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寧宋死去后靈魂尚存,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那個被她傾家族之力捧上皇位的男人,居然會如此喪心病狂的對待她!
蕭擇將將軍府滿門抄斬,將她的尸體骨肉拆解,骨頭置于火爐中用烈火焚燒,將她全身僅存的心臟,同她阿爹阿娘的心臟一起放進(jìn)了恭桶中,任由蛆蟲日日啃噬。
南郡街頭有人為她和將軍府鳴不平,蕭擇便將那人捉回都京,親手拿著刀,一片片的將那人剮了三千六百刀。
“若還有不怕死的,敢為寧宋說鳴半個字不平,朕剮的便不是他一人。”
寧宋眼睜睜的看著蕭擇對她和她的至親做盡惡毒之事,千般不解,萬般憤怒!
昔年,蕭擇是整個聖朝最不得寵的皇子,卑微的連宮女都能嘲笑他的出生。
是她,懇求阿爹舉薦他,他才得以被先皇重用。
為了他,她借著將軍府的勢力,為他東奔西走,牽線搭橋,他在朝中才逐漸立穩(wěn)根基,有了無數(shù)追隨者。是她央求阿爹和她一起,幫他平南定北,最后成功讓他入主東宮,登基為帝!
“子慎,你怎么還在看?也不怕污了你的眼睛?快些回去吧。”
熟悉的女聲突然落入耳畔。
寧宋錯愕的抬頭望去。
竟是她最疼最愛的妹妹寧翹!
她,怎么會叫蕭擇子慎?
蕭擇現(xiàn)在是皇帝,至親之人都不應(yīng)這般叫他,何況并未見過他幾面的寧翹。
蕭擇看向?qū)幝N之時,滿眼都是溫柔,聲音卻是冷的滲人:“不多看兩眼,怎消我心頭之恨?”
“這些年,我做夢都在想著將她碎尸萬段,挫骨揚(yáng)灰。”
蕭擇還憐愛的摸向了寧翹的臉蛋:“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要不是你在寧府牽制寧宋,蒙蔽大將軍,我也不會這么快就成功。”
“怎么會,只要能夠幫到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可笑寧家一家人,到死都還想把我從寧家摘出去,假仁假義,害死了我的父親還想哄騙我,絕不可能!”寧翹一臉憤恨,很寧家人入骨。
寧宋沒想到,相處了十幾年的感情,居然全都是假的。
寧翹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寧家!
她自始至終都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寧宋恨意滔天揮舞手臂,朝著蕭擇和寧翹沖了過去,可她的靈魂卻生生的從他們的身體穿過。
“皇上,”寧翹嬌嗔的抓住了蕭擇的手,“這里好臟好惡心,我們回去吧。”
“好。”
蕭擇攬著寧翹離去。
寧宋悲痛欲絕。
“阿爹阿娘阿兄,都怨女兒,我不該勸你們收留寧翹,我不該愛上蕭擇,是我害了你們,害了將軍府。”
“若我能再來一遍,若我能……”
沙沙沙……
突然,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傳來,玄黑色的衣擺落入了眼簾。
寧宋微微一愣,急忙抬頭望去。
是衛(wèi)幕,居然是衛(wèi)幕。
蕭擇登基后,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就連蕭擇都要看他幾分臉色。
他怎么會來給自己收尸?
寧宋下意識的想要跟上他,不曾想隨著男人離去那一刻,她的眼神突然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
啊,頭好痛!
做了好久孤魂野鬼的寧宋,被一陣強(qiáng)烈的痛感折磨醒,她難以置信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破舊無比的茅草屋,屋里堆著許多干燥的木材和稻草。
這個場景,怎么有點眼熟?
這不是她十六歲那一年,被山匪綁架時所關(guān)押的柴房嗎?
這是怎么回事?
她這是重生回到了十六歲?
寧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沖到窗邊,朝著外面的景色看去。
深山,到處堆疊著兵器的寨子。
這分明就是她十六歲被綁架的山匪寨子!
十六歲那年,阿爹阿娘鎮(zhèn)守北境,寧翹纏著她去北境找阿爹阿娘,不允就哭鬧,她沒有辦法只好帶了些隨從,送寧翹去北方北境找阿爹阿娘。
不曾想,剛出都京便遭遇山匪。
她雖自小跟隨阿爹阿兄習(xí)武,奈何山匪個個武藝精湛,很快便殺了她的隨從,將她和寧翹生擒。
寧宋渾身一顫,前世她就毀在了這個寨子,被山匪糟蹋,被蕭擇營救,還陷入了蕭擇跟寧翹的卑鄙陷阱里!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jī)會,寧翹,蕭擇,你們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寧宋環(huán)顧了一圈柴房,用棍子撬開了釘死的窗戶,逃了出去。
她原本只是想要悄悄逃走離開,哪知道剛走出幾步,就聽到了隔壁雜物間熟悉的聲音。
“讓拿群土匪搞快點,三皇子就要來了,再不毀了寧宋,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讓他們多給寧宋喂點藥,到時候三皇子來了,才能看好戲呢。”
是寧翹!
寧宋渾身氣血逆流,喉嚨一癢,差點沒一口鮮血吐出來。
前世寧翹確實也被綁來了,但是她被玷污,寧翹卻好好好的,還不消息把她被玷污的消息放了出去,讓她成為人人厭惡的破鞋,賤婦。
現(xiàn)在想來,一切都是故意的,她跟蕭擇早就沆瀣一氣了!
“是,小姐,我這就去。”丫鬟走了,雜物間只剩下寧翹一個人。
“寧翹,這是你自己找死的。”寧宋神色一沉,故意發(fā)出了一點聲響讓里面的人聽到,果然,寧翹出來查看了,她一掌批在寧翹的后頸上,直接把人敲暈。
然后,丟進(jìn)了柴房。
她故意蒙上了寧翹的眼睛,不仔細(xì)看,根本沒人知道柴房的人已經(jīng)換掉了。
“好好享受吧,我的好妹妹。”
柴房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
她簡潔利落的又從窗子上跳了出去,冷眼看著兩個山匪推開了柴房的門。
“啊,寧家大小姐這臉蛋,這身段……”
“你聲音小一點,別讓人聽見了,一會三皇子來了。”
“來了又怎樣,這女人就是三皇子要綁的。寧二小姐說了,三皇子默許的。”
“就是就是,我等不及了,我先我先!”
轉(zhuǎn)瞬,柴房里傳來了男人急不可耐的聲音。
寧宋靠在窗外,看著地上的日晷,聽著柴房里由輕變重的喘息聲,確定寧翹被破了身子后,才扯亂自己的頭發(fā),繞開看守,跌跌撞撞的寨子外跑去。
蕭擇亥時到達(dá),現(xiàn)在去迎接,剛好。
如寧宋所想,她剛跑到寨子門口,便被全副武裝,拿著火把的官兵圍住了。
一身紫袍的蕭擇高坐在馬上,震驚的看著逃到寨外的寧宋,驚的差點從馬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