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鐘毓婉抬著眼皮子，“什么時候的事兒，可是說了什么時候回來？”

　　歐陽檀搖頭：“一個月前了，說是臘月前就回來，這會兒都臘月初二了，還沒動靜呢，這廝是不是卷錢跑了？”

　　雖然與楊勉共事時間不長，但以她對他的了解，應該不是無故離開，說不定真是去解決什么棘手的事情，又不方便讓他們知道。

　　錦鳳堂堂主身上總是有些事情的，人家又不是賣身給她了，鐘婉嘆氣。

　　“這小子，就算不在雪霞閣呆著，也不能把咱們扔下吧？”歐陽檀氣惱，他可是費勁心思從別的地方打聽楊勉的去向。

　　“不是正好嗎？你之前不還對楊勉嫌棄得要死要活。”鐘婉淡笑道。

　　他是這樣想，但總感覺就自己一個人守在這里冷清又無聊，還是有個油嘴滑舌的東西解悶好。

　　“對了，忘了正事，你可是查到了江漫的事情？”

　　怎么好好地又提起來，歐陽檀記得之前還說是楊勉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除了信王在江漫當年駐軍，還沒別的。”

　　因為好奇又來問：“聽禁衛那里的人說，這幾日李云蕭在宮中，廣和王可沒少去看望，都夸他倆關系好呢，你就沒瞧見他？”

　　這又是哪里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他愛去就去唄，難不成我得攔在宮門，和他打一架不成？”

　　李云川這些天也不知道有什么進度，反正干不萊什么好事，該和陳詩雨結親了吧。

　　說起這個，她突然想起，自己和“婆家”，也就是楚家還有一刀之約，都到了現在，說不定楚琳瑯他們早就把這件事情鋪墊好了。

　　應該也不至于，不然李云蕭早就焦頭爛額了，哪里還有閑心睡覺。

　　“反正你不在的這些日子，”他轉著茶杯，“京中很是無聊，沒人死，沒人成親，好像什么事情都一如往常，硬要說有什么變化……應該是禇榮夏出京駐守吧。”

　　很正常，馮家死了女兒，褚家起碼要表現出不好過的樣子，雖然那日……她看見了那種場面。

　　“等等，”歐陽檀突然湊過來，“你身上有一股男人的味道。”

　　“昨夜在宮中過的，當然……有不一樣的味道。”

　　“是嗎？”他瞇起眼睛，“難道不是和李云蕭……”

　　趕緊讓他打住：“別瞎想，我倆之間沒什么。”

　　他笑得有點陰涼：“沒什么，你去幫他冒著生命危險找火熾草，這還是沒什么？”

　　“那是不想看著他死，”鐘毓婉辯解，“到現在為止，我們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但是，這和歐陽檀有什么關系。

　　“你還記得自己答應我的三個條件嗎？”

　　“當然。”

　　很想食言，但是在皇城底下，哪里都是歐陽家的地盤，這筆買賣不劃算。

　　歐陽檀勾起一邊嘴角，整個人籠罩在鐘毓婉面前，神色妖冶，他真的很美：“你愿不愿意從了我？”

　　鐘毓婉認真想了想：“可能不太行，你看啊，雖然你有能耐，但是還是沒什么地位，李云蕭這個王爺身份更好用。”

　　聽了這一番話，歐陽檀眨巴眼睛愣在原地，這女人真……沒情趣。

　　“私下里往來，不是更好？”

　　“我們不是已經私下往來了嗎？”她裝傻充愣的本事還在，“除了這些沒用的，我都給你想辦法解決。”

　　此套言論聽起來的確是沒什么問題，他抬起頭無奈坐下。

　　看來小美人兒真喜歡李云蕭，堅定執著得很，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變心呢。

　　“還有一個事情，是我回來路上遇到的，”永州那件事情一直讓她很在意，“幫我查查這幾天進京名錄，特別是女子，拿來看看。”

　　“城門校尉我可不認識，想要打聽，就等著吧。”

　　等著就等著吧，她不著急，現在朝中還是信王那件事情比較重要。

　　再有便是李云川，她刀買好了，就等著磨了。

　　只要這個畜牲露出一點兒馬腳，都不會逃脫她的眼睛。

　　把一個人暗地里拉下馬的感覺，她沒嘗試過呢。

　　“對了，”歐陽檀撩起自己秀美的發絲，“李思月不知道有沒有給你帶話，你可是幫了她大忙，李云蕭可是跟你說了？”

　　“還沒來得及說起這件事情，忙著來過來，皇后叫我去，我也沒去。”

　　都忘了李思月這檔子事兒了，自己剛回來，只想著干正事，回去再說吧，也不急著聽。

　　“好大的膽子啊，姜皇后的話你也敢不聽，”他表情豐富，垂下嘴角，當初見他還那般高傲，現在倒是開朗了，“當年她殺了那么多后妃，是個女的進宮了，不得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你還敢拒絕她。”

　　重生之后干的掉腦袋的事情多了，就光說她這次出京沒上報，都是大罪，要不是看在李云蕭的面子上，她還真不一定能活著來雪霞閣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生的原因，鐘毓婉總是感覺皇后僅僅是個紙老虎，無論怎樣她都只看著皇上的動向，和朝臣也沒什么不同，黨同伐異，物競天擇適者存。

　　“我不怕她，皇上都赦免了我，難不成皇后還想抗旨不尊，對我動用私刑。”但她要是再來找，還是要去的，不然到時參她一本目無尊長，那也麻煩。

　　一聲嘲諷：“皇后手段多得是，想讓誰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能耐就讓她來，她鐘毓婉這么大人了，還怕死不成。

　　說實話，是有點怕的哈。

　　回去之后，她偷偷跑到皇后寢宮聽墻角，宮里暗衛無數，誰知道有沒有皇后的線人，她穿成小內官的模樣，跟著鄂坤宮掌事一同走動。

　　沒多久，就聽見剛給皇上請安的皇后一臉怒容地罵：“陳詩雨算個什么東西，還想嫁給云川，本宮看她和鐘毓婉那個沒規矩的東西一樣，沒皮沒臉！”

　　宮女艾荷附和：“娘娘明鑒，今早讓個小宮女去叫廣裕王妃，她居然轉身走了，簡直就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臉面。”

　　有這么嚴重嗎，她倒是也想直接打下去。

　　“李云蕭雖然身體上好了，那還不是朝中孤零零一個人，”皇后被攙扶著坐下，“鐘毓婉蹦跶不了幾天，關鍵是怎么除掉這個陳詩雨，省得她影響云川在朝中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