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的風蓬草一望無際,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
每當旋風從南方徐徐吹來,這片綠色而又令人沉醉的海洋便蕩起一圈一圈的波浪。
此時一個面貌清秀而帶有倦意的少年正在草原上懶散的走著,在他身后則是一臉怨氣的師弟。
耷拉著一張臭臉的李北時用袖子擦了擦腦門上密集的汗珠,惱怒的對師兄說道。
“我說師兄,你不是說你對這附近無比了解嗎?怎么現在還沒走出這片草原,我們可得盡快趕回宗門啊?!?p> “比武大會可是快要召開了!”
郁悶的李北時回想起來今天早上的事情,再結合此時的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對師兄的鄙夷。
早上出發的時候,師兄便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保證今天上午就可以找到回宗門的路途。
可這天上的太陽都爬得老高了,兩個人都沒離開這一望無際的草原,這師兄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啊。
段穹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后舉起手指隨便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小山丘。
“師弟,修武者出門在外怎可如此心浮氣躁。喏,看到前方的山丘沒,那就是回宗門的重要地標。看到它,說明我們只要再走上幾里路,就可以看到回宗門的道路了。”
看著師弟愁苦臉上煥發出欣喜,段穹臉上的肯定與不容置疑更加明確,仿佛歸途就在眼前。而此時心中的念頭也竄了出來。
嗯,就隨便指一指吧,反正師弟也迷路了,也忘記回宗門的正確路線了。
免得他以為我在故弄玄虛,雖說我也迷路了。
作為他的師兄,該維持形象的時候還是要維持的……
嗯,問題應該不大。
草原上罕有的小山丘中,十幾個身穿破舊衣袍的馬匪默默埋伏著。面相兇惡的頭領側過身對手下說道。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今天的任務非同小可,要是完成了我們就飛黃騰達了。”
“是!”
頭發散亂而眼神兇狠的馬匪們用渾厚的聲音回應著。
聲音既激動又興奮,以至于他們那一雙雙狹小的眼睛里透露出精光。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任務是什么,任務目標是什么。
只是當看到任務委托人從衣袖中掏出了三十幾枚耀眼的銀幣時,他們便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與同伴口鼻中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要知道草原上一匹日行八百里的汗血寶馬也不過價值一枚銀幣而已。
而他們在草原上劫持的都是牧民畜養的劣馬,一年忙活下來不過才兩枚銀幣。
其中一枚銀幣還被首領獨占,剩下的一枚才輪到一幫兄弟平分。
而那個身穿黑袍的神秘人卻輕易掏出了三十幾枚銀幣。
這般豐厚的懸賞值得他們在刀口上添血,只要成功便意味著脫離苦海,可以憑借那豐厚的獎賞盡情享樂。
不用再忍受官府的通緝與修武門派的剿殺。
看著身后的手下皆齊口應答,馬匪首領眼神中透露出貪婪與得意,仿佛任務已經完成一般。
埋伏在山丘后邊的馬匪手下遠遠的看到兩個人往山丘而來,便對頭領說道。
“首領,你看東邊那走來了兩個人,難道那就是我們的目標嗎?”
馬匪首領順著手下的指著的方向望去,便看到兩個身穿淺藍色衣服的少年在緩緩走來,舔了舔干燥嘴唇的他對手下說道。
“這兩個人并非我們的目標,估計是哪個不知名宗門派出來歷練的修武者,待會看我手勢行動就行,不用管這兩人?!?p> 身后的馬匪聽完自家首領的言語,便不將這兩個出門游歷的年少修武者放在眼里。
耀眼的陽光從天際灑落而下,在風蓬草身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光痕。
山丘的南方正有十幾匹高大的駿馬奔來,駕馭著馬匹的是肌肉結實,身材健壯的草原漢子。
草原漢子的衣服由寬大而粗糙的褐色皮毛剪切而成,帶有草原上的野性與粗蠻。
而在這些體格彪悍而造型粗獷的男人之中,卻有著一位身穿綠色錦繡的少女。
仿佛沙石中屹立不倒的清秀花枝,惹人關注的同時亦令人難忘。
鵝蛋般的圓潤臉龐以及明亮有神的眼瞳透露出少女的可愛,嬌小身軀上穿戴著的上好綢緞則彰顯其身份的尊貴。
此時即將抵達山丘的李北時一看南方突然竄出這么一伙人,便舉起自己的手掌眺望起來。
“師兄,你看南方來了十幾個草原漢子,也不知道他們要干嘛?!?p> 打著哈欠伸著懶腰的段穹一看師弟這么說,便也向遠方望去,便看到那群騎著駿馬的草原漢子即將臨近自己之前所指的山丘。
段穹的手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對著師弟說道:“這山丘對面是參差林立的巨大石頭,而面前的小路又比較狹窄,要是有土匪在這山丘上埋伏他們可就好玩了。”
話剛說完,山丘上的馬匪便彎弓搭箭對準了草原漢子。迅疾的利箭如同毒蛇般竄出,在命中目標的時候帶出一串串血珠。
一時間馬上的草原漢子紛紛摔倒在地,嘴中不斷發出哀嚎。
“臥槽?!?p> 李北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突然發生的一幕,心想著自家師兄什么時候有這種偉力了。
“哇靠。”
“這也能行!”
