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羨慕泥人沒有神經
陶晴將秦幻由給自己說的解釋轉述給判官和陳友渡。
“這聽起來了,我還得截肢啊。”
陳友渡雖然明白為什么陶晴會想要感染負面情緒,但似乎沒必要找自己啊,現在遍地都是已經變質的學生,隨便伸手摸一個,感染速度絕對比他快。
“秦幻由說,她可以將你胳膊上的負面情緒轉移到我手上。”
陶晴剛說完,判官和陳友渡兩人的臉色同時變成了驚詫。
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看向陶晴身旁的空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們不相信?”
陳友渡:“不不不,我們相信。”
判官:“不是,我們是在想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陶晴疑惑得看著他們:“什么別的事情?”
陳友渡沉默不語,有些畏懼的偷瞄空氣。而判官則露出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
陶晴茫然地看看他們,又用詢問的眼神看看秦幻由。
秦幻由嘴角微揚出一個壞笑,在發現陶晴看向她的時候,便豎起一根手指。
“一個問題,一件事情。”
好家伙,你要不提,我都忘了還有這個約定了。
陶晴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她記得自己已經問了秦幻由好幾個問題了,估計她之后的任務秦幻由一個人就能包圓了。
反正完成任務有獎勵,多問一個問題就是多一份獎勵,這波不虧。
“或許你可以破罐破摔,但這個問題我目前不能回答你。畢竟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早,后面就沒意思了。”
陶晴表情一怔,疑惑秦幻由為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干嘛?”秦幻由見陶晴依舊用探究的表情瞪著自己,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物件一樣,不禁有些嫌棄的說:“我說了不會告訴你,就不會告訴你的。”
“好吧。”切!
陶晴轉向判官和陳友渡,開始解釋具體要怎么做。
“判官,你一會兒用手術刀在我和陳友渡感染的手腕上劃開一道口子。對了,要豎切。
然后我和陳友渡就將傷口合在一起,你再用紗布把我們的手腕包在一起,之后的就交給秦幻由了。”
“好。”判官拿出手術刀的速度就跟他答應的一樣快。
陳友渡就站在他旁邊,只見他手一劃,陳友渡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上就多了道口子。
眼見他刀鋒一轉,陶晴還沒來得及躲,手腕上也多了道口子,鮮血瞬間就留了出來。
她之前答應的時候并沒有覺得害怕,可在看見手腕上的刀口和鮮血時,雙腿突然很不爭氣的抖了起來。
就在她覺得腿軟站不住的時候,一個板凳十分及時的被放在身后。
秦幻由是個十分體貼的學生,早在判官動手的時候,她就去搬板凳了,等陶晴腿軟時,板凳就到位了。
坐在板凳上,陶晴內心頗為感慨。
看看,明明可以直接逼我幫她做實驗,卻還這么尊重人。
“謝謝。”陶晴對秦幻由道:“只要你不賣我,我是可以幫你數錢的。”
秦幻由不是很明白陶晴的腦回路。:“什么跟什么啊?”
判官將陶晴陳友渡的傷口互相對照好后,就用紗布包扎好。
“一會兒你的手腕會很疼,忍耐一分鐘就好。”秦幻由安撫陶晴道:“那么我現在開始了。”
秦幻由說完,放在兜里的手便輕輕動了起來。
陶晴本來以為秦幻由要從兜里掏出什么工具的時候,突然感覺被紗布包裹住的腕部肌肉產生了十分細微的調動。
肌肉的顫動牽動了傷口,一陣陣抽痛從手腕上傳來。
她該不會是在操縱我的肌肉吧?
陶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幻由放在兜里的手。
雖然她無法看見秦幻由手部的動作,但動作的頻率會毫無保留的通過衣料的抖動體現出來。
隨著衣料抖動的頻率加快,手腕處肌肉的抽動也更頻繁,流速加快的血液將纏在手腕上的紗布完全染紅了。
為了忍受疼痛,不在陳友渡和判官面前太失態,陶晴咬緊牙關,手指死死得揪著衣服,可表情依舊緊繃得仿佛要吃人。
相反,陳友渡的表情就輕松許多。
真羨慕這些沒有神經的“泥人”啊,真疼死老娘了。
突地,肌肉的抽動停止,陶晴以為以為已經結束了,可看陳友渡胳膊上的負面情緒一點沒少,就疑惑得看向秦幻由。
秦幻由也回看了她一眼,然后于心不忍的轉過頭,伸手在陶晴的肩上輕拍了兩下。
忽得,陶晴感覺手部的某根神經在被人輕輕撫摸,接著便被捏住。
陳友渡也是一愣,他害怕得看向陶晴,發現陶晴也一臉不妙的看著自己。
相互對視的二人瞬間達成某種共識,十分默契的抱在一起。
“啊!”
