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說完,林家三人只覺得遍體生寒,越想越有理,越想越恐怖。林如海目光呆滯,吞咽著口水,聲音發顫道:“是誰?要如此絕我林家。”
賈琪嘆氣道:“大概是姑父你擋了人家的道,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林如海來回踱步,說道:“鹽商?難道是那些鹽商?”
賈琪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雖說現在還無法知曉,只是不太可能是揚州的鹽商,他們應該也是棋子。后面應該還有人。”林如海皺著眉,尋思道:“那會是誰?”
賈琪看著此時的林如海六神無主,勸道:“姑父,現在還毫無頭緒,不必深究,以后總會跳出來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救我姑姑和林妹妹。”
林如海恍然大悟,拍了拍額頭道:“是我糊涂。”
賈琪說道:“我去拿藥,你們在這里等等。”說罷,就快步走了出去。一轉身,在一個墻邊死角就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內的靈泉經過這么長時間,又積攢了大半碗,把賈敏的命吊住應該是夠了。
從空間書桌上拿起一個茶杯盛了滿滿一杯,再駐留了一會兒就出來。林如海一家見賈琪回來,以為他只是去自己的小院拿藥過來,也沒有多問。
“這是……”看著他手中的水杯,林如海好奇的問道。
賈琪早準備好了一套說辭,這年頭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就往游方道士上推準沒錯。這群人簡直就是行走的bug,
“所以,這東西也是來自一個游方道士,見你骨格精奇,天賦異稟,就把它送給你了。”
林如海黑著臉替他說完。賈琪見他說的比自己還溜,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總而言之,我自己也喝過,效果不錯,藥到病除。”
林如海聽著就覺得不靠譜,真想大喊一句: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林黛玉母女在一旁看著林如海的臉色越來越黑,就覺得好笑。“噗呲”林黛玉就先沒有忍住,捂著小嘴就笑出聲來。
賈琪見她臉頰淚水未干,此時燦爛一笑,當真是梨花帶雨,海棠映日,不由的看癡了。林黛玉發現他的異樣,瞪了他一眼,臉色微微泛紅,轉過頭去。
她這一轉頭賈琪就六神歸位。看見賈敏正帶著莫名的笑意看著他。而老丈人。。不對,是林如海的臉色更黑了。
賈琪不去管他,自行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杯,倒了一半,把這半杯泉水遞給賈敏,說道:“姑姑,喝下去就好,應該有用。”
賈敏微笑點頭,其實無論什么說辭都不重要,自家侄兒有什么信不過的。
再說就她現在到了這地步,還能更壞到哪兒去。其實林如海也明白,所以也沒有說什么,看見賈敏把那半杯不知是什么鬼東西給喝了下去。
隨著一股清涼如絲一般滑進了喉嚨,賈敏感覺到自己干涸的的五臟六腑猶如迎來了一場久違的春雨,滴滴清泉自上而下,一路浸染漫延,所過之處一切都變得柔軟,舒展。最后絲絲縷縷如煙如霧,彌漫開來,沁人心菲。
林如海父女一直在邊上萬分緊張的注視著一切。
沒過多久,只見賈敏原本蒼白灰敗的臉上漸漸有了紅暈,臉色越來越潤,膚色越來越透,干枯的散發居然開始發出烏黑的光澤。
“這。。。”林如海目瞪口呆。
賈琪心里也驚奇效果居然這么好。果然是金手指出品必是精品。暗想:“好了,現在別人家老婆治好了,現在該輪到自己家的小蘿莉了……恩..這話沒毛病。”
當下他就直接把手中的水杯就遞給了林黛玉。林黛玉接過他的杯子,怔怔的看著。賈琪見她未動,就解釋道:“這是我的杯子,絕對干凈。”
這是重點嗎?林黛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過微紅的小臉,背對著他就喝了下去。
林如海見賈敏枯木復春,心中狂喜。這種感覺比他當年中探花時更甚幾分。賈敏原本就長的天姿國色,風韻妖嬈。
此時他看著愛妻似乎比原先更加年輕幾歲,心喜不已。執起賈敏一雙秀手,竟無語凝噎。
賈敏見自家老爺雙目炯炯,心下也為逃過一劫而欣喜萬分。
只是她必竟已為人母,心里眼里都是她的寶貝閨女,此時無心觀注自己,只是緊盯著林黛玉。自家愛女自小得癥,身嬌體弱,平日多走幾步都會氣喘心累。
此時見她喝下,雖無多大變化,但也看出她臉色更為紅潤,知道肯定有效。
林如海回過神來,也轉頭看去,見無關礙,不禁撫須含笑。
沒一會兒就發現不對了,這是什么情況?
