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你可否幫本王跟文菲解釋解釋?
本王真沒把她當兄弟。”
蕭紹瑜表情痛苦,求道。
“小菲已視你如路人,無須解釋。”
“漂亮姐姐,不用如此絕情吧,你留下來不就是要幫本王么?”
“你想多了,我是要警告你,不要再來打擾小菲,告辭。”
蕭紹瑜一臉茫然,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精神崩潰。
“文菲的師傅,好兇啊。”
柳文菲并未走遠,范瑛的話她全聽到了。
待師徒二人,朝燕城方向走出數里后,柳文菲忍不住說道:
“師傅,咱們有點過分了吧?
若是殿下想不開,自尋短見,可如何是好?”
原來,柳文菲的決絕,乃范瑛傳音所授。
剛剛范瑛的話,她同樣聽得驚心動魄,現在有點擔心蕭郎了。
范瑛淡淡一笑,縱使隔著輕紗,亦難掩音容之美。
“呵呵,他要是尋短見,為師替他償命,可好?”
“師傅,誰要您償命了。”
柳文菲攬著范瑛手臂,水眸之中滿是委屈。
“為師逗你呢,他啊,才不會尋短見呢。”
范瑛輕點柳文菲光潔額頭。
“萬念俱灰也不行啊,殿下若是遁入空門,徒兒怎么辦啊?”
柳文菲俏顏已是嬌羞無限。
“還可以還俗嘛。”
“師傅!”
范瑛故作捉弄,柳文菲撒起嬌來,俏音很嗲。
“放心了,為師這叫欲擒故縱。
讓他先傷心一陣兒,失而復得才能對你倍加珍惜。”
“師傅,您好壞呢,咯咯。”
“為師再壞還能壞過你的蕭郎,要不為師也創作話本,取名《調教花心王爺》,可好?”
“徒兒是女主唄。”
“這個嘛,為師需要考慮考慮。”
“切,您怎么和殿下一個調調呢,難不成你們真是姐弟?”
“小妮子,找打是吧!”
......
魏軍大營,王帳之內。
“父王,六鎮鎮將北歸,您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元睿憂心道。
他悉知南征之秘,故對鎮將北歸憂心忡忡。
所謂鎮將北歸,并非奉元沐之命,乃屬擅自逃跑。
眼見南封已無可能,所部皆傷亡慘重,元沐卻仍一味嚴令進攻,鎮將有怨已非一時。
原本,元沐親率臺軍督戰,鎮將沒有機會逃跑。
蕭紹瑜的頻繁襲擾,恰好給了他們機會。
抵御襲擾,追擊梁軍,這個理由足以取信元沐。
待元沐意識到問題,他們早已逃之夭夭,肯定是追不回來了。
而且他們逃得,元沐卻不可輕動。
二十余萬梁軍環伺,元沐若動,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大潰敗。
“此事無須多慮,以南征之名,陛下已率三十萬羽林舉都南下至洛陽。
各要隘兵權皆由宗室執掌,相信遷都詔令曉諭全國,不過數日之內。”
元沐早已秘奏戰況,不久前又得魏帝秘旨。
顯然,鎮兵的消耗,已然達到了魏帝的期望,元沐的秘密使命亦已達成。
“可是,鎮將實力仍不容小覷。
待其返回北方駐地,恐后患無窮啊。”
元睿又說道。
元沐對長子能思慮及此,是滿意的,他淡淡笑道:
“過度消耗鎮將兵力并不符合陛下所望,須知北方邊境仍須由他們守御。
柔然、高車環伺于外,不得不防。
由宗室與漢人強宗子弟組建的羽林軍,足以令鎮將不敢造次。”
“可是,他們逃了,我們怎么辦?”
鎮將北逃,魏軍大營除了四萬臺軍主力,不過二三萬州郡兵。
憑這點兵力,不要說進攻,就是防御都已成問題。
何況糧草將盡,是一個更加棘手的難題。
眼前的局勢,于魏軍而言,無疑屬于最糟糕的那種。
魏帝頓兵洛陽,援兵無望。
自就地取食后,梁軍已施行堅壁清野之策,糧草難以補充。
饒是元沐,亦無妙計可言。
“遣使和議吧。”
除了和議,留給他的便惟有背水一戰了。
梁帝只需固守,便可耗干他最后一兵一卒,乃至最后一滴血。
背水一戰,乃取死之道也。
“也只能如此了,父王以為何人可勝任?”
元睿頹然問道。
“你為正使,代表本王,彥超為副使,隨你同往。”
魏軍之中,能全權代表元沐,且能取信南梁者,惟有元睿。
元沐麾下頭號悍將楊彥超隨行,則可表明魏軍并無再戰之意。
“何時出發?”
“即刻。”
元沐已然沒有時間去偽裝從容了,他相信梁帝遲早會看破虛實的。
與其空耗,不如坦誠。
“和議底線為何?”
“沒有底線,梁國的要求你皆可應下,只須注意方式,討價還價是必要的。”
“若是梁國提議廢除前約呢?”
十年前,由謝宣懷簽署的那份和約,規定南梁每年捐輸北魏,數量頗巨。
于北魏而言,一旦廢除,損失極大。
出使前,元睿必須弄清楚,如何應對此議。
“和約是建立在實力之上的。
此役梁國已占盡優勢,陛下后續改革又需時日,前約可以廢除。”
話音甫落,元沐復語氣犀利說道:
“待我大魏勵精圖治,再打回來便是。”
戰和本無定數,他算是參透悟道了。
噓!
元睿長長嘆息,起身辭別:
“拜別父王。”
“你須切記,我鮮卑男兒可以服輸,卻不可喪志。
你的背后,是本王的四萬重騎,是陛下的三十萬羽林。
拿出你的膽魄,勿使梁國諸將,視我大魏無人。”
“兒謹記教誨!”
元睿深受鼓舞,眸中再現鮮卑男兒的桀驁不馴。
......
梁軍大營,御帳之內。
“陛下,弄明白了,是魏軍六鎮鎮將擅自北潰。
他們能順利脫離元沐掌控,是借了九殿下襲擾的光。
臣為九殿下請此役首功!”
蕭鋒疾步入帳,放開嗓門,大聲奏報。
此時,蕭紹瑜亦在場,他神情黯然,頗顯萎靡、沮喪。
范瑛的話,使他深受打擊。
之前,尚可同死,此時,僥幸同生,卻要各自天涯。
他很不習慣沒有柳文菲陪伴在側,心里空落落的。
對其他任何事,他都興趣缺缺,充耳不聞。
自然,蕭鋒為他請功,他亦無動于衷。
“準奏,朕賜婚九郎柳世權之女!”
《梁書·武帝紀》載曰:
高祖賜婚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