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他們說，第一次……會有些疼。”

　　“嗯，是有點。”

　　“那……”

　　她浴袍松散，眸光微睜，下意識的想要去遮掩。

　　周成宇握住她的手腕，低下頭，吻向她的眉眼，“瀟瀟……”

　　“嗯？”

　　“我愛你。”

　　“……”

　　周成宇看向睡著的她，眼里閃過一絲復雜。

　　要是秦叔叔跟媽媽真的在一起過？那他和瀟瀟會不會是兄妹？

　　想到這里，他宛如被一刀捅進了心臟里。

　　所以，他也沒有進行到最后，就是不想將來不可挽回。

　　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算了，既然來了這里，就下定決心和瀟瀟在一起，誰都不可以將他們分開。

　　他躺下身，將她攬到了懷里。

　　秦瀟微愣，睡眼朦朧的抱住他的腰，“你怎么還不睡？”

　　“想多看你兩眼。”

　　聞言，她開懷大笑，“那你看夠了嗎？”

　　“嗯。”

　　“一起睡吧。”她埋在他懷里，“放心，我會一直在這里。”

　　“好，晚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

　　警局。

　　池念到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空無一人。

　　她癟癟嘴，連聿遲到了？

　　她平常很少看到連聿遲到，今天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連珍的事？

　　她聳了聳肩，取下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還沒來得及打開，她就接到了連聿的電話。

　　“嗯，幫我請假，連珍生病了我要幫忙照顧。”

　　連聿看著床上有氣無力的連珍，眉頭不由的皺成了川字，“怎么樣？還難受嗎？”

　　連珍點了點頭，渾身熱得不像話。

　　她乖巧的看著連聿，沙啞道，“阿聿，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我一個人沒有問題。”

　　對于這話，連聿并沒有搭理。

　　他坐在她的旁邊，拿起本書翻著，“你先睡會兒，給你熬了藥。”

　　連珍沒有閉眼休息，而是安靜陪著連聿。

　　連聿不時的抬頭，對上她的視線，他的眉頭微微擰起，不解的問道，“你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你，好看，我喜歡。”

　　她笑得甜甜的，“阿聿，你對我好，我喜歡你。”

　　聞言，連聿嗤了一聲，“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

　　一個復制人怎么可能擁有真人一樣的情感？

　　連珍垂著眸，捂著心臟的位置，“這里會很舒服。”

　　她天真的看著連聿，“只有跟阿聿在一起時，我才會有這種感覺，跟別人是沒有的。”

　　連聿對著手中的資料畫了個圈，淡淡的睨著她，“你喜歡我，就應該聽我的話。”

　　“啊？”

　　“閉眼休息。”

　　“哦。”

　　連珍癟癟嘴，盡管很不情愿，她還是閉上了眼。

　　連聿睨著她和池念近乎一樣的面容，心里卻異常平靜。

　　盡管是同一張臉皮，他卻能分得很清楚。

　　他收回視線，起身，去樓下給她熬藥。

　　他剛一下樓，就碰到了坐在客廳里的連羽朗。

　　四年前，因為秦家的介入，連羽朗輸得一敗涂地，連家從此視她為棄子。

　　連羽朗看著他，挪動著輪椅擋在他的面前，“連聿，你很驕傲？覺得從今往后我都要仰仗你的鼻息活著？”

　　連聿沒有理他，而是繞過他，走向廚房。

　　敗家之犬，不過只剩張嘴了。

　　他的無視更激起連羽朗的火氣，他口不擇言的罵道，“彭玉那個賤人被那么多男人上過，還能生出你，鬼知道你是不是我爸的種，像你這種又臟又亂的……”

　　“啪！”

　　他話還沒說完，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連羽朗抬頭，連珍正站在他的面前，面色潮紅的瞪著他，“不準你罵他！”

　　連羽朗緊盯著連珍，猛地想起，“你、你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連聿擋在連珍的身前，冷冷的看著他，“滾。”

　　連羽朗黝黑的眸光一點點被點光，他緊緊的攥著連珍，“你在意她？原來你在意的是她？”

　　他舔了舔唇瓣，“不知道她比起秦瀟來說，會不會太無聊？”

　　連聿眸光凌冽，緊繃的下頜角如刀刃般鋒利，“你再說一句，我保證你就不再做輪椅了。”

　　連羽朗微瞇起眼，“你想做什么？”

　　“你不知道？”

　　連羽朗擱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緊，“好，很好，我看你能護得住她幾時。”

　　說完，她就轉動著輪椅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連珍恨不得上前再踹兩腳，“阿聿，你為什么攔著我，我去替你出……”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連聿面色陰沉的轉過身，“誰讓你出來的！”

　　連珍被他嚇了一跳，結巴道，“我、我，你，你不在我睡不著。”

　　她紅著眼，“阿聿，你在跟我生氣嗎？”

　　看著她要哭不哭的模樣，連聿有話噎在了喉嚨里。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領著她走進了廚房。

　　廚房里，正烹著藥。

　　他走過去，倒在碗里，放在鼻子邊嗅了嗅。

　　嗯……

　　沒有加料。

　　連羽朗這個草包，給他機會不中用啊。

　　要是他加了料，這碗藥就要端在連南成床邊了。

　　連珍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阿聿……”

　　連聿將手中的碗塞到她的手里，“喝了。”

　　連珍看著那黑乎乎的湯藥，微微擰起眉，“阿聿，我一定要喝嗎？它好難聞。”

　　“你不喝，怎么退熱？”

　　“可……”

　　她的聲音咽在口中，閉著眼，強灌了一碗。

　　苦……

　　好苦……

　　她咬著唇，眼眶泛紅，“阿聿，我可以不喝了嗎？我真的不喜歡喝這個藥。”

　　連聿接過她手里的碗，放在水池邊清洗，“說了，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哦……”

　　連珍低下頭，看著他寬厚的背，情不自禁的貼了上去。

　　連聿背脊一僵，他啞聲問道，“你在干嘛？”

　　連珍抱著他，憑著心意說話，“阿聿，我想你，我想靠著你。”

　　她睜著兩只無辜的眼睛，波光粼粼，“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連珍的感情一片空白，她的記憶里，只有連聿跟她最為親近。

　　所以，她喜歡他，想跟他無時無刻的在一起。

　　連聿輕輕嘆了口氣，抽出紙將手上的水珠擦干凈。

　　他轉過身，看著她，“連珍。”

　　連珍知道他要推開自己，耍起了無賴，深深的埋在他的懷里，“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別推開我，別兇我……”

　　說著，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老是兇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喜歡？

　　連聿也分不清楚喜歡是什么，所以這個答案，他無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