但我一直未曾表現(xiàn)于面。回到府后,傳了府醫(yī)來看。
解下衣服時血早已浸濕了衣服。
府醫(yī):“小將軍的傷本就惡化嚴重,又夜以繼目地騎行,傷口自然會裂開。只是在下無力可醫(yī)了。”府醫(yī)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倒也好,只是有些不甘心。
回到京城后,生活過得平穩(wěn)。倒有些想念在軍中與將士們一同飲酒的生活,肆意張揚。我提著幾壺酒上了屋頂,望著天上的明月,又望著相府方向。酒入甘喉,灼燒著我的心胸,只是辣酒無味,京城中的最辣的酒也不過爾爾。
西疆,我想帶阿纓去往我成長的地方,去往大漠,那里民風(fēng)淳樸,女孩們戴的發(fā)飾也與這的不同。我想帶她看將士們拼命守下來的西疆,看將士們圍在篝火旁唱著民謠,慶祝著戰(zhàn)爭的勝利。可西疆太苦了,我不舍阿纓跟著我受苦。對于阿纓,我心中始終放不下。
“今夜寒江獨自流,相思樓里月光融。花殘花敗花飄落,蠟滅燭息風(fēng)挽舟。”我望著明月作下了這首詩。
每日阿纓練琴時,琴聲飄至我院中,引得枝頭上的鳥兒驚飛。再后來我聽說書生與她退了婚,我心中歡喜又擔(dān)憂。糾結(jié)了幾日,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我到街上買了她最愛吃的糕點來到她院子,在院外聽到她的琴聲讓我憶起了小時候我與她一同練琴時的場景,因著她小時候說喜歡吹簫的男子,或許她只是隨口一說,但我卻當了真,我拿出簫在院外與她合奏。
一曲畢后我沒有想好話題,正在躊踏著。
阿纓:“阿納都這么大的人了,還玩躲貓貓呢。”聽到她的聲音后,那些思慮全都拋諸腦后,我踏進院內(nèi)。
我:“阿纓琴技又見精進。”
阿纓:“數(shù)你會夸,進來喝杯熱茶吧。”
我:“不是你煮的我可不喝!”我下巴微微抬起。我看著她臉上忍俊不禁的樣子,眼神不自覺的溫柔下來,我忽然想起糕點,將糕點遞給她后,怕她看出什么,借口說:“順手買的,不知還是不是兒時的味道。”
我坐在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煮茶的步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不由的我看出了神。
阿纓:“問你話呢,為何不回我?”我方才回過神,只見她臉上佯怒的表情,很是可愛。我感受到了自己失態(tài),便輕咳了幾聲來緩解我的不適。
我:“我沒同意。”
阿纓:“為何,可是有了心儀之人?”
我望著她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自然。”
阿纓:“打算何時訂親。”
我:“不急。”說到這,我不免有些傷懷。沒事,只要再看看她便好。她總是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余紀川還是給她很大打擊,她最近下巴削瘦了不少,黑眼圈也有些重,這時候她最需要有人陪著她吧。只是,我能陪她一段時間,但不能伴她余生。
阿纓:“茶好了,小心燙。”阿纓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能牽引著我的的心。我下意識地拾起一塊糕點送到她嘴邊,可隨即想到這般不妥當,便只送到她面前。
我:“你呢,可釋還了?”我看著她神色有一絲的憂傷閃過,她一臉平靜地說:“尚可,我只希望毓茗能幸福。”我皺起眉頭。
我:“那你呢,以后怎么辦?”她搖搖頭。阿纓:“我未曾想好。”我將杯里的茶一飲而盡,心里替她擔(dān)憂。她從不考慮自己,只為別人著想,以后怎么辦,以后我也沒能力娶她。想到這,我傷口處又開始作痛,我只能借口離開,“我還有事,明日我再來。”怕她明日不在府內(nèi),這樣我便見不到她了。我步子邁的極快,生怕她看出我的不適。到相府外,下屬:“小將軍讓屬下背您回府吧。”
我:“不用,你扶下我便好。”我此時疼的有些喘不過氣。第二日我又去了她院中。
我:“阿纓為我跳支舞吧,太久未曾見過了。”她眉眼含笑,溫柔細水地應(yīng)下。她跳舞,我便用簫為她伴樂,看著她步步生花,衣?飄飄,好不美麗。
阿纓:“阿納。”
直到她叫我,我才發(fā)覺自己竟出了神。
我:“嗯。”
阿纓:“你怎么出神了?”
我看著她依然單純的眼睛,內(nèi)心一軟。
我:“舞美,人更甚。”
只見她含羞一笑,我的嘴角竟也不自覺地上揚。
我:“還想再喝你煮的茶。”
阿纓:“好。”
這次我給她帶了一個從西疆帶來的小鈴鐺,她見到時高興的像個孩子,愛不釋手。我知曉她喜歡養(yǎng)花,之后我便同她一起澆花,我提水她負責(zé)澆,這樣的日子好不愜意。我會同她一起作詩,她是一個有才華的女子,我小時候也是深受她的影響才可以能文能武不然如今的我只是一個莽夫。每次見面都會送她我在西疆未送給她的禮物,她也會每次給我煮茶,我喜歡看她認真的樣子,讓我看著極其安心。
我知曉父母很是中意阿纓,但他們也尊重我的選擇,同時也不愿我耽誤了阿纓。宮宴那日,我卡著相府馬車出發(fā)的時間,就跟在他們馬車后方不遠處。到宮門,我假裝自己是剛到,偶遇了阿纓。我跟在阿纓身側(cè),見她臉蛋紅紅的便擔(dān)心她穿的少。
我:“身子可還覺著冷?”
