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教學樓的外圍已經布滿了撤離的學生。
三樓辦公室外有幾位老師將一座講臺桌搬到門口堵著門。
即使外面十分嘈雜,也沒能掩蓋住辦公室內傳出的哀嚎。
“情況怎么樣?”
判官和陶晴趕過來,余晶正踩著一個高板凳,趴在窗戶上往里面看。
“方安還在掙扎。”余晶焦急道:“我看情況并不是很樂觀,很有可能……。”
余晶話還沒說完,地面突然震動起來,她一個沒站穩,從板凳上摔了下來。
天上涌現出滾滾烏云、狂風驟起。
“壞了。”判官扶著墻勉強站穩身體,他看見外面的烏云后,已經意識到方安已經快要變質了。
方安雖然只是中級居民,但原身是安全感,在維持內心世界安寧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
他一旦變質,就會像現在這樣給內心世界帶來動蕩。
“大家快跑!”余晶從地上踉蹌爬起來,朝在場得人大喊。
不用她提醒,在場的人但凡還能站穩的,除了判官和陶晴外,都踉蹌著往樓下跑。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陶晴的余光里閃過,雖然秦幻由的速度很快,但陶晴還是認出了她。
秦幻由進到辦公室后沒一會兒,震動和狂風便停止,烏云也迅速消散了。
秦幻由從辦公室的墻壁里穿出來,她的身影似乎變得稀薄了些,身上的涂鴉畫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你的身影變淡了。”秦幻由有些擔憂的看著秦幻由。:“你把動力輸給方安了?”
“嗯。”秦幻由舉起手對著天空看,某一個角度下,她看見自己的手變得有些透光了。:“方安是安全感,他變質之后,可能會影響到警戒區的防控。”
陶晴欽佩秦幻由這種犧牲自己拯救別人的行為,她心里對秦幻由的印象已經完全有害怕轉變為欣賞了。
“還能恢復嗎?”
“如果未來情況變好的話,是可以的。”秦幻由滿不在乎得說。
“有人嗎?”方安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出來,他在里面敲了幾下門。:“陶晴,是你在外面嗎?我沒變質,幫忙開下門。”
“好。”
陶晴說完便準備去移動講臺,但判官攔住了她。:“等余晶過來測一測再開。”
判官說完,便轉頭看向另一邊,剛才陶晴在跟空氣說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秦幻由來了,可不論他怎么用力去看,都看不見她。
他只能悄聲問陶晴:“你剛才是在跟秦幻由說話嗎?”
“是。”陶晴再次看向秦幻由時,視野卻撲了個空。:“她走了。”
事了拂衣去,做事方式挺瀟灑,就是難為了想見她的人。
判官輕嘆一口氣無奈得說:“沒事,我剛才試過了,看不見她。”
見判官如此沮喪,陶晴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下回見面一定得問到秦幻由的手機號。
就算無法讓判官見到她,給個手機號也是慰藉,在關鍵時刻也能聯系上人,不能每次出事了都等秦幻由自己出來,太被動了。
說話間,余晶已經火急火燎的跑過來了。
她看見判官站在原地無動于衷,若放平常,他早就沖進去把方安五花大綁了,現在還站在這里就說明。
“方安沒有變質嗎?!”余晶詢問的目光在陶晴和判官臉上掃過。
“嗯。”判官說:“不過為了讓大家安心,還是得你測一測。”
“好。”
余晶把倒地的板凳扶起來,再次站上去通過窗戶往里面看。
余晶看見方安神色正常的站在辦公室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驚訝了一瞬,便從手中變出一片白板,從窗戶扔了進去。:“方安,你摸一下白板。”
方安摸了一下白板,白板沒有任何變化。余晶這才放心得對陶晴道。:“他確實沒變,喊大伙回來吧。”
陶晴朝樓下喊了兩嗓子,便跟著已經返回的幾個人一起幫忙搬講臺桌。
余晶拿鑰匙把辦公室門打開后,便看見方安從里面走出來了。
可能是因為秦幻由輸給他大量的動力,他的氣色比昨天還好些。
看見方安沒事,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然后開始將避難的學生召回來上課。
學生的身體狀態日漸萎靡,陶晴也不知不覺被影響了心情,變得有些喪氣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在我完成自己的目標之前,這個世界就先一步毀滅的話,那我豈不是也要跟著一起死?
