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先生，您可一定要遵守承諾，三次實驗過后，給我的老婆一筆錢……”
躺在潔白的手術床上的何標有些害怕，不僅僅是怕喬治不遵守承諾，更怕這明亮的惡魔手術室。何標早就聽說過這個實驗失敗的概率很高，所以外城有些人暗中稱呼這里為惡魔手術室。
可是沒有辦法，何標沒有錢了。他的老婆在淘寶街被炸傷，等送到黑醫那里時心臟已經停止跳動。
不過黑醫神通廣大，說這只是有些麻煩，人已經腦死亡，換個大腦就行。
就是費用有些高，何標拿不出這么多錢，所以黑醫推薦他來這里。喬治先生給的錢不僅僅夠救活他的老婆，還能有些剩余。
所以何標來了。
而且他已經撐過了兩輪實驗，雙眼、耳蝸、肺部、心臟等內臟都已經全部換成義體。
此刻的他流著口水，吮吸著手指。
助手看見他這個樣子，厭惡地問道：“傻子會不會影響實驗數據啊？喬治先生？”
喬治戴著白色的橡膠手套，笑了笑，“別擔心，他只是受了一點刺激，我們以前從來沒有拿已經精神失常的人做過實驗，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說不定精神失常的人抵御肉體缺失的刺激有著更好的表現。
喬治對這次實驗的結果開始好奇了。
“注射麻醉吧。”
“這次更換四肢，然后觀察二十四小時……”
喬治和助手對這個流程已經無比熟練了，過程很快。其實也可以用人工智能進行拆除實驗的，只是喬治很享受這個過程，改造人體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造物主！
手術很成功……
“現在他的精神狀態怎么樣？”喬治擦了擦額頭的汗。
“很平穩，幾乎沒有波動。不過就是有輕微的排異反應。”
助手看著眼前的虛擬屏，上面的數據令人眼花繚亂，簡直可以讓人患上數據恐懼癥。
“排異？真是罕見，如今的義體很少出現排異現象了。”
喬治看了一眼數據，點點頭，沒有過多地關注，隨口交代助手照顧好他就離開了手術室。
他坐著電梯，一層層的往下，來到了地下五層。
這里是他的作品儲藏室，明亮的燈光將這里照得如同白晝，配上潔白的墻壁，仿佛是天國一樣。
只是那一個個圓柱形的玻璃罐子顯得比較突兀：里面裝著藍色的液體，浸泡著一個個奇怪的軀體，他們只有小部分還看得出來是人。
肉體的部分已經很少了，身體大部分都變成了機械義體了。
他們一個個緊閉雙眼，看不出來是活著還是死了。
喬治看著這些已經趨近完美的作品，發出了一聲嘆息。
“什么時候這里才會有人入住？”
圍成半圓的十個玻璃罐，只有九個浸泡著這些“人”，中間的那個空蕩蕩的，正在等待它的主人。
喬治順著叫出了他們的名字，“安森……清醒二十七分鐘，路德……四十九分鐘…………最后一個，肯迪……清醒長達十三個小時！”
“肯迪！就差一點！”
精神疲憊的他就在這里坐下了，儲藏室配備有床和沙發。在每一次實驗過后他都會來這里，與這些趨于完美的實驗品共處一段時間，順便回憶一下每個實驗品的實驗歷程，希望能從中獲得靈感。
不知不覺中，喬治睡著了。
“叮鈴鈴……”
助手的電話打了過來，喬治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怎么了？”
“喬治先生！何標已經清醒了！您快過來看看，他好像出了點問題！”
“我馬上到！”
喬治慌忙起身，這已經是第三輪了，前兩輪的改造何標的數據非常的好！按理說第三輪反而是更容易度過的。
他趕到何標的觀察室時，并沒有發現他有發瘋的跡象。
“怎么了？”
助手有些尷尬，“喬治先生……他醒來的時候叫著讓他老婆來看他，精神波動很大，所以我以為他發瘋了。但是現在他又平靜下來了……”
“嘿！喬治先生！您該給我老婆治療的錢了！這已經是第三次！您該信守承諾！”
何標看見喬治又變得非常激動，整個人貼在用于隔離的鋼化玻璃上。
喬治捏了捏鼻子，“沒問題！在何標老婆賬戶上打五千塊錢……現在就去！”
聽到喬治的吩咐，何標顯得很高興，“您真的是一個紳士，謝謝您……不過能不能在她治療過后帶她來看看我……我很想念她……”
“沒問題！二十四小時之后你就能看到她了！”
這個要求喬治只能暫時答應他，防止他受刺激真的發瘋了。何標現在還能正常交流，表現得比肯迪更好！
后面得事情后面再說，不然總不能告訴他，他老婆已經死了吧。給他造個仿生人就能解決的事情，不過也需要一點時間。
何標越發的開心，吮吸手指的力度都不自覺加大了。
“嘿嘿，我的老婆很快就能來看我了……很快……”
現在已經入夜，晚上八點整。
喬治睡了將近六個小時，這是很難得的睡眠了。看著何標那開心的樣子，他突然想笑，傻子也好啊，沒有煩惱……
能成為人類進步的墊腳石，天大的榮幸！
“不要讓我失望啊何標……”
喬治想著，思緒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天空下著雨，偶爾有閃電劃過，伴隨著轟鳴。點點燈光是黑夜的裝飾，金屬碰撞是裝甲的低語。
在貝爾公司之外，一雙眼睛看著，看著這棟特立獨行的建筑。
在一片低矮的建筑中，貝爾公司是如此的高大，如此的通透明亮。不是那種廉價的霓虹燈，而是柔和的白熾燈。
“真像啊，像是記憶里的大廈，真好看……”
李瑜輕輕的嘆息著，貝爾大廈真的很有那種感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知道十五號城市內是什么樣子？
同步傳輸，噬菌體看到的就是他看到的，他已經準備好了。
雨下的很及時，真適合……噬菌體的第一次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