痛苦的喊叫同時從他們兩人的喉嚨里擠出來。陳友渡胳膊上的負面情緒開始通過傷口褪到了陶晴的胳膊上。
陳友渡本身對疼痛的感知并不敏感,但此時的痛感并非體現在肉體上,而是體現作用在精神上。
陶晴覺得有東西正進入自己的傷口,陳友渡則感覺自己胳膊上的肉在被吸走。
兩個人一開始是因為痛得忍不了才喊的,后來只是單純為了喊而喊,甚至隱隱有跟對方較勁,比較音量的勢頭。
“別喊了,省點力氣。”秦幻由拍拍陶晴,提醒道。:
陶晴這才回神,剛才神經被掰動的劇痛已經消失,只留有刀割的肉疼。
人的適應能力真強啊,我突然感覺被刀劃一下也沒那么疼了。
“陳友渡就算喊得昏過去也無所謂,你還要留著力氣去余樂的精神世界。”
秦幻由遞給陶晴一包紙巾,然后又從兜里拿出一小瓶藥。:“擦擦眼淚吧。這是藥。”
陶晴這次沒有拒絕紙巾,判官已經開始拆除兩人手腕上的紗布了。
陳友渡還沉浸在喊叫比賽中無法自拔。正在給陶晴包扎傷口的判官終于被噪音吵得失去了耐性,一巴掌拍到陳友渡的腦袋上,將陳友渡拍醒了。
“別喊了,已經結束了!”
陳友渡反應過來,看見陶晴已經結束喊叫,正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臉瞬間就羞紅了。
秉承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規則,陶晴十分友善朝陳友渡伸出一只手,認真且欠欠兒的說:“這次比賽是你贏了!”
陳友渡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回握住陶晴的手,小聲的感激道:“謝謝老師。”
“叮,陳友渡對您的好感度提升到了尊敬!”
“不客氣!”聽到提示,陶晴的聲音瞬間有力了許多。
她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進入余樂的精神世界。
“叮!困難任務——余樂的專屬游樂園接受成功。”
余樂被捆在教室里,全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
只見陶晴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身后跟著嚴肅的判官和表情擔憂的陳友渡,余樂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眼看著陶晴在俯身蹲在自己身前,毫不畏懼的用手捏住自己的臉頰,像是在尋找什么一樣這按按那敲敲。
“果然還是太陽穴最軟。”陶晴冷漠的低聲道。
“你……你要干什么?!”余樂已經盡量維持冷靜了,但聲音里依舊透露出他對陶晴的畏懼。:“規定是不允許虐待負面情緒的。”
“規定?”陶晴疑惑道:“什么規定,我怎么不知道?”
余樂一聽,心里對陶晴的恐懼更甚。:“你別裝傻!這可是秦制留下來的規定,不遵守的人會受到懲罰!”
“是嗎?我這是第一次聽說。”
余樂掙扎起來,害怕的朝陶晴大喊:“竟然對學生動手,你這還算是教師嗎?!”
陳友渡有些得意的看著余樂。:老師一定是在氣余樂感染了那么多同學,所以故意嚇唬他。哼!活該。
判官: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有這規定。
“就是因為我是一位負責人的教師,所以才在這里。別亂動,扎歪了怎么辦?”陶晴說著捏住余樂臉的手不斷用力,另一只手比成劍,用力朝余樂的太陽穴扎去。
同時,站在身后的秦幻由手指微動。
在手扎進余樂的太陽穴時,陶晴和余樂都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綁住余樂大家警戒線似乎也失去了活力,松散開來。
陶晴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
余樂的內心時間似乎是晚上,天是黑的。
窗外幾束彩色的強光交替閃過。
站在窗前往外看,余樂的內心并不像方寸市,沒有滿天飛塵。
在城市的中心,一座規模巨大的游樂園在黑夜里閃著五彩的霓虹燈,似乎要將所有畏懼黑暗的人都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