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席上本就大多都是專業(yè)的大學(xué)生，還有一些對這個案子感興趣的人，以及一些律師，此時鴉雀無聲，沉默的看著這場沒有硝煙的較量。

　　王巖咬著嘴唇，她就知道，無論是什么樣的案件，在她這里，都能輕易的化解。

　　“反對有效。”

　　杜陵秋頷首，“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接下來，是那位調(diào)酒師再次出庭，杜陵秋先詢問，和初審時的表現(xiàn)無異，大義凜然的想要將兇手繩之以法，讓眾人再次動搖。

　　蕭瑾今天打扮精致，和沈思文站在被告席上，靜默無聲，這一次，誰都沒有情緒激動，始終面無表情，放毒眼下的事與他們無關(guān)。

　　從他們被捕，但現(xiàn)在第二次開庭，時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所有的鋒利早就因為無辜受冤被磨平了棱角。

　　因為羅息準備的衣服，他們和尋常沒什么兩樣。

　　接下來，是羅息詢問。

　　第一次，羅息是不屑于他的回答，這一次，一定要讓他知道在這個法庭上，什么最為重要。

　　羅息問:“請陳述你的工作職責(zé)？”

　　“我是酒吧的一名酒吧，平常的工作就是負責(zé)調(diào)酒。”

　　“在你看來，調(diào)酒師出品的每一款酒需要符合客戶的要求嗎？”羅息的問題讓調(diào)酒師發(fā)愣，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有時候可能需要，因為不同的客戶對酒精的接受能力不同，有的人一杯就醉，有的人千杯不醉，有的人什么都能接受，有的人則不能。”

　　“模棱兩可，我以為你會回答先和客戶溝通，然后根據(jù)客戶的需求進行調(diào)酒。”

　　“這……”

　　“你在回答杜檢察官的問題時說，你看到了兩名被告和受害人在聊天，所以以為他們認識，以至于他們后面起了爭執(zhí)，你也沒去阻止，因為你認為朋友之間有點爭吵十分正常，沒錯吧？”

　　“對。”

　　“總結(jié)就是，你一邊很認真的調(diào)酒，一邊還注意到客戶的酒后情況。”重點在后半句。

　　“是。”

　　“可據(jù)我所知，你并沒有和客戶溝通，甚至在客戶坐下來之后，直接端了兩杯調(diào)酒過來，之后更是多次出錯。”重點回到前半句。

　　“不……不是……”

　　“我的當事人告訴我，他們剛坐下來，原本是準備喝一杯清酒，但是有為調(diào)酒師端了兩杯調(diào)酒過來，說是今天的福利，而那位調(diào)酒師很不湊巧的就是你。”

　　調(diào)酒師的臉色微變。

　　杜陵秋:“反對，無關(guān)問題。”

　　法官:“辯護律師，請直入主題。”

　　“好，”羅息拔高音量，“你給他們的那兩杯調(diào)酒有問題，所以他們喝了之后才會出現(xiàn)情緒錯亂，你作證不是因為你正義，而是你想要他們從嫌疑人成為兇手。”

　　“不是！”調(diào)酒師從證人席上站起來，一臉憤怒，卻不知道怎么解釋。

　　“這位先生，我說中你的心思了？不要忘了，這里是法庭，請注意你的情緒。”羅息彎唇笑到，反咬一口，誰不會？

　　旁聽席上，頓時議論起來。

　　“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一段視頻，所以才被發(fā)現(xiàn)的兇殺案，請問你怎么會知道是誰死了？又或者說是你目睹了這一切？”

　　羅息一點一點剝開，將盤旋在頭頂?shù)臒熿F一點一點散去。

　　“胡說八道。”調(diào)酒師面紅耳赤，差點兒就要從證人席上跳起來。

　　“反對。”

　　“反對有效。”

　　羅息點頭，沒有繼續(xù)深問。

　　畢竟，這只是第一步。

　　她要的只是將拍視頻的那個人給抓出來，這個人才是關(guān)鍵。

　　一旦蕭瑾他們沒有嫌疑，大家勢必會開始懷疑那個拍攝視頻，并引導(dǎo)他們這是一場謀殺案地發(fā)布者。

　　她繼續(xù)開口:“這位先生，你說，你聽見他們要用刀威脅死者？”

　　“是。”

　　“那么，請問，你當時有看到他們身上攜帶任何刀具嗎？”

　　“沒有，但是他們那晚穿了外套，也提了包，很好藏匿刀具。”

　　“所以，你認為他們當時身上就有刀？”羅息問出關(guān)鍵問題。

　　“因為他們這樣說，所以自然而然會讓人誤以為他們的確有刀，并且我看到他們一起離開的酒吧。”調(diào)酒師抿著嘴唇，“我……”

　　羅息打斷，“你確定你看到他們一起離開酒吧？

　　“是，我剛抬頭就看到了。”

　　“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問題有些古怪。

　　調(diào)酒師立刻警惕起來，思索半晌，卻也沒想出有什么問題，只能問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他們是怎么走出的酒吧？有說有笑，還是繼續(xù)爭執(zhí)？”

　　“這個……我沒有注意。”

　　“你沒注意，你不是說看到他們一起離開的？”

　　調(diào)酒師皺著眉，“我是看到他們一起出去的，但因為距離，所以我無法確定他們出去時的情況。”

　　“是嗎？但從監(jiān)控上面的情況來看，我的當事人先離開的酒吧，過了幾分鐘死者才離開，所以，有沒有種可能，你壓根就沒看到？”

　　作為檢察官的杜陵秋突然明白過來，是他疏忽了，或者，她一開始就故意沒有提起這件事，不愧是羅息。

　　他所有的證據(jù)，都會成為她擊敗他的切入點。

　　“不是，我看到了，”調(diào)酒師道，“他們是一起出去的，兩位被告擁著走在前面，死者緊隨其后，至于有沒有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羅息蹙眉，認真開口，“你確定你看到了？”

　　“我記得很清楚。”調(diào)酒師同樣認真的開口。

　　羅息一臉嚴謹，“這位先生，你知道作偽證的后果吧？”

　　看到她一臉凝重，調(diào)酒師反而更加確定，“我知道，我沒說謊，我的確看到了，而是看得很清楚。”

　　這一番話，如果在之前，還能讓人信服，那么，現(xiàn)在只會讓人懷疑。

　　羅息走到他面前，臉上漸漸有些笑容，可調(diào)酒師突然莫名的心慌，總覺得這個律師還有后招等著他。

　　果不其然，她的臉色突然一變，然后冷聲開口，“你撒謊！”

　　隨后，居高臨下，氣勢逼人，“這位先生，請你回答我，你沒看到他們是什么樣走出去的，怎么會看到他們是一前一后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