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東從警局出來，池念和小景等在門外。

　　小景上前扶著他，“你還好嗎？”

　　邵東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今天一通折騰下來，早已經虛弱不堪。

　　他這會光是堅持著不暈過去，就已經拼盡全力。

　　邵東吃力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沒事。

　　他來到池念面前，“謝謝你。”

　　他原本已經打算拿命和齊嚴抗爭，是池念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

　　人情有借有還，邵東繼續說道，“以后池警官若是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小景耳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這話說的，好像等他還了人情后，就再也不來往了似的。

　　她不好意思道，“姐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個人現在沒有情商的，說話做事全憑理智分析，多少顯得有點沒有人味。

　　池念笑笑，心里也有點愁。

　　邵東現在這樣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和小景修成正果。

　　此時，緝毒部的人剛好走出審訊室。

　　池念掃了一眼他胸口的姓名牌，“鄭警官，問出違禁藥品的來源了嗎？”

　　“沒有。”鄭思源回答道，“初步懷疑王路是被陷害的，他對那盒藥劑一無所知。”

　　老方聞訊趕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鄭啊，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刑警部吧。”

　　池念和老方走進審訊室。

　　上次在這里見到王路的時候，他滿臉無辜，這次卻眼眶通紅。

　　他是腦子轉得比別人慢了點，但也不是傻子。

　　剛才他從鄭警官口中了解到交易始末，立刻想通了一切！

　　他恨聲道，“齊嚴利用我！”

　　他在組織里兢兢業業地燒火盆，在齊嚴面前低三下四地討好……結果卻被當成了替死鬼？

　　這誰受的了！

　　老方打開筆記，“那就開始交代吧？你也不希望齊嚴這種人繼續逍遙法外吧。”

　　王路重重點頭，“你們問！我知無不言。”

　　池念和老方對視一眼，都有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

　　這就好審了。

　　王路把昨晚見過齊嚴的事全交代了，他還提到了一個重要細節：

　　“齊嚴瘦了。”

　　池念抬眸，“你確定嗎？”

　　“確定！臉很容易偽裝，但是身材就沒那么容易了。”

　　王·鈕祜祿·路說道，“昨晚齊嚴來找我的時候，穿了墊肩。”

　　“我被他踹過好多次，我確定他以前的身材絕對是真的，沒有偽裝過。”

　　“但是昨晚，他穿了墊肩后，才和原來的身形差不多。”

　　池念瞬間明白，“他為了躲避警方懷疑，特意減了肥？”

　　王路一怔，“我不清楚他是什么目的，不過結果就是這么個結果。”

　　“而且他昨晚踹我的時候，力氣明顯沒有以前大了。”

　　換作是以前，他被齊嚴全力踹一腳，當場就得吐血。

　　但現在他還活蹦亂跳的，除了有點瘀青之外，屁事沒有。

　　老方忍不住道，“你待在組織里，到底圖什么？”

　　過得這么慘，還凈干些違法犯罪的事。

　　王路沉默了一會，淚流滿面，“我一開始是被騙進去的！我一開始只是想找個包吃包住的工作……”

　　“那你的夢想實現了。”池念合上筆，“牢里也包吃包住。”

　　——

　　兩人走出審訊室，心頭一點都輕松不起來。

　　好消息是，有新線索了。

　　壞消息是，前面的篩查全白干了，得重來一遍。

　　老方隨手叫來個警員，“去，把警局大廳的自動販賣機搬到我工位來。”

　　不活了，咖啡續命吧。

　　趙曉彤疑惑道，“這個齊嚴也太警覺了吧？他好像很熟悉我們會怎么查案？”

　　老方揉著太陽穴，“反偵察能力強的人，是這樣的。”

　　趙曉彤試圖推測對方的想法，“方警官，你說齊嚴會不會是故意讓王路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混淆我們的查案方向后，再悄悄增肥回去？”

　　偵查，反偵查，反反偵查……無窮盡也。

　　“你的想法很危險。”池念提醒道，“我們不能被齊嚴牽著鼻子走。”

　　趙曉彤低下頭，“對不起，是我想當然了。”

　　池念面色凝重，“不是你的錯，是齊嚴太難搞。”

　　她打開那份心理側寫，“我覺得，我們對齊嚴的性格分析錯了。”

　　“他敢在警方全力圍捕他的時候頂風作案，說明他這個人極度自負。”

　　老方立刻聯想到，“這種人很可能會返回犯罪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

　　“所以，他可能就在我們周圍。”

　　趙曉彤縮了縮肩膀，“別說得這么嚇人好不好？”

　　她已經覺得后背發涼了。

　　等等，好像是真地有點涼。

　　趙曉彤猛地回過頭，祁彥正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池念眉頭微蹙，這人來得也太巧了。

　　現在距離王路被抓已經過了數個小時，他這個時候來刑警部，怎么看都像是來試探調查進展的。

　　祁彥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沒有！”

　　老方隨手把案件相關文件收好，迎了上去，“你是來請我吃飯的？如果是這樣，我可去不了，畢竟最近我們部門命苦，得加班。”

　　祁彥笑笑，“哪能有難倒我們方警官的案子啊？”

　　礙于保密原則，老方一肚子苦水沒法跟好兄弟說，憋得直嘆氣。

　　祁彥目光微閃。

　　“嗨，不提這個！”老方問，“你來警局什么事？”

　　祁彥更不好意思了，“那我是來給你們增加工作量的。”

　　他掏出個文件袋，“關于我負責的那個夫妻糾紛案，我拿到了新的證人證言。”

　　嗯？

　　池念豎起了小耳朵。

　　最近她忙著調查齊嚴，都沒有留意警局其他案子。

　　老方向趙曉彤一招手，“來，這是你負責的案子。”

　　趙曉彤接過文件袋回工位，池念很熱心地湊過去，“好處理嗎？需不需要幫忙？”

　　查齊嚴實在是太壓抑了，她推進一下其他案子的進度，換換心情。

　　趙曉彤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她工作時間不長，接手的都是些小案子，怎么能麻煩大神呢？

　　大神就應該在疑難雜案中發光發熱。

　　池念：……

　　這個理由好難反駁，畢竟她就是這么優秀。

　　祁彥交接完工作，見整個刑警部忙成狗，識趣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池念看了眼時間，起身，“一起吧？我正好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