這小子那是什么神情?這眼里的寵溺疼惜之情是哪里來的?自己女兒這才養了多久啊,這野豬就來拱嗎?要不是這小子于己有大恩,早就怒斥喝罵,飽以老拳了,君子六藝,真以為本官手無縛雞之力?。
“賢侄,既然現在無事,讓她們母女說說話,你隨我去書房。”說畢,自顧向外走去。
賈琪還想跟林妹妹多聊聊呢,但也無法,只能跟著去了。
林黛玉見他垂頭喪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禁莞爾一笑,眼眉彎彎,露出兩排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
二人進了書房,都是神色為之一變。
林如海沉吟片刻,低沉的問道:“賢侄,現在非常時期,接下來如何安排?你有話就說,不必有任何顧忌。”
賈琪點了點頭,此時自然不會藏著掖著:“時間緊迫,我就直說。貴府下人中肯定有不少被人收買。有些是錦衣衛的,有些是心懷有惡意的,也有些只是傳遞消息的。
其實這些人哪家哪戶沒有?我們京城賈家估計更多更雜,呂家下人不多,稍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只是姑夫家連續遭人毒手,已經不容輕視了。”
林如海邊聽邊點頭,手指輕輕敲擊書桌,心里也在不斷的盤算:“看來府內可信的人并不多啊。”
賈琪在房內來回踱著腳步,心里不斷的組織計劃,說道:“現在只能找二個絕對親信之人,代為做些隱秘之事。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姑姑暫時只能假死避禍。
明天就報喪,她原本也是油盡燈枯之狀,棺木一釘,沒人會懷疑的。七日之后送蘇州老家下葬。先讓她在揚州尋一民居,隱姓埋名,等水流石出后再恢復真身不遲。”
林如海知道輕重,緩緩點頭認可,說道:“絕對親信之人,除了管官老周就是你姑姑身邊的秦媽媽,他們都是家生子,外面沒有家人可依,是絕對可信。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民居么,倒也沒必要,正好隔壁鎖深巷的院子,是我林家祖產,荒了幾十年了,倒沒人知道,一直空著,就讓你姑姑暫時去那里。”
遂又問道:“那京城賈家那邊?”賈琪堅決道:“報喪,所有親朋好友都報。特別是賈家。”林如海雖奇怪賈琪的態度,卻也知道他是對的。
只聽賈琪繼續說道:“至于林妹妹么,她小姑娘家藏不住心事,就不要出面了。就說她悲痛過甚,舊病復發,病倒在床,不能見風。除了雪雁,誰也不能去見。她一個小姑娘,可有可無,只要不出小院,沒人會在意的。
等姑父蘇州回來,再恢復正常就行。”林如海見他對自家小女如此自費周折的安排,之前那些不滿之意又浮上心頭,頓時眼神不善的看著他。
賈琪哪里知道自己又犯了人家逆鱗,眼見未來老丈人眼中神情巨烈變化,不禁嘀咕:“這是啥意思,如此善變?四十歲的男人也有更年期嗎?”,
有些懵懂的問道:“姑父,你看還有什么要準備的?”
林如海氣不順,自然沒什么好脾氣,冷冷道:“不用了,都按你說的去辦。”
話未說完,只聽門外,周管家前來遞話:“老爺,外面來了一個公公和幾位錦衣衛南鎮撫司的人,說有旨意給表少年。”
賈琪大驚,抖抖索索的問道“我?你是說我?賈琪?”
周管家躬身道:“是的。是表少爺的名字。”
賈琪心里頓時慌成一比,他跟皇上沒交集啊,他內心一直想當伏地魔,沒想到才出來二天就暴露了?否則怎么會給他下旨?
林如海倒還好,賈家嫡子接個圣旨雖意外,但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他知道皇上真要找人麻煩,錦衣衛是直接進來拿人的。
還等在外面宣什么旨?看剛才還胸有成竹,機智百出,現在慌如老狗的賈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鄙視之。當下扯著賈琪衣領就趕緊走了出去。
錦衣衛來人取出圣旨,一個小太監拆開封套,皇旨倒也簡單,大致就是賈家嫡子,年少有為,承祖之恩,門蔭及位,賞錦衣衛百戶。
小太監笑咪咪的指了指身邊,說道:“賈百戶,我叫秦春,皇上身邊的戴總管是咱家干爹。這里是你的官服和銹春刀,你可收好了。”
賈琪立刻從袖子里抽出幾張銀票,塞給這個叫春的公公,笑道:“公公和幾位大哥特意來一趟,太幸苦了。這里沒法招待,請各位大人回去后自行喝茶。”
秦春銀子收好,心下歡喜,不算白走這一趟,笑的更加自然了,道:“皇上說了,你暫時就跟著林大人,以后林府外的錦衣衛就歸你調遣。好好護著林大人,就是你的功勞。”
說罷幾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