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解藥
師父一向是閑云野鶴,樂得自在,今日能在莊子里看到師父,穆云染已經是萬分感動。
“這些人是護送你回來的?”
穆云染恨不得翻出一個白眼兒來,看來師父隱居的日子過得太久,已經不懂得人心險惡這四個字的意思。
只是師父年歲近百,豈能真不知這些人的來意。
不過是多日不見,打趣一下這個小徒弟罷了。
“師父,他們的身上都有三皇子府的腰牌,身份確認無誤。”
紀言若清點人數完畢,前來向師父稟明詳情。
師父擺了擺手,穆云染一早便知道楚胤恒派人跟隨其后,既然他愿意如此,那便隨他去吧。
“多日不見,五師兄一切安好。”
穆云染對著紀言若行了個禮。
“安好安好!只是你不在師父身邊,日子也變得無趣了。”
二人寒暄了一番,跟著師父身后進了書閣。
穆云染時間緊急,也不拉著師父說閑話,進了門便直奔主題。
“師父,你可有法子治好那產婆的啞癥?”
她一邊說著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師父沒有開口,而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穆云染眼眸中的光一下子暗淡下來,不可思議的盯著師父的眼睛。
若是連師父都無能為力,那產婆恐怕再無說話的機會。
她母親的冤死的真相,便再無大白之日。
十七等人再醒來時已經出了林子,穆云染自然也不見了蹤跡。
他們撒開人手四處尋找,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只得回到府中再做打算。
夜深人靜,只有書閣的燭火還亮著。
穆云染的眼角噙著淚,心如死灰的看著眼前的師父。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查明當年的真相。
可如今,唯一的念想也斷了!
“染兒,并非為師不肯盡力幫你,只是治那啞癥的藥引,你萬萬不可能得到。”
師父看著穆云染的樣子,生生嘆了一口氣。
紀言若站在一旁,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身旁的小師妹。
“師父……”
穆云染搖著頭,忽然意識到那里有些不對。
啞癥可治,只是藥引難得。
師傅說的可是這個意思?
看著穆云染重新燃起希望,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瞪著眼前的老師父。
師父沒有答話,隨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十七返回王府已經到了四更時分,楚胤恒住處的燭火還沒有熄滅,看來是在等十七的信。
“王妃回來了嗎?”
楚胤恒聽見門窗聲響,頭也沒有抬,手中仍然握著那本《治國策論》。
外面的風跟著灌進屋子,十七趕緊將門關好,這才跪到楚胤恒的面前請罪。
楚胤恒聽到穆云染走丟的消息,既沒有怪罪侍衛,也沒有著急尋人,而是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情。
“好了,你下去吧。”
楚胤恒沉吟了一下,對著十七擺了擺手。
屋外傳來貍貓的叫聲,和著夜色,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楚胤恒倒要看看,這女子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穆云染現在身份特殊,不能在此處久留。
“帶我母親大仇得報,我一定回來莊子里,終生侍奉在您的身邊。”
穆云染這丫頭倔得很,只要是她決定好的事情,任誰也不會改變。
師父看著她目光堅定的樣子,心中還是不忍,將握在手心里的紙條交給了她。
“青時在門口等你,走的時候將他手中的東西帶著。”
紀言若將穆云染送出寨子,這才對她說起包裹中的東西。
“師父早就知道你是借藤毒之事才能脫身前來,你若是空手回去,如何向那三皇子交代?”
穆云染有些驚愕,將手中的包裹打開,里面裝的是藤毒的緩解之法。
這藤毒當真是厲害,師父一生用毒,也無法研制出根治此毒的解藥,只是做了些獨門方子,可以壓制一二。
就算她不聽師父勸誡,可師父還是替她打點好了一切。
“王妃一夜未歸,本王真是好生擔心。”
穆云染剛剛回到房中,里屋便傳來聲響,不經意的嚇了她一跳。
楚胤恒從內屋走出來,雙手背在腰間,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子便對上穆云染的目光。
“還好有師父精心研制的方子。”
穆云染的心中毫不慌亂,將手中的包袱扔在桌子上。
“解藥?”
楚胤恒根本不相信她會拿到藤毒的解藥。
穆云染倒也誠實,故意擺出一副妖嬈的樣子,說著話就要往楚胤恒身上靠去。
楚胤恒下意識的后退了一下,單手握拳咳嗽了一下。
穆云染倒也不惱,依舊裝出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
“殿下是打趣臣妾還是當真純真,這藤毒尋遍天下無解,臣妾怎么會有解藥。”
楚胤恒抬起頭來,有些惱她現在故意柔媚的樣子。
“哪里來的?”
“你不必管我這些東西哪里來的,這東西能暫壓藤毒的發作。”
“我給你東西,你也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穆云染絲毫不管楚胤恒,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琉璃盞喝了一杯茶。
沒等楚胤恒繼續說話,穆云染就下了逐客令。
“三皇子,我為了拿到此藥奔波一宿,如今實在累了,煩請您出去。”
她把您字說得極重,故意側著頭看向楚胤恒。
“好。”
楚胤恒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拿到東西便朝外走去,也沒有繼續與穆云染為難。
屋中只剩下穆云染一個人,她才松了一口氣,將師父給的紙條從袖口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展開。
“蓬萊孤山。”
這便是藥引的藏身之處。
這地方崇山峻嶺,野獸成群,只是為了母親,再危險她也得走上一遭才成。
只是這蓬萊孤山實在兇險,她一個人去只能白白送命。
穆云染可不傻,她知道自己必須得找個幫手才行。
思來想去,恐怕只有聶景云是合適的人選。
他是江湖中人,無拘無束又身手不凡,若是他肯施以援手,這件事情尚且有成功的可能。
穆云染在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說服這廝與自己同行。
夜已經深了,這一通忙活,穆云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