另一邊的段穹亦瞪大了眼睛,也想著自己什么時候具有這種偉力了。
利欲熏心的馬匪們個個狀態激昂,在首領的嘹亮呼喊下殺向山下。
由于馬匪并未對準少女,所以她并未受到什么傷害,只是膝下的白色馬匹因為驚嚇而跪伏在了地上。
“快,保護陳小姐!不要讓她受到傷害。”
少女身邊的草原漢子單義立馬從地上爬起,隨后迅速向白色馬匹靠近。
然而還沒等其他漢子重新站起來,馬匪那迅猛且防不勝防的利箭便又射了過來。
“噗,噗!”
弓箭擠壓空氣的尖銳聲不時響起,而一朵朵紅色的血花亦在不斷綻放。沒過多久,那群健壯的漢子便身負重傷,只余單義與三個漢子圍在少女身邊。
此時滿頭大汗的李北時與自家略有慚愧的師兄剛好來到山丘處,只見他皺了皺眉頭對著師兄說道。
“師兄,我們幫不幫這群人?。看箝L老可是一直指導我們作為一名修武者要心系天下百姓?!?p> 正午的陽光刺眼而又毒辣,照得段穹睜不開眼睛。但聽到師弟言說,他便斜著眼睛看了幾眼。
只見前方馬匪來勢洶洶而又眼神兇猛,再看旁邊那群漢子卻是死的死、倒的倒,只余幾個在那苦苦支撐。
看著馬匪再次展開硬弓準備射箭,段穹心里的念頭便快速運轉起來。
雖說自己說了那番話不久便導致這群漢子遭遇橫禍,但這未免也忒巧合了吧。
肯定是這群人倒霉透了,與自己沒有絲毫關系。嗯,肯定是這樣,這群倒霉的家伙!
再說自己就算施展援救,可是在援救的過程中,那群眼冒綠光的土匪手上的弓箭也可能將這剩余的幾個人都殺了。
念頭快速閃過,段穹心里瞬間有了答案。
額……
“師弟啊,還記得大長老說過的另外一句話嗎?”
李北時眼睛里透露出疑惑,對師兄說道:“什么話?”
“修武者少多管閑事。”
李北時的腦袋里緩緩浮出一個巨大的問號,這是那個心懷正義的大長老說的?
眨了眨眼睛的他說道:“大長老有說過這話嗎?”
“廢話!”
“大長老說過的話你都敢忘?”
心虛的段穹立馬辯駁道,但臉上依舊故作淡定。
“首領,你看那兩個毛都沒長齊的修武者也不打算救他們,這下子那些銀幣我們拿定了?!瘪R匪看著兩個少年繼續前行的行為,心中更添一份舒暢。
此時喜上眉梢的匪徒首領看到這一幕亦仰天長嘯起來,隨后興奮的吹起口哨,而胯下的馬匹亦更加賣力的奔跑起來。
打定主意不介入是非的段穹與師弟不緊不慢的走著路。
此時的單義腦門上凝聚著黃豆般大小的汗珠,那強勁的心臟因為激動與緊張劇烈跳動起來。
呼吸急促的他看到身旁突然走過兩個身穿淺藍色衣袍的少年,便意識到對方可能是宗門派出來游歷的修武者,隨即大聲呼喊道。
“請二位少俠援助一二,事后我單某必有重謝!”
