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母親的小拳拳
重生在拆遷之前,人生就要發生轉折了,是個好兆頭。
重生的好處就是從一個帶著太多遺憾,過錯,不如意又充滿未知得世界來到了一個無比確定得世界,就像跳進了一個巨大得舒適圈。
上一輩子炒股發家的葉開對每年發生的國內外事件有著幾乎偏執的收集匯總的熱情。
雖然最終一地雞毛中年破產,但對于現在重生后的葉開來說毫無疑問是帶著人生密碼的天之驕子。
不管上輩子享了什么福又吃過什么苦這輩子他注定是要受幸運女神的青睞,避開所有的陷阱,人生必定會更加精彩。
嘴角高高掛起笑容,眼神充沛犀利,勇往直前的向前沖。沖。沖。
奔跑了20分鐘熟悉的六層高樓映入視線,停下腳步不帶喘氣的,想想40多歲的自己走個十來分鐘都會覺得是受罪。
年輕真好,青春萬歲!
大呼小叫的一口氣跑上5層樓,來到自家門口狂喜的心還按耐不住。
這種狂喜一直到葉開敲開門見到同樣年輕了20多歲的母親那一刻,如大浪退潮一c般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溫情、是愧疚、是感動,也是幸福,傻傻的愣在門外。
母親張美美不算特別漂亮卻有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但是外表下脾氣不好愛嘮叨是不為多少人知的。
父親葉問天年輕時當過兵,中年了依然硬朗帥氣,曾是市刑偵大隊第一帥哥。
“還愣著干嘛?整棟樓都能聽到你在亂叫,瞎叫個啥么子,自行車買了嗎?停車棚了嗎?別被偷了家里可沒錢給你在買一輛。多大的人了,還讓老媽給你開門。還站著,還不進來去洗手吃飯。”
張美美聽到門外葉開咋咋呼呼的動靜就很似不滿,聽到敲門聲,更是皺起了眉頭,打開門上來就一頓責問。
曾幾何時當葉開也步入中年的時候,父母早已經說不動了,說話間也不再是訓斥的口吻,偶爾見一面處處體現著關心和慈愛。
這似曾熟悉的味道,本來還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環境拉入了現實,沒有了任何生分感。
母親的責罵還是老樣子,聽起來氣勢很足,葉開此時卻感覺踏實。
即使喋喋不休心里也不在是種煎熬,而是有了種癮有了種思念。
嬉皮笑臉的進門就給了老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個擁抱讓不明緣由的老媽感覺到了陌生,微愣之后推開葉開,心底不免琢磨起來,兒子這是無故獻殷勤,一定是這小子闖禍了。
大聲質問道:“你少來這套,說,是不是在外面又闖禍了?”
可不是自打葉開出生起,就沒讓家里人少操心,從小調皮搗蛋,被老師上門告狀那是家常便飯。
被叫到學校,一次一次的見到班主任,頭都抬不起來。
老媽這一嗓子都驚動了正在屋里悠閑著的葉問天,快步跑出來看看出了什么情況。
葉開二話不說看見老爸,就又上前抱了下正是壯年的葉問天。
張美美看著葉開的舉動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兒子你到底闖什么禍了,有那么嚴重嗎?都要尋求你老爸的保護傘了,你別嚇唬媽了,你到是說話呀?“
葉開沖著老媽嘿嘿一笑:“媽,沒事,我就是太想你們了。太想你們做的飯了,媽。我餓了,我要吃飯。”
利索的換好鞋就進了房間,房間太小東西太多,凌亂的樣子和記憶中曾經的家又漸漸感覺熟悉了起來。
已經住慣了大房子的葉開此時不由得不嫌棄起房子的簡陋。
雖然葉問天是國家干部,而且當時的住房已經是按照處級待遇分的公房,在公安系統里算是比較好的了,一室一廳的房型。
其實在那個年代也沒有什么客廳的概念,面積小的是葉開的房間,面積大一點的,就是父母的房間。
葉開是真餓了,還好有個不算小的廚房。
看到一桌子的菜,葉開沖老媽老爸眨了一下眼:“還是親媽親爸最疼我。”
便狼吞虎咽開始吃了起來。
“慢點吃,小心噎著,除了吃這張嘴盡說些胡說八道的,現在就想著有別人疼你了?你敢在外面惹禍,到時候別怪我們不認你。”
張美美看著吃相難看但津津有味的兒子,心里一琢磨,便安了心,瞧這死相不像是闖了禍的樣子,更像是餓死鬼投胎。
很少溫柔的老媽又兇巴巴的問道:“自行車買好了嗎?”
