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木游街事畢
明亮的房間里。
一個男人坐在那里,手里攥著一臺對講機。
“是的,地下木游街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查清楚了,灰火的事情也差不多搞明白了。”
“鬃炎這邊失去了利用價值,根據(jù)您的要求,當年的事情我們進行了引導······”
“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么,BOSS?”
······
地下木游街的事情結束了。
木游街高層和鬃炎之間的權力之爭,因為英家的強勢介入而土崩瓦解。
貴族們在皇帝陛下的一紙詔令下,只能乖乖縮回家里。
如果再接著下去,那么這個家族,就不是能不能討得利益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但他們同樣也得到了補償,那就是這場戰(zhàn)斗的起因。
殺死姜青水的真兇,已經(jīng)找到了。
最后就是木游街。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金蘭和皇帝陛下在皇宮里說了什么。
這個地下木游街的代理,已經(jīng)從鬃炎,變更為了英家。
而鎮(zhèn)守這個地下木游街的人,則是英芒。
至于管理者,最終定下的,是金蘭和楚長月。
而英家也承諾,不會隨便更改地下木游街的生活。
······
站在花街上,陳木瀧看著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木游街,目光復雜。
鬃炎的死,讓整個木游街的上層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對于這些人來說,無關緊要。
對于坐在地上的皇帝來說,他恐怕也不會在意,一條想要反咬一口的狗吧。
“灰火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夠引爆的。”
當金蘭將事情告訴陳木瀧等人的時候。
站在一旁的英芒,竟然一臉憂郁地開口解釋道。
“灰火這種東西,本身就像更像是一種輻射,火焰,只是它具現(xiàn)化的東西。”
英芒用一種非常離譜的解釋,讓陳木瀧充分意識到。
灰火不是普通的火焰,也不是火藥,而是更加詭異的東西。
這東西只要一公斤,就可以將半個皇宮掀飛。
誰也沒問,為什么地下會有這樣的東西。
為什么皇帝陛下要讓鬃炎在地下木游街的深處,保存灰火。
所有人就當做是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腳下,有著一旦引爆,就能夠讓整個金木樨城煙消云散的東西。
“回去之后就讓爸媽永遠別來金木樨城。”
這種事情誰都不能告訴。
但陳木瀧還是禁止了自己的家人到這座城市來。
誰知道這里的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萬一腦子一抽想不開,這里就真的變成了死域。
“考慮一下轉個校吧。”
陳木瀧搖了搖頭,他這下子,對這個城市是真的心存畏懼了。
雖然不知道地下究竟有多少的灰火,但按照英芒的說法。
這些東西很快就會被運往北境。
據(jù)說北方最近一些年,又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
不過這一切,和陳木瀧無關。
“你在這里看什么?”
就在陳木瀧思考著接下來該怎么做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
當他回過頭的時候,一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陳木瀧并沒有慌張,而是朝著身后的人翻了個白眼。
“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子。”
楚長月翻了個白眼,將手里的刀調(diào)換了方位。
看著呈遞過來的刀柄,陳木瀧并沒有伸手去接。
反而是搖了搖頭。
“送你了。”
陳木瀧將刀鞘和另一柄短刀拿了出來,遞給楚長月。
楚長月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青年。
“真的愿意給我?”
楚長月對這柄短刀愛不釋手。
主要是這種手感非常的舒服。
畢竟是當做生日禮物贈送給貴族的女孩兒,所以打造的不僅精致,而且十分的堅固。
這正適合面前的女人。
雖然陳木瀧并不覺得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想要一柄精致的短刀會很難。
但這兩樣東西,算是陳木瀧的心意。
和身在守衛(wèi)大學里的陳木瀧不同,已經(jīng)決定留在這里的楚長月,更需要這兩把武器。
“挺適合你,就送你了,反正也是別人送的。”
陳木瀧滿不在乎地說道。
大不了下次碰到熊老,再揍······挑戰(zhàn)他一次就好了。
“木游街的救世主竟然在這里唉聲嘆氣傷春悲秋?”
楚長月接過兩把武器,想了想,將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項鏈取了下來。
這是一條造型有些奇怪的銀色項鏈。
說它奇怪,就是因為它的形狀,就像是一棵正在生長的大樹。
茂密的樹枝仿佛要遮天蔽日,將整個項鏈扯破。
但末端的枝節(jié)纏繞,形成了一個宛如火焰的閉環(huán),反而將樹干給重重圍困了起來。
“這是什么?”