只見段穹側頭看了一眼,隨后便看向前方繼續趕路。
仿佛在說,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而吊在段穹后邊的李北時看著師兄轉過頭來,亦順著其目光往后望了過去,隨即清澈的眼眸便呆滯起來。
“師兄,那漢子后面的姑娘很可愛哎。”
聽到此言的段穹挑了挑眉毛,心中露出些許疑惑。
嗯?
怎么回事?
是春天到了嗎?萬物那啥的季節到了嗎?自家師弟也想那啥了嗎?平時不是看他挺正兒八經的嗎?
準備苛責師弟的段穹正想開口,卻轉頭看見一位嬌弱無助的姑娘正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
嘶~
這女孩也忒可愛了吧!
眼睛如同清水,明亮澈凈。肌膚如若美玉,白皙潤滑。
嗯,真想往她那水靈靈又帶有點兒嬰兒肥的臉龐狠狠掐上一把。
方才因為草原漢子團團圍住的原因,段穹并未看到中間的少女,此時單義因為著急求救兩人而離開,使得圓形的保護圈缺了一口。
“師兄,你怎么流口水了?”一旁的李北時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段穹,心中的小問號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額……汗水滴到我嘴巴上了……對,就是這樣!”
段穹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垂涎的口水,免得在師弟面前落下個不好的影響。
迅疾而帶出空氣響聲的利箭突發而來,打亂了兩人活躍的思緒。
一旁來不及掩護的單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法及時格擋的他張大嘴巴惶恐的看著利箭往少女而去。由于事發突然,其他草原漢子亦沒有充足時間作出相對反應。
與草原漢子眼中的惶恐與驚嚇不同,少女的眼眸依舊冷靜而淡然。
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天鵝脖頸下的吊墜隱隱發出淡淡的光芒。
鋒利的利箭陰冷而又帶有森森殺機,即將命中少女光滑的額頭。
“嗯?這番時機,正合我意。”
武田里的武源在段穹的引導下洶涌起來,令得五臟六腑隱隱發出雷鳴聲,而他那勻稱的身軀表面則有一條條的電弧浮出。
段穹身形一閃,轉瞬便來到了少女面前,強勁有力的手掌緊緊攥住利箭。
“瑪德,是哪個白癡射出的箭矢,是不是想死?”
狂奔而來的馬賊首領也一陣驚嚇,那個少女可是這次的任務目標,不知道哪個又蠢又笨的手下射出了那一箭,還好有人攔下了,不然自己那豐厚的酬勞就打水漂了。
“雷屬性武源!”
此時的單義那顆懸著的心稍有安放,因為箭矢已經被其擋下,但轉眼卻對少年身上所展現的武源以及速度感到驚異。那如同雷鳴般的響聲與速度自己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雖說自己不是修武者,只是北原一個老老實實放牧的漢子。
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吧!
從部落里流傳的言語中便知道,整個天武大陸的修武者,體內的武源大抵都是五個屬性。
即,
金、木、水、火、土。
但眼前這個少年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武源屬性,那是傳說中受上天眷顧之人所能擁有的稀缺屬性。
看到少年體表那威能莫測而又略帶神秘的電弧,少女眼中的平靜終于被打破。
其眼眸出現了些許波瀾,并饒有興趣的看了段穹幾眼。
此時的馬賊首領也注意到段穹的不同之處,眼中的震驚與詫異亦體現出來。
作為修武者的他自然比單義要明白雷屬性武源究竟意味著什么,但他也同樣清楚這次的任務酬勞意味著什么。
此時在心中不斷權衡利弊的他咬了咬牙,最終下定決心,其眼中狠勁一閃而過。
“哼,稀缺屬性又能如何,不過是個少年罷了。兄弟們,給我上,那可是三十幾個銀幣啊!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都要揚了他,更何況是幾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p> 提振士氣的馬賊首領說完便帶頭沖鋒,身后的馬匪手下在詫異過后便又顯現出貪婪與狠戾,在嗷叫中沖向段穹幾人。