葉開翻了下口袋拿出全部的錢隨手放在桌子上:“沒買,錢都在這呢。”
張美美拿起來數了數:“要死啊!怎么少了50,錢呢?”
“哦,是這樣的,在徐家匯遇到同學了,他正有急事要辦,身上缺錢,我借給他50,所以沒買自行車就回來了。”
葉開是誰,一分鐘就能編一百種瞎話,今天聽過了老媽的嘮叨,就想在挨老媽一頓毒打,這樣才感覺重生后的身心都完美了。
果然張美美聽完氣又騰騰的冒了起來用手不停的捶打葉開的后背:“你倒是真大方,一出手就50,那個同學?什么時候還你錢?”
唉~~老媽年輕的時候腦子就鉆在了錢眼里,出了名的摳摳搜搜,葉開想要問老媽要點零花錢,那是門都沒有,從來就是無功而返。
沒曾想葉開中年破產要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款的時候,老媽拿出了家里所有積蓄三百萬給葉開,此時葉開才明白老媽這一輩子從來沒想過自己,想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兒子。
在那一刻才明白一個真實的母親,在孩子降臨時起,就會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無私關愛著孩子,但是那一刻長大的孩子卻永遠也無法再次回到過去的母親的懷抱,傾其所有來報答。
往往能體會到的時候,父母已經年華遲暮,天倫也享受不了多時了。
葉開享受著后背有節奏的敲打,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媽,右邊,在右邊一點。”
說著討打的話,眼睛還無意間瞟了下葉問天。
這一瞟,瞟的葉問天一哆嗦。
別看葉問天是市局刑偵大隊里的二把手,享有神州福爾摩斯的美譽,深受下屬的尊敬和愛戴。
在家呵呵,按老媽的話就是“悶半天都不會放一個屁”的人。
葉問天心想要出事,就當什么都沒看見,默默的退進屋里,心想不懂事的兒子,你惹老媽生氣的時候,我多喘口氣都是罪孽深重。
聽著廚房里噼啪噼啪改用鞋底抽打兒子的聲音,深深的吸了口氣,慶幸著還好我溜的快。
“葉問天你人呢?你兒子就我一個人管嗎?你都不管的是嗎?”
葉問天本以為遠離這場紛爭,可張美美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他。
無奈又回到廚房,看見被鞋底板抽打卻還齜牙咧嘴笑嘻嘻的兒子,活該,知道老媽裝裝樣子打你,你還刺激她,怎么那么喜歡討打。
本來還想說幾句緩和的話,現在義無反顧的站在張美美這邊,解開自己的皮帶,狠狠的抽了上去,當然落下的位置離葉開還是有很遠的一段地方。
張美美這下心疼了起來,萬一失手真抽到了咋辦。
忙拉住葉問天:“你使那么大勁干嘛?去去去,回屋里呆著去。小的不省心,大的更讓人不放心。你們葉家沒一個好東西。”
葉開心里暗暗稱贊老爸,這招已進為退運用的高深莫測爐火純青,真不愧是吃刑偵這碗飯的。
葉問天教育兒子從來就是雷聲大,雨點小,葉開闖在大的禍也從來沒挨過老爸真正意義上的毒打。
而張美美教育葉開,沒幾天就要活動下經絡,如果運動量不夠,必有下半場,甚至偶爾還要來場加時賽。
這比體育鍛煉來的更能保持身段。
臨進屋葉問天都不忘,狠狠瞪葉開幾眼,你不讓老媽爽夠我便禍起蕭墻,懂了嗎?
葉開默契的收起笑臉,哭啼著摸著右邊大腿。“疼死我了。”
張美美才啼笑皆非道:“你們爺兩就演吧,當我瞎了是吧,你爸用的是正手,怎么到你這變反面了,吃你的飯吧,待會你孫叔一家來,你吃完去買點水果回來。”
說心里話誰舍得打兒子呀,這其實和老葉寵溺有關,家里總有人要唱黑臉,老子不舍得打兒子,也就只能老娘裝裝樣子揮動幾下小拳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