她越想越覺得晦氣,本來她的目標就夠難了,現在為了能順利完成目標,還要幫忙拯救世界?!不帶這么壓榨人的。
帶著自己的心事,她結束而了前兩節課的教學。
陶晴拿上書,人剛走到班門口,教室里忽然有學生高喊:“快跑!余樂變質了!”
余樂手抓著同桌的脖子,他的同桌只掙扎了幾下,就變成了一灘烏黑色的泥。他嫌棄的甩了甩手,將泥點甩在別人的身上。
這么嚇人的一幕在眼前上演,班上頃刻間便亂作一團,學生們四散逃去。
余樂眉頭緊皺,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筆,沾些已經化為泥水的殼,抬手便照著其他人扔去。筆砸在學生的頭上,那位學生瞬間倒下,身上便浮現出烏青色的斑。
余樂似乎很滿意這樣,他露出略顯愉悅的笑,又拿起幾根筆,朝其他人扔去。
他動作很快,又百發百中,班上好幾個學生還沒跑到門口,就被他砸倒在地。
陶晴摸向兜里的警戒線,想要趁余樂不備用警戒線將他捆住,一摸兜,警戒線不見了。
她一偏頭,發現原本一動不動的警戒線不知何時從她兜里溜出來,匍匐在地上悄然朝余樂游走而去。
余樂似乎能察覺到警戒線在朝他游來,偏頭朝警戒線的方向看去。
因為視角原因,他沒有立刻發現警戒線,但他還是快步朝后門跑去。
為了掩護警戒線,陶晴揚起手中的課本就朝余樂砸去,她的手法挺準的,但無奈余樂更會躲,背對著還能知道書砸過來的方向。
余樂敏捷地躲過書后轉身便將手中的筆全部朝陶晴擲去,陶晴趕緊躲在講臺桌后。
筆沒有砸在講臺或者地上,而是旋轉著改變方向朝她飛去,以陶晴的反應能力,根本無法躲過這些會自動改變方向的筆。
就在她抱頭護住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準備挨這幾擊的時候,警戒線及時返回,將這些筆纏住。
余樂沒有想到陶晴竟然是搬運者,他驚了一瞬后便果斷放棄攻擊陶晴,準備跟著外面的逃跑的人流一起離開。
警戒線再次朝他襲去,他仿佛身后長了眼睛一般,抄起后門的掃把就將警戒線砸在地上。
趁著警戒線被掃把壓住無法動彈,他又將旁邊的桌子放倒。
書和桌子一起壓在警戒線上,一時間掙脫不開,余樂看準時機趕緊逃跑。
陶晴已經立刻朝余樂跑去了,但余樂離門更近,她眼看著余樂跑到門口,然后被不知何時躲在門口的陳友渡用牛津字典狠狠得砸了面門一下。
陳友渡出現的太過突然,余樂毫無防備的被砸倒在地,陶晴趕緊將警戒線從書下拉出,脫離束縛的警戒線再次朝余樂飛撲過去。
它先是纏上余樂的腰,將他往教室最里面的桌子哪里拖,而后繞過桌腿將余樂的雙手反綁在身后。
余樂就這么被綁在了桌子上,他奮力的掙扎將桌上的書和筆都撞了下來。
陶晴本來還擔心他可以繼續控制那些筆,但警戒線似乎有抑制負面情緒技能的作用,不管余樂怎么掙扎,都沒能使出剛才的能力。
“老師,你是搬運者?”陳友渡已經很久沒見過搬運者了,一時間也不敢確認。
“對。你剛才那一擊真不錯,什么時候躲在……”
陶晴稱贊的話還沒說完,便發現陳友渡的一條胳膊變得烏黑。:“你被他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