“師弟,該你上場了?!?p> 不慌不忙的段穹此時微微轉過身,將自己的背影留給少女,儼然一副英雄的模樣。
也不多看少女一眼,也不多說言語一句。
只需吩咐師弟一句即可。
段穹心想著自己此時的瀟灑與能力可見一斑,嘴角處便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不過他有意克制,免得被旁邊的草原漢子看出來,毀了自己的大好形象。
剛才不是還說不要多管閑事嗎?怎么出手這么迅疾有力的?李北時疑惑的看著師兄,但對于師兄的吩咐還是不敢不從的。
湛藍色的武源緩緩流淌在身體表面,李北時在師兄的吩咐下迎面沖向對面十幾個馬匪。
背上利劍出鞘,李北時出擊。
金鐵之聲不時響起,墜落之聲不時附和。
靈活的李北時在馬匪猛烈的沖擊下側轉躲避,而在空隙與夾縫中狠厲出擊。
一串串血沫濺起,一條條人命逝世。
李北時與馬匪爭斗不過一刻鐘,便將殺成只余五個。
其中還是因為這群馬匪中居然有四個修武者的原因,分別是馬匪首領與另外三個手下。
體表的火屬性鮮紅而熾熱,彰顯出馬匪首領此時內心的憤懣與怒火。
“這個該死的小毛孩,居然如此厲害?!?p> 馬匪首領惱怒異常,他雖然不怎么關心手下的死活,但這畢竟是替其辦事的人,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其手下居然就這樣眼睜睜的死在了眼皮底。
想到此處,他的臉上便浮現出一陣青一陣紅,倒豎起來的眉毛像火燒一樣。
“沒想到一群馬匪中居然有四個修武者,首領為武師境界,為其前期。而其手下則為武者境界,皆為中期。”
“雖說只是野路子,但畢竟不同尋常?!?p> 故作高深的段穹略有疑惑的看著師弟對面的馬匪,嘴里喃喃道。心中有了些許對師弟的擔憂。
畢竟自己的師弟也才武師境界,而且還是不久前剛剛突破的。
“小子,你的實力確實不錯,可惜,你今天還是得死在我們手下。”
馬匪首領說完便掄起自己碩大而有力的拳頭,往李北時腦門砸去,身后的部下亦立馬跟進。
砰。
帶有隱約雷光的拳頭與帶有紅色色彩的拳頭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響聲。
段穹立馬趕到師弟旁邊,舉拳擋下馬匪首領一拳,隨后一腳踹出,打中另外一名敵人的手腕。
段穹或擋或攻,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化解了敵人的攻擊。
看到自己的攻勢被其阻擋,馬匪首領眼中的怒火更添一分,同時對自己不斷發痛的拳頭感到心驚。
要知道自己雖說是野路子出生,但骯臟勾當做多了,氣力也就磨煉出來了,但此時卻輸給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
其他馬匪不依不饒,舉起手中彎刀劈向兩人,體內武源則為其身軀提供強勁的力量。
“劍來!”
段穹劍眉星目,一聲厲喝。
嚇得對面馬匪一驚一乍的,以為他要施展什么大殺招。
隨即便看到他右手緩緩摸到背后,不緊不慢的拖出自己的佩劍。
聯想到段穹之前威勢盡顯的氣勢,而現在卻略顯狼狽的手動拔劍。
感到上當受騙的馬匪們紛紛唾罵:“尼瑪,竟然敢誆騙我們?”
少女看到這有趣而好笑的畫面不禁輕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如同器樂彈奏。
段穹手上佩劍揮舞,擋下一名馬匪的彎刀,隨后瞬勢一轉,將其刺進另外一名敵人的肩頭。
雷屬性武源的段穹與馬匪爭斗起來,兵器之間發生劇烈碰撞。
馬匪首領體表火源流淌,愈發有力的握緊手中彎刀,表面上與手下一起聯合攻擊段穹,但實際上徘徊在戰場外邊,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兩名馬匪經過武源加持過后,其身力量大漲,舉起彎刀便砸向段穹。
少年微微皺眉,略顯倉促的擋下攻擊,但其背后卻暴露了出來。
待到段穹現出身后破綻的一瞬間,馬匪首領冷聲一笑,舉起彎刀便狠狠斬下。
砰的一聲脆響,段穹反手持劍轉其身后,擋下馬匪首領凌厲一擊。
馬匪首領一臉吃驚,對自己必勝一擊的失敗很是疑惑。
“蠢貨,故意給你設下的破綻!”
