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割者
“咚咚咚”
桑嬌嬌輕按著快速跳動的心臟。
似乎這樣便能把緊張的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給按回去似的。
她強(qiáng)忍著想要回頭的念頭,腳步加快。
腦子以最快的速度思考著。
怎么辦,明明她都已經(jīng)這么小心了,怎么還是被盯上了呢。
雖然后面緊跟著的人很謹(jǐn)慎,步伐輕盈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但出了雜貨鋪沒多遠(yuǎn)的距離她便察覺到空氣中那絲腐臭的氣息。
那是屬于廢土世界之人身上獨屬于的氣息。
隨著后面氣息的越發(fā)逼近。
桑嬌嬌面上一狠,轉(zhuǎn)身一扭鉆進(jìn)了右側(cè)的一條一人寬的小路。
這種廢棄的小道在廢土世界里特別多。
錯綜復(fù)雜的逼仄小道成了各種垃圾最好的傾瀉處。
街道上沒人處理的垃圾通常便會讓執(zhí)法隊的人傾倒到這些角角落落里。
起碼讓外面的街道表面上看起來體面一些。
隨意一瞄。
能瞧見暴露在外面的骨骼腐肉,也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特殊垃圾留下的。
桑嬌嬌的出現(xiàn)驚動了正在瘋狂的啃噬進(jìn)食的陰暗里的生物。
那些瘋狂的老鼠躲在角落里絕不肯離去。
陰暗潮濕的角落里一雙雙綠油油發(fā)光的眼珠子,瞧著就十分驚悚。
那種黏膩的視線死死的膠在桑嬌嬌身上,讓她很是不適。
那些餓瘋了的老鼠把她當(dāng)作獵物了。
桑嬌嬌皺了皺眉頭,短時間內(nèi)的急速快走讓她胸腔里的心臟跳動的越發(fā)劇烈。
一股子心絞疼從神經(jīng)傳遞到腦部的指揮中樞,向身體下達(dá)著停下來的命令。
本就較常人更孱弱的身體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
后面的人似乎沒想到他選定的嬌弱獵物竟然能提前發(fā)現(xiàn)他。
氣息一頓,下一秒?yún)s更加興奮起來。
直接撕裂偽裝追了上來。
聽著后面突兀出現(xiàn)的沉重腳步聲,一步步似乎就跟踩在她的心尖上。
桑嬌嬌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扶著身旁不知沾染了什么臟污的水泥樁子,驚惶的扭頭。
眉宇間蹙起的輕愁跟惶恐即使是扮丑的裝扮都掩藏不住。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像貓戲老鼠一般,腳步落地聲故意加重。
猩紅的舌頭繞過唇角,混濁的眼神中滿是扭曲的亢奮。
“喲喲喲,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只敏銳的小老鼠….不不不,是小白兔。”
“這種骯臟的生物怎么能跟我可愛的小獵物相比呢。”男人緊盯著桑嬌嬌,自顧自的興奮說道。
一道銀光閃過,角落里的老鼠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轉(zhuǎn)眼看去,它的身體被分割成兩半,腥臭的內(nèi)臟撒了一地。
便是如此,它還活著。
劇烈的疼痛讓它兩顆眼珠子鼓的老大,死死的盯住不遠(yuǎn)處還在抽動的下肢。
就在幾秒前,其還長在自己身上。
男人有趣的欣賞著自己的杰作,“惡臭的爛泥里開出了芬芳的嬌花,真是有趣極了。”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抽動著自己的鼻尖陶醉的深吸了口氣。
男人如蛇般滑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桑嬌嬌,“這次運氣真好,小東西好香啊….我得好好想想,什么樣的死法才能配的上我們可愛的小獵物。”
“放心,作為我今晚的第一個獵物,我絕對會輕輕的,不過也許可能還是會有些疼,你忍忍就過去了,你們這些賤種能讓你們愉悅到我們是你們的榮幸。”
男人搓著手心一步步接近小獵物,將桑嬌嬌逼的蹌踉著倒退到墻角根。
原先那些躲在陰暗處的東西早就在那只灰色老鼠的慘叫聲中四處逃散而去。
桑嬌嬌退無可退,顫抖著手指從懷里掏出一包還帶著體溫的食物。
帶著哭腔的聲音軟軟的哀求道:“先生,我,我只有三塊黑面包了,都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三塊硬梆梆的黑面包暴露在空氣中,散發(fā)出一股子說不上好聞。
但絕對能讓廢土世界的人趨之若鶩的食物的味道。
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啊….
只是這樣珍貴的東西在男人眼里卻如同一坨惡臭的狗屎一般。
他嫌棄的裂開嘴巴哈哈大笑道:“這種東西也只有你們這里的牲畜才會吃。”
也許是桑嬌嬌孱弱的身軀讓男人放松了警惕,甚至讓他停下了逼近的動作。
惡劣的作出恐嚇的動作,試圖從小獵物臉上看到各種由絕望恐懼譜織成的曲譜。
這會讓他的精神能達(dá)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那些經(jīng)年累月堆積如山的負(fù)面情緒一點點的在消失。
察覺到這一點,男人大發(fā)慈悲的想著:等下就讓小獵物少受點折磨吧。
真可憐啊….桑嬌嬌掃過地上已經(jīng)停止抽動,睜大著眼珠子死不瞑目的老鼠。
目光在其那戳白色的尾尖停留了一瞬。
喲,這還是只熟鼠呢,她們就在不久之前還有過一面之緣呢。
下一秒,桑嬌嬌手中的金屬小刀便戳進(jìn)了男人的心臟。
這般輕易的得手,不光讓男人詫異了一瞬,便是桑嬌嬌也感覺匪夷所思。
驚詫之下,她手中的小刀又往里扎深了幾分,更是扭動手腕朝肉里攪動了一番。
手里的這把小刀可是桑嬌嬌精心準(zhǔn)備的,尋了好久才得來的。
每日都會被她打磨一番,防的就是今天這種情況。
這里常年不安生,雖說這里的人沒有武器配備,能制作武器的金屬更是得來不易。
而且身上攜帶武器要是被執(zhí)政者發(fā)現(xiàn)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把小刀所鑄的金屬還是桑嬌嬌這些年一點點的攢起來的。
她有些擔(dān)心戳進(jìn)肉里的刀子會不會受到損傷。
剛才她的力氣似乎有些大了,扶墻的那幾分鐘積攢的力氣又消耗得精光。
現(xiàn)在她也就憑著一口氣還站在這里。
思索間,桑嬌嬌全身顫抖,刀柄繼續(xù)往前,幾乎都快將對方戳了個對穿。
身體受到這般致命傷,鐵打的人也該掛了。可匪夷所思的事情發(fā)生了。
反應(yīng)過來的男人不是恐懼而是驚天動地憤怒,被螻蟻所傷的憤怒。
他的行動一點沒受挫,蒲掌一扯把桑嬌嬌用力甩了出去重重的的落在地上,一口血噴了出來。
男人低頭瞅著已然沒入血肉間的刀柄,手下沒省力,直接拔了出來。
隨之一道血柱從傷口處噴濺而出,溫?zé)岬难獮R在桑嬌嬌的臉頰上,讓她費力的抬起了頭。
桑嬌嬌卓越的視力讓她能看見對方那塊都快被攪爛的傷口。
從巷口處溢進(jìn)來的光似乎都能透過對方的傷口撒到自己的臉上。
“你…為什么…沒事?”桑嬌嬌真誠的問道。
她是真的感覺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