陳木瀧疑惑地看著她將項鏈遞過來。
接過拿在手里,陳木瀧感覺到了一陣微涼。
“我的項鏈,也許和我的身世有關系,但已經(jīng)這么些年了,沒見它對我有什么用。”
楚長月抿起嘴唇。
這東西對她也許很重要,也許不重要。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今晚成為地下木游街的守護者后,她已經(jīng)確定了。
自己也許終其一生,都不會遠離這里。
所以這個身世的秘密,就到此為止吧。
就讓它作為一個普通的禮物,送給朋友。
“這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光是聽楚長月的描述,陳木瀧就感覺到十分貴重。
當然,這并非是指這東西的材料,而是它的意義。
“重不重要,對于已經(jīng)找到了家人的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不管你是打算將它丟掉,還是賣掉,都隨你。”
楚長月這么說著,朝著陳木瀧擺了擺手,正準備轉身走進人群里。
就聽到背后的青年笑著說道。
“真的嗎?正好我最近缺錢······”
剛說完,陳木瀧的腦門上,就被刀鞘給重重地砸了一下。
“開個玩笑而已。”
陳木瀧連忙抓著刀鞘追上去。
第二天一早。
陳木瀧摸了摸身上的繃帶,滲血的部位已經(jīng)擦了干凈。
現(xiàn)在只剩下一些疼痛。
他并沒有直接使用系統(tǒng)處理掉自己的傷口。
畢竟那也太不科學了點。
在眾目睽睽下,讓它自然恢復,是最好的選擇。
“待會兒回學校,我要先睡一會兒。”
雖然地下的事情解決了,但預測的未來,似乎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也就是說,在不久之后,他依然會和姜家的人面對面。
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做到了。
甚至還揍了姜家的一個繼承人。
不過這一場混亂之后,所有的家族都偃旗息鼓,沒人敢多說半個字。
這件事,也從皇宮那位說出“結束”兩個字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就算有再多的不服,幾個家族,也不敢公然反對皇帝陛下。
坐在守備司的后座上,陳木瀧伸了個懶腰。
他身邊的竇方筱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他。
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守備司并不清楚。
因為就算是門外喊打喊殺的那一刻,守備官們依舊被鎖在房間里。
等他們被放出來的時候,一切的事情都已經(jīng)結束了。
不過只有竇方筱他們知道,原本要被送到地上的囚犯變成無罪。
這一切,和陳木瀧絕對脫不開關系。
“沒想到,你小子做出了超乎我想象的事情。”
張白薇輕輕拍了一下手里的卷宗。
上面羅列著的,是鬃炎這些年來所做的惡行。
鬃炎已經(jīng)死了,聽說他的腦袋,被送給了那些貴族們。
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一個人的死亡,對于這個世界來說,真是微不足道啊。”
眼看陳木瀧沒有回話的意思,正在開車的十四樹忽然感慨了一句。
陳木瀧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平日里一臉憨厚的男人。
他怎么突然間傷春悲秋了起來?
不等陳木瀧和竇方筱收回滿臉的疑惑,只聽坐在那里的張白薇說道。
“十四樹,以前也是皇家近侍。”
張白薇的話讓竇方筱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陳木瀧,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從金蘭那里得到了鬃炎的過去。
近侍的過去,可沒有幾個不是心狠手黑,狠辣無情之輩。
而沒想到,面前這個一臉憨厚,做菜好吃的十四樹。
竟然和十幾年前滅絕幾大貴族,暗殺大量無辜平民的事件有關。
“那十四樹,和鬃炎認識?”
陳木瀧能夠想到的,就是兩人大概是相識的。
否則十四樹也不可能忽然就感慨人生了。
十四樹單手壓著方向盤,臉上一陣唏噓。
他和鬃炎,可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
雖然在地下木游街建立的時候,他已經(jīng)離開了近侍位置。
而且編輯在冊的身份,也早就已經(jīng)死亡。
這其中,未嘗沒有鬃炎的幫忙。
“他當初,可不是這樣的啊。”
十四樹只是嘆了一口氣,便不再開口說話。
而“他”值得是誰,陳木瀧也瞬間就明白了。
只不過,陳木瀧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和鬃炎又不熟,你說這個誰知道啊。
“鬃炎曾經(jīng),是皇帝陛下身邊最受寵的近侍,十幾年前忽然消失,成為地下木游街的背后人。”
然而十四樹不說話,不代表張白薇會住口。
她和十四樹不一樣,對于鬃炎這個人,并沒有絲毫的好感。
尤其是看完手里這一份卷宗之后,更是眉頭蹙在一起。
“不過他背后的鬃家,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因為卷入一個事件而死亡。”
“一起事件?”