體型一轉,段穹那帶著跳動電弧的左拳狠狠的砸到了馬匪首領那陰狠的面龐上,使得他鼻血橫流。
看到自己鼻子上流出來的兩條血水,再聯想到造成這一結果的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馬匪首領異常惱怒,猶如鐵鍋里沸騰的熱水。
但越氣就越急,越急就越弱。
看著那漏洞百出的攻勢,段穹不緊不慢的側身避開,隨后一劍封喉。
看著自己不斷噴濺而出的猩紅血液,馬匪首領瞪大了眼睛看著段穹,其惱怒與不甘亦不曾消散。
隨著首領的死亡,其他的馬匪亦喪失斗志,皆成了段穹的劍下亡魂。
戰斗結束的段穹反手提著佩劍,來到馬匪尸體處。
看著眼前一個個面目猙獰而被鮮血浸染的尸體,段穹雙手合并,道了聲罪過。
隨后,一劍接一劍的刺進去,開始一系列補刀。
看著突兀發生的一切,單義輕拍了拍懵懵的腦袋,隨后趕忙跑到兩人面前說道。其魁梧的身軀徹底遮擋住段穹那往后瞟的眼神。
“多謝二位少俠仗義相助,待單某回到部落必拿取錢財相報?!?p> 此時,段穹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仿佛在說,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單義看到段穹的眼神也認為別有深意,但作為一個五大三粗的草原漢子,也不知道段穹那眼神到底是幾個意思,于是便接著感謝了。
“少俠年紀輕輕身手便如此了得,日后定是一方豪杰啊。真是太謝謝你們了?!?p> 倍感無語的段穹一看是個木頭腦袋便不再眼神意會,隨即說道。
“嗯,嗯,對,都是我們應該做的?!?p> “額……這位仁兄,可否讓一步。讓我看看我那可愛的老婆……額,不是,是那位可愛的小姐。”
饒是單義是個木頭腦袋,此時亦知曉了段穹想要認識自己身后的小姐,便恍然大悟的讓了一步,道了聲請。
看著眼前可愛的少女,段穹內心樂開了花,但表面上依舊強忍笑意,裝出一副俠人義士的模樣,一臉正經的說道。
“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吾名段穹?!?p> “段穹的段,段穹的穹?!?p> “這是我的師弟李北時,不知道是哪個李,也不知道是哪個北,更不知道是哪個時。”
李北時:“……”
單義:“……”
櫻桃小嘴輕輕微張,少女輕笑出聲,隨后滿懷笑意的對著師兄弟說道。
“你們叫我可兒就好,我來自中界,感謝你們的相救?!闭f完話語的陳可兒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師兄弟胸前的圖案。
那是天元宗的宗門圖標,高聳如云的巍峨山嶺橫陳在廣袤的大地,而其險峻的峰頂上是把破開天穹的利劍。巨大的利劍直直插入高山,其寬大的劍柄則身處在云朵漂浮的天穹中。
“可兒,真是個好聽的名字,跟我段穹的名字很般配嘛。額,不是,我是說這名字很好聽?!?p> 李北時:“……”
單義:“……”
李北時疑惑的說道:“可兒小姐自遙遠的中界而來所謂何事呢?而且怎么會有馬匪截殺你們。”
一旁的單義亦對馬匪截殺一事感到疑惑,但對前者有所了解:“陳小姐來到北原是為了促進各部落之間的商貿交易,但我們也不知道馬匪為何截殺我們?!?p> “哎,這種問題還需要思考?可兒小姐天生麗質,劫色嘛!我懂,我也想……不是不是,我是說這群馬匪很可惡,嗯,確實很可惡?!?p> 段穹淺笑一番,便對此作出判斷。
陳可兒幾人則是一腦門的黑線。
“話說時候不早了,我和師弟也要回宗門了,我兩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腸修武者,遇見便是緣分,希望我們日后還能相見?!?p> 說完段穹便眼露遺憾的看了陳可兒兩眼,內心埋汰起其他人。
唉,真想掐她那潤澤白皙的臉蛋上掐上一把。可惡啊,這群礙事的家伙,真是多余。算了,維持形象比較重要。
看著段穹那略帶遺憾的眼神,陳可兒亦感到疑惑,但又不知段穹具體所想。眼露期待與興趣的她說道。
“相信我們終有一日會相見的,屆時可兒定將報答二位。”
段穹與師弟就此離開,不過離開前段穹偷偷將單義拉到一邊竊竊私語。
南方的輕風徐徐而來,拂在幾人臉龐上,帶來清涼與舒適。天穹上的太陽撥開重重白云,將一縷縷陽光灑落在地。
遠處,兩個少年伴著陽光、隨著清風,邁步向前。
李北時欣喜的看著師兄闊步向前而又自信滿滿的樣子,他知道,這次真的可以回宗門了。
待到兩人走遠,此時的李北時才想起來一件彌足重要的事情,在內心嘀咕起來。
嗯,不對??!我記得師兄剛開始不是打算不幫他們的嗎?怎么突然就仗義相助了?
