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哥哥，哥哥為什么不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小洛洛，這兩年你祁昊哥都是一個人過的，從沒聽他說過家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會給父母打電話的，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不然情況會更糟。”

　　李言掏出了手機，他先叫自己媽媽過來，如果有家長在的話，教導主任或許會更好處理一些。

　　“我去打個電話，洛洛妹妹你在這里乖乖等著。”

　　李言沿著長廊走到樓梯口，看到李言背影消失，洛洛又透過縫隙看向辦公室。

　　“祁昊，今天你家長必須來，我必須好好給他們說說你的問題。”

　　“老師，我家人不會來，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祁昊，你是真想退學是吧？你家長今天不來的話，那就等著學校辦退學手續吧！”

　　祁昊目光沉沉地盯著腳下的地板，高大的身影看起來在這一刻竟有幾分孤冷。

　　他嘴角泛起一絲嘲諷，“隨便。”

　　他頭也未回，正要拉開辦公室的門。

　　“咚咚。”敲門聲在此刻格外清晰。

　　教導主任清了清嗓子，“請進。”

　　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小腦袋從外面伸進來。

　　洛洛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辦公室的環境，她下意識抬頭，和面無表情的祁昊對上了視線。

　　她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她不是故意在外面偷聽的。

　　“你是？”教導主任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團子。

　　團子乖乖走進來，奶聲奶氣回道：“我是洛洛。”

　　說完小家伙咧開嘴對著老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暖萌的笑容足以在一瞬間將冰山融化。

　　面對這樣可愛的小女孩，女老師冷硬的面色緩和了幾分。

　　團子走到祁昊身邊，叫小手塞到了祁昊的大手里，哥哥手有些涼，洛洛緊緊握住。

　　感受到手心的暖意，祁昊面色一愣。

　　“我是哥哥的家人。”

　　教導主任面色一驚，顯然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女孩會如此說。

　　小家伙緊緊牽著祁昊，另一只手指向站在一旁看戲的張滔，控訴道：“我哥哥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欺負我哥哥的。”

　　“我······”看著突然冒出指認自己的小鬼，張滔臉色很難看。

　　現在是他一身傷，到底是誰欺負誰？

　　“他先罵我哥哥的，他討厭，洛洛不喜歡他。”

　　祁昊根本沒想過解釋，他低頭望著站在身側的小蘿卜頭，明明個子還不及他腿長，竟然會站在他身前維護他。

　　這些都是李言哥哥告訴她的，她來晚了，她應該早點趕到保護哥哥的。

　　“對不起哥哥，洛洛沒有保護好你。”團子說著說著聲音里帶著幾分哭腔。

　　“你······”

　　面對隨時可能要哭出來的小家伙，教導主任的語氣竟然忍不住放輕了幾分。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張滔，“你是不是罵人了？”

　　“老師，我……”

　　事情明明不該這樣發展的，不是應該讓祁昊退學才對嗎？

　　在教導主任面前，張滔的那些小心思藏不住，他最終承認了自己說過那些話。

　　“你們雙方都有責任，罵人不對，打人更不對，我事先沒有問清原因也不對。”

　　教導主任坦率承認自己的不足。

　　教導主任接到一個工作電話，事情最終以雙方各寫八百字檢討，交到教導主任辦公室作為結束。

　　主任離開后，張滔如坐針氈，他貼墻一點一點挪動到門口，拔腿就逃。

　　李言回來的時候，辦公室里已空無一人，他不就打了一個電話外加去了一趟廁所嗎，他們兩個人呢？

　　他追到學校門口，看到兩人，氣喘吁吁道：“我說，你們一個一個的怎么都不等我。”

　　“不過你們怎么出來？”李言疑惑地看著兩人，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驚訝道：“祁昊，你不會真的退學了吧？”

　　“我說兄弟，你一定再好好想想，雖然這學校確實難以忍受，但是還不是那么太無聊對不對。雖然學校食堂不是一般的難吃，但你好像也從沒有在食堂吃過，再說這都高三了，這破學校我們最多只讀一年。”李言平時能言善語，可這一刻卻顯得有些慌亂，有些語無倫次。

　　“李言哥哥，哥哥要寫檢討書。”

　　“我幫忙。”

　　直到說完李言才反應過來他自己究竟說什么。

　　“檢討書？只是寫檢討書嗎？”李言有些不敢置信，“真的不是退學？”

　　祁昊一直板著的臉終于動容，嘴角微勾，頗有深意問道：“這么希望我退學？”

　　“怎么會！不就是檢討書嗎！我寫我寫。”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替祁昊這家伙寫檢討書了。

　　弄清是一場誤會，李言松了口氣，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下一秒耳朵被人揪住，“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在學校給我闖禍了？”

　　李言媽媽風風火火趕來，來得匆忙，連腰間的圍裙都沒摘下，李媽媽此刻武力值爆滿。

　　李言哀嚎一聲，突然想起十分鐘前那通電話。

　　“媽，媽，這是在外面，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你聽我說，只是誤會一場。”

　　“什么誤會，你都要寫檢討書了，一定是又闖了什么禍，跟我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言被母親大人揪著耳朵，身子詭異彎折，姿勢不太雅觀地向祁昊求救道：“祁昊，你說句話呀！”

　　祁昊淡定揮手，“阿姨，再見。”

　　“兄弟，我為你兩肋插刀，你怎么能插兄弟我兩刀呢？”

　　李媽媽一聽，更是火大，“什么，你還想甩刀？我看你反了天了！”

　　李言：“……”

　　他真的是有苦難言。

　　洛洛安靜站在祁昊身旁。

　　看著李言哥哥和他媽媽已經走遠，小團子仰頭看向身旁的祁昊。

　　哥哥還在看，哥哥是不是想爸爸媽媽了。

　　上輩子的時候她陪在哥哥身邊最久，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家人不能在一起，而且哥哥明明很想念爸爸媽媽，卻從來不去找爸爸媽媽呢？

　　團子右手抱緊懷里的奶茶，左手悄悄握住了祁昊的手指。

　　指間彌漫的暖意拉回了祁昊的思緒。

　　明明只和這個小騙子認識不到一天，可他總覺得這小不點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小不點，小家伙眼圈紅紅的。

　　“又哭了？”他蹲下身，面神色難辨，“你是不是怕了？我說過我不是什么好人。”

　　洛洛沒有回應，指尖碰了碰祁昊手背上的傷口，動作很輕，“哥哥，你疼不疼？”

　　他愣在原地，原來這個小不點是因在想這個問題嗎？

　　一瞬間，萬般復雜的滋味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