竇方筱有些疑惑地偏了偏腦袋。
她對于三人之間的話,那是半個字都沒聽懂。
張白薇和十四樹,甚至陳木瀧,連半點兒重要的情報,都沒有給她透露。
但捧哏她還是會的。
“據(jù)說在三十多年前,北方塔縱城發(fā)生了一起重大的叛亂事件,鬃家人負責鎮(zhèn)壓叛亂。
但結果在那里遭受到了伏擊,全家所有的男性,幾乎全都死在了那場戰(zhàn)斗里。”
這場三十多年前的案件,被拿到現(xiàn)在說,也依舊能夠感覺到其中的血腥。
“這場戰(zhàn)斗很奇怪吧?首先就是,為什么鬃家要派出全部的男性?怎么說也會留下一些鎮(zhèn)守家族才對!”
陳木瀧皺起眉頭來,朝著張白薇問道。
哪有出征把全家的男性都帶上的,這不是有毛病嗎?
“不清楚,三十多年前,誰也不知道鬃家家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張白薇也搖了搖頭,她也搞不清楚這件事。
一般來說,任何一個家族,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但偏偏,那位聰明理智的鬃家家主,就像是瘋了一樣,將全族投入了戰(zhàn)爭。
這也就導致了最終,鬃家只剩下一個男丁。
“也許整個家族出征,是為了維持皇帝陛下的信任?”
竇方筱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她的看法,卻被張白薇給否決了。
“那個時候的鬃家,有數(shù)個皇家近侍,也就是說,皇帝陛下對于鬃家,非常信任。”
既然非常信任,那就沒有道理為了一場戰(zhàn)斗,動用族人。
張白薇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接著說道。
“據(jù)說,鬃家有可能,被人給誘騙了,所以整個家族,才會徹底傾覆。”
能夠誘騙整個家族的力量。
尤其是鬃家,本身就是跟隨先皇從沙場里走出來的武斗派。
這樣的一家,竟然被輕易地覆滅了,連一個人,都沒活著走出塔縱城。
“繼承鬃家的,自然就是鬃炎,不過此時的鬃家,也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輝煌。”
張白薇淡淡地開口。
鬃家的事件非常的詭異。
但這和鬃炎所做的那些事情,沒有關系。
“不過在這十幾年里,鬃炎對各個叛逆家族進行清掃,讓他獲得了不小的信任。”
不過張白薇并不知道,鬃炎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是皇帝陛下的指示。
而那些所謂的叛逆家族,其實也都只是一些,對于皇帝陛下來說,是阻礙的家族。
“其中就連皇后的母系家族,也沒有放過。”
張白薇一邊暗嘆著如今這位皇帝陛下的心狠手辣。
一邊細數(shù)著記錄在冊的罪過。
“沒想到,當年那個清理叛逆的人,如今也變成了叛逆。”
張白薇從卷宗里面能夠看到的,只有這么多了。
但從金蘭那里得到更多情報的陳木瀧卻知道。
這一切都沒有那么簡單。
鬃炎懷疑殺死自己家族的人,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
可他卻找不到足夠證明的東西。
用灰火炸碎整個金木樨城,不過是他最后的抵抗罷了。
而如今,這些灰火,也要離開這座城市了。
“那么,聽完這些,陳木瀧,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張白薇總覺得面前的青年,有什么地方在瞞著自己。
雖然他將自己的經(jīng)歷全都告知了自己。
但那些東西都說的很寬泛,里面涉及到英家和金蘭的東西,全都被模糊了過去。
當然,也同樣包括灰火。
“想說的是嗎?”
陳木瀧皺起眉頭來,細細地思考了一番,這才抬起頭來,朝著張白薇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直接被送回學校,而不是打車回去。”
陳木瀧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而張白薇,則收回了目光,朝著十四樹說道。
“送他回學校,我也很久沒回到守衛(wèi)大學,去看看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