越想越不對勁的李北時詢問道:“師兄啊,你一開始不是打算不幫他們的嗎?怎么后來又出手了?!?p> 段穹斜斜的看了自家師弟一眼,眼里透著一絲鄙夷與輕視,看得自家師弟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修武者要心系天下百姓?!?p> “我可不是為了什么可愛妹子之類的,主要是,修武者要心系天下百姓,你懂吧!”
“這句話可是大長老說的,大長老說過的話你都敢忘?”
李北時立馬住嘴,連道幾聲不敢,免得回宗門又被罰抄。
一名穿著寬大衣袍的老人從草原北方而來,其頭發灰白而又略顯雜亂,長長的胡須隨著他那惱怒的言語顫動起來。
“這群孫子,竟然對老夫使用調虎離山之計!”
“拙劣,拙劣啊!”
“可恨,可恨??!”
“話說我那寶貝徒兒呢,可千萬不能出事?。〔贿^她身上有那個護墜,問題應該不大。”
憤憤不平的的老道尋找起自己的徒弟起來。其身形閃爍,如有神速。
一段時間過去,陳可兒仍舊遠眺著段穹兩人離開之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而其嘴角輕微上揚,似乎預料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哎,哎。發什么呆呢,還好你沒事,不過這群尸體是怎么回事?!?p> 老人兩條橫眉挑了起來,使得額頭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像是山脈中的群山堆積在一起。
“嚯,老頭,你到現在才來?知不知道你的寶貝徒弟剛才遇到了什么危險?”陳可兒目露責備,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老頭目露尷尬,干枯的手掌撫了撫腦袋,眼神有些躲閃。
“額……這不是沒事嘛,再說了,你身上也有自保的手段?!?p> 一旁的單義將事情的經過與老人說了一番。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p> 此時知曉事情緣由的老人撫著自己長長的胡須,并不時點點頭,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
“噢,原來如此。”
“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一旁故作惱怒的陳可兒大眼瞟了自家師傅一眼,隨后恬靜的看向遠方那美輪美奐的景色?;謴土酥八妓髂拥乃?,對著師傅說道。
“他們是天元宗的人。”
“天元宗?”
老頭撫著雪白胡須的干枯手掌頓了下來,渾濁的眼睛出現疑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聽都沒聽說過!”
一陣無語的陳可兒無奈的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對著師傅解釋道。
“一個已經沒落許久的宗門。”
“現在確實鮮少聽到他們的消息了。”
老頭用疑問的眼睛看了自家徒弟兩眼,瞧得她眼中的淡淡光華,心中不免冒出火氣出來。
“一個已經沒落的破小宗門有什么值得掛念的?”
“怎么,你看上那兩個小小的修武者了?”
陳可兒回瞪了自家師傅一眼,便未對此作出解釋,繼續往遠方看去。
夕陽西下,粉紅色的云朵與艷紅的云朵交相輝映,格外絢爛。晚霞的余暉映照在廣闊的草原上,為其涂上了一層薄薄的紅輝。
可兒有感而發,對其說道。
“因為那卷失傳已久的古老劍譜。”
此時的李北時看著晚霞足漸鋪滿廣闊的天宇,夢幻的色彩以及夕陽的美麗令他贊嘆不已。而倒映在他單純的眼睛里的瑰麗景象,仿佛揉碎了一般,將作為今晚美夢的構成。
“師兄,今天的晚霞格外好看哎?!?p> “嗯。”
段穹淺應一聲,看著眼前這壯闊艷麗的奇景,慢慢的陷入思考。
在夕陽的余暉中,兩位少年短暫駐留,遙望天上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