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修女新的住所位于星都北角的內圈,修女說過星都五角區域,都是以當地的主要家族的家族建筑為中心,向外擴散呈三角狀。而我們的新家,就在那座氣派的城堡外,最近的一圈建筑里。
我與修女抵達新家時,夜色將至,我協助她將帶來的行李快速地整理后,草草解決晚餐后,便準備入眠。
我嘗試過以新環境會感到不安為由,纏著修女讓她多陪我會。不過修女稱自己明天有事需要外出,拒絕了我的請求。無奈下,我只好孤單一人無趣地躺在床上,時不時朝那燈火不滅的城堡望去,利用新鮮感打發自己的時間。
第二日清晨,我從夢中驚醒,隱約之中記得做個了噩夢,但其內容全然遺忘。我瞥了眼床頭的鬧鐘,六點十分,按照修女的習慣,此時應該正在禱告。
我輕身遛下床,小心翼翼地扭開門把手,探出頭向客廳看去。只見身著睡衣的修女,此時正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內的新聞。
“小夏,睡醒了?”修女似乎察覺到我開門的動靜,轉頭看向我。
“被發現了。”我見被發現,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修女今天不需要禱告嗎?”
“嗯,以后都不禱告了。”修女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來到修女身邊坐下,目光短暫地在修女身上停駐了兩秒,便紅著臉將視線轉移到一旁。
雖說此時的我還不懂男女之事,可男女有別的道理還是理解的,修女單薄的睡衣令我感到不好意思,這令我少有得覺得自己在修女身邊會不有些自在。
“修……修女,為什么以后都不禱告了。”我強裝鎮定,企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為什么……”修女若有所思地呢喃著,陷入了沉思,“可能是我作為修女的使命結束了,也可能是我不想繼續當修女了,總之今天起我不是修女了。”
“誒!”我一陣驚呼,心想修女這個身份原來可以如此隨意的么?緊接著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如果修女不再是修女,那我該怎么稱呼修女?”
“這確實是個問題,讓我好好想想。”修女露出壞笑,伸手用食指拇指捏住我的耳墜,“話說小夏你的耳朵好紅……”
我被修女的舉動嚇到,慌亂地甩開修女的手,一個翻滾摔下沙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修女見我反應如此激烈,笑出了聲,指著我狼狽的模樣,說:“你之前要是在孤兒院這模樣,肯定不止哭寶貝一個外號。”
“修女!”我見修女笑話我,心里產生些許不滿,爬起身朝修女撲去。
修女見我撲來,直接張開雙手將我接住,摟在懷中。
我落在修女懷中,所有想法頓時散去,委屈巴巴地在她的懷中嘀咕:“今天的修女喜歡作弄人。”
“誰讓小夏這么可愛呢?”修女雙手伸入我的腋下,站起身將我提起,輕放至沙發上,“行了,不拿小夏開玩笑了。時間不早了,我得換身衣服出門了。”
“修女!你好酷!”我一個蹦跶跳下沙發,跟著修女直至走到她房門前。
“酷?”
“對!我以前都不知道,修女原來能那么輕松地把我舉起來!這簡直酷斃了!”我興奮地模仿著修女將我抬起的動作。
修女露出掃興的表情,捏起自己襯衫的袖子看了兩秒,走上前輕推了我一下,指著客廳中的沙發說:“我不知道白襯衫配寬松短褲的大力女性哪里酷了,可我知道如果小夏不想被當做色小鬼的話,就應該乖乖去沙發上看電視。”
“是!”我意識到自己妨礙到修女更換衣服,二話不說小跑回沙發邊上撲倒,兩腿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拿起遙控器準備切換頻道。
修女站在房門口多監視了兩秒,確定我的注意力轉移到電視上后,才邊搖頭邊嘆氣地走進房門內。
“至今日,于前段時間空牢越獄事件中逃離的逃犯,在全球人民的合作協力下,終于在逃人員盡數擒捕……”
逃犯?我的目光頓時一亮,對于我而言,英雄與反派一類的詞匯,無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
誰在年幼的時候,沒幻想過成為光的使者懲惡揚善,被譽為英雄呢?