我正準備讓屬下去拿張毛毯來。只見她搖搖頭。
阿纓:“今穿的厚實些。”
我望了眼才放心下來。來到宴會廳,又是煩人的交際。我敷衍地與別人攀淡幾句,但余光時刻注意著阿纓的方向,我隱約聽見阿纓慍怒的聲音,害怕別人會期負她,便趕緊往她的向走去,正好聽到別人說她跟余紀川天造地設(shè),都退婚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我擔(dān)心她聽了傷心,將阿纓護在了身后。
我:“還望各位莫要胡亂猜疑,日后我再聽到這些言論,便是同沈某過不去。”
隨即轉(zhuǎn)頭望向阿纓,見她我神色如常我才稍微放心下來。宴會中后期,我注意到阿纓離席。擔(dān)心她會遇到危險,便跟了上去。
見她停在一座假山前,我聽到了那些污言移語,只見她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那可不行,不能讓阿纓受委屈。我走到她面前,她未注意到我,撞進了我懷里,她身上有談淡的花香很好聞,可這時我傷口在被輕輕撞的那一下,又開始作痛。我示意她別出聲,徑直走到假山后。
我:“就憑她是相府嫡長女,各位小姐在背后議論是非,以下犯上,目無尊卑,此等情況乃家教問題,本將會如實稟告令尊!”
憑她是我保護的人,我不舍讓她受一絲委屈,誰都不可以。
宮宴結(jié)束后,我一直跟在阿纓身后,我見她轉(zhuǎn)頭看向了余紀川與宋毓茗那邊,急忙趕到她身旁,及時轉(zhuǎn)移她注意力。這次我大膽地伸出手替她將碎發(fā)撩至耳后,碰到她耳朵時,我渾身酥麻。考慮到她的手可能會冰涼,便將提前準備好的手爐遞給她,還有在宴會中不怎么見她動筷,擔(dān)心她餓著,我便將在那時就差人買了的糕點遞給她,我擔(dān)心糕點涼了,她吃了肚子會不舒服,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護著。
之后我還是一如既住地去相府找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每次都流逝的飛快。我感受到我身體越來越弱,我才發(fā)覺距離半年之期只有兩月之久。明日便是元宵節(jié),我去征得了宋伯母的同意,帶她出府。我與她一同親手做了一碗元宵,我們一起去捏了泥人,她將泥人形似我的泥人遞給我,我當時就癡癡地望著她笑魘如花的模樣,我們還去猜了燈迷,這時我已傷痛不已,為避免她發(fā)覺,我一直硬撐著,我贏得了那盞花燈。
我:“這是我許給你的愿望。”
我看著她將愿望悄悄地寫在紙張上,又小心翼翼地折好,生怕我偷看。最后我與她攜手放了這盞花燈,在她沒注意的那一刻,我將愿望偷偷取了了下來,小心藏好。
送她回府的路上,我如同室息般,心痛的厲害。
阿纓:“阿納,你今日是不是太累?”
我心中慌亂,擔(dān)心她看出什么,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好好地看著她,或許這是最后一次這樣看著她了吧,我笑著搖搖頭。我:“明日我便奔赴西疆了,這一走便不會再回來了。”
我只能對她撒謊,或許她不會為我感到難過,因為我在她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但我又害怕這種結(jié)果,也擔(dān)心她會為我難過,不得以,我向她撒了謊。
阿纓:“為何,可是西疆戰(zhàn)事吃緊?”她眼眶有些微紅。西疆如今政通人和,百姓無憂,那是我與將士們守下的疆土。我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她,我怕會說露餡。我從懷中掏出我在西疆便已經(jīng)選好的發(fā)簪戴在她發(fā)髻上,她有些受驚,隨后只見她含羞地笑著。這時仿佛看到她身著紅嫁衣,我已經(jīng)替她掀開了紅蓋頭,紅燭繾綣,燭光搖映,美人如畫卷。
這時傷口處的疼痛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我心中苦澀。
我:“阿纓,到家了,進去吧。”
我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進了相府,我就這么看著府門緊閉。
簡單地敷了草藥,便在桌案前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都覺著不妥。最后我交給張伯的信中只有寥寥幾字,卻是我們之間僅有的關(guān)系了。我忽地記起阿纓的愿望,我打開紙張看到“愿與君長伴終身”這七字時,我明白了她的心意,可我卻無法給出回應(yīng)。阿纓,這個愿望我怕是無法為你實現(xiàn)了。翌日,張伯告訴我阿纓今日天未亮便來了府中,那封信已經(jīng)交到她手里了,我才放心下來,同時也多了一絲苦澀。
之后我每日都會不停地咳血,母親常伴在我身旁照顧著我,我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面容,心生愧疚。這日,張伯匆匆來報,說阿纓已經(jīng)在廳中等候,我讓母親不要告訴阿纓這一切,一個字都不能讓她知道。母親知曉我心意,也贊成我的做法。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康樂地過完這一生,這樣便夠了。
母親走后,我強撐著身子躲在大廳外,聽著她的聲音,心中覺得無比恬靜卻又跳的厲害。我聽到她出來的腳步聲急忙躲在墻后,我貪戀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身影消失我都未回過神,直到我再次咳血暈倒。我被抬回房中,我知曉自己時日無多,我告訴父母我死后不用辦葬禮,直接下棺便好,父母淚光含含的應(yīng)了下來。
我就這樣茍言殘喘了六日。晚上,我最后一次咳血,閉眼前,我想到了西疆的將士與百姓們,想到了兩鬢斑白的父母,想到了阿纓。我想這輩子太短了,我還沒回到西疆,還未盡孝父母,還未娶到我心愛之人。我閉眼后流下了一滴淚,那是我留這世上唯一留戀。
( 男主視角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