我放下手中的遙控器,集中精神去聽起電視內主持人所講的話語。
“有群眾對空牢的安全性開始產生質疑,對此我們有幸請到在安保方面具有權威性的專家,星都東角次元能源城城主諸葛昆為我們進行相關的科普與解答。”
說完,畫面切換成了一位身披白大褂面色消瘦的中年男子。
“諸葛城主,前些日子號稱絕對防御的空牢,發生大規模越獄事件,有許多民眾表示感到恐慌。作為掌握科學技術力主要占比的能源城城主,你對此可有什么獨特的看法。”
中年男子輕推了下眼睛,沉默了兩秒后,干咳了一身,不緊不慢地說:“有關空牢的安保問題,在先前事件剛剛發生時,由于事態緊急,我們沒能給予群眾們詳細合理的解釋,作為能源城城主,我代表所有涉及空牢建設的團隊,對所有群眾表示抱歉。”
“同時我們也非常感謝世界各地勇敢的冒險者,積極地協助我們重新捕獲在逃犯人。沒有你們的協助,我們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逃犯重新捉回。”
“但此時的勝利,還不是完全的勝利,直至目前為止仍有兩名犯人在外逃亡,這兩名犯人皆為當年災厄的英雄——戰王季柳晴親手捕獲的犯人。由于這兩位犯人的能力特殊,以常規手段對敵其二者,必敗無疑。還請各位在偶遇那兩位犯人后,不要貿然行動,在優先保證性命安全的前提下,將遇到犯人的位置信息,匯報于我們。我們收到信息后,會第一時間派遣針對于兩位逃犯召集的行動隊伍,前往追蹤行捕……”
“原來犯人被抓后,也是能逃出來的啊。怪不得電視劇里,每次打敗的反派,過段時間后就會再出現在主角面前。”我下意識地將新聞的內容與影視劇內的劇情進行對此,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咔咚。”
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修女更換完衣物后從房間內走出。此時的她,穿上一身純白色的長袍,長袍上有著數道從胸口處橫向擴散直至兩袖的淡金色紋路。修女有些得意地走到我面前,用手指了指自己,原地轉了一圈,向我問道:“小夏肯定還沒見過我穿這身衣服吧?怎么樣,合身嗎?我可是有五年沒穿上這身衣服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看得有些傻眼,往日的修女穿搭的主色調基本上都是以黑色為主,至少在我的記憶以來,她穿白色的衣物是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
修女見我看愣神了,滿足地走上前,將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柔聲說:“不要盯著這身衣服看太久,這身衣服有凈心的效果,普通人盯著看太久,會癡呆上一整天的。”
我回過神來,看見修女那雙湛藍地雙眼正在與我相對視,臉頓時一紅,連滾帶爬地拉開與修女之間的距離,視線刻意避開修女,小聲地嘀咕:“干嘛要穿那么奇怪的衣服嘛。”
“什么?”修女沒聽到我的嘀咕,從長袍衣兜中取出昨日修女師傅的那枚懷表,又一次親手為我戴上,“這次戴上,無論怎樣發生什么都不許再取下來了。”
我想起那枚懷表在昨日沐浴時,因為當心進水,我特地將其取下,便忘在浴室旁的更衣間上了。
“昨天我只是怕它進水。”
“那也不允許摘下來!”修女面色嚴肅地盯著我,“在我允許你取下來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帶在身上,明白嗎?”
“知道了。”我不理解修女為什么要執著于讓我戴著這枚懷表,礙于不想惹修女生氣,便隨性地答應了。
說實話,今天早上的修女,與原先在孤兒院里的她,有著明顯地變化。我能感覺到,在她的眼中,“我”的占比明顯增加了許多,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微妙到哪怕言行風格上,明顯有所不同,但我依舊能肯定眼前的她還是以往的修女。
修女?我聯想到先前修女所說的那句話。
可能是我作為修女的使命結束了,也可能是我不想繼續當修女了,總之今天起我不是修女了。
“今天的三餐我會給你點外賣,飯點和以前一樣,別看電視或者睡覺錯過時間點,導致沒吃上熱乎的。”修女看了眼墻上的時鐘,意識到該出門了,快步朝著玄關走去,同時向我交代著今天的事情。
“好的,我肯定會準時吃飯的。”我跟在修女來到玄關口。
“今天我出門我事情比較多,可能會回來很晚,你如果困了就先睡覺。”
“好,我直到睡著前都會等著修女回家的!”
“說什么傻話,困了就去睡覺,不許撐著。最后就是今天一天不準出門,我怕你到時候迷路,最近先委屈小夏一個人乖乖宅在家里,等我有空帶你熟悉下周圍環境,就允許你獨自出門好嗎?”
“沒事的,我知道修女是害怕我走丟了,我也不想給修女添麻煩。”
修女伸出手捧起我的臉頰,兩秒后松開雙手,快步離去。我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中,孤零零地轉身回到屋內,將房門關上,回到沙發上,先前諸葛昆的訪談已經結束,電視內正在播報著關于什么空間波動話題。我聽不懂主持人接二連三的專業術語,頓時便對新聞播報失去了興趣,拿起遙控器便切換到我所熟悉的影視劇頻道。
一切仿佛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都離開后,修女三天兩頭地外出為我尋找歸宿的那段之日一般。我仍然是一個人守在家中,一切只不過是換個陌生的場景,我過著依舊是習慣的生活。
這種想法一直維持至半小時后,我面前的茶幾桌上放,出現一團粉紅色的漩渦,從漩渦平穩落下一份早餐。當我發覺這便是修女所說的外賣時,才意識到當下所居住的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