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圍攻,楊彥超徹底無語,他不得不揮槍以一敵三。
一瞬間的分神,葉清玄星目犀利,雪月銀槍一槍將其頭盔打落。
“啊!”
楊彥超大聲驚呼。
秋水劍趁勢殺入,金槊明目張膽偷襲。
楊彥超頓陷窘境,左支右絀,破綻頻出。
蕭紹瑜明眸神采綻放,他回馬殺入戰局。
“送你一劍,不用謝!”
英華劍突襲而至,一劍斷其發髻。
“??!”
披頭散發的楊彥超,狀若瘋癲。
他再也顧不上內心的驕傲,疾聲呼救:
“速救本將!”
楊彥超的狂傲與目中無人,被無情的擊碎。
南梁一王三將,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一時間揚威萬軍叢中。
“九殿下,威武!”
梁軍將士瞬間熱血沸騰,發自心底的吶喊起來。
亢奮之力已生,他們發起了絕地反擊。
虜兵一邊應對梁軍的反撲,一邊分出精銳救下驚慌失措、魂不附體的主將楊彥超。
形勢逆轉,他們已然陷入了至危之境。
損兵折將,遭受重挫,已屬必然。
關鍵是,有多少人能幸免于難。
“傳令楊勇,即刻率軍回援!”
方出險境,又驚見本軍敗局已定,反觀梁軍則是士氣大盛。
楊彥超立刻吩咐親兵,從速召回追擊右衛軍的兩萬偏師。
長子揚威將軍楊勇,正是這支偏師的領軍之將。
其人頗有乃父悍勇之風,屬北朝新銳將領。
主力已現頹勢,楊彥超不得不放棄殲滅右衛軍,從而穩定戰局。
數騎親兵,領命離去。
......
“將軍,北虜似乎有退兵的跡象?!?p> 右衛司馬對身前半步,正在觀敵料陣的曹興霸說。
曹興霸也看出了端倪,他帶著疑惑,呢喃道:
“北虜始終占據著上風,到底是什么讓他們動了退兵的念頭呢?”
右衛司馬,同樣猜不透其中的緣由。
他并不相信,獨面北虜主力的蕭鋒,有力勝勁敵的可能。
蕭鋒尚且不能戰勝楊彥超,陸瀚洲又分身乏術,周邊諸郡之將皆乏善可陳。
思來想去,右衛司馬仍無法窺破玄機。
他忽略了朝野禁忌之將范雍,更想不到初出茅廬的蕭紹瑜。
他只能斗膽猜測:
“不會是陛下,御駕親征了吧?”
除了梁帝親率大軍前來,他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有其他的可能。
其實,他想得沒有錯。
若不是柳文菲率州軍中兵相助,睢陵城內的騎兵尚不足以襲破虜營。
遑論南下合擊楊彥超,救援蕭鋒,扭轉戰局。
梁帝也確如其想,已然兵出建康,北渡長江。
只因右衛軍尚未接到朝廷的詔令,又被北虜偏師追得偏離了官道,與梁帝大軍擦肩而過。
故一切猜測,無法得到證實。
曹興霸卻是聽出了,司馬所言的合理之處。
若當真是梁帝親征而來,且力克北虜主力。
一旦救下蕭鋒,后者將戰況如實匯報。
他假敗為虛、避戰為實,也許瞞不過熟諳軍旅的梁帝。
除非蕭鋒已死,否則梁帝追究下來,怕是豫章王也保不了他。
“依你之見,本將當如何應對?”
一邊是可能出現在戰場的梁帝,一邊是自己效忠的豫章王,曹興霸一時難以抉擇。
其中,他沒有收到豫章王的傳信。
這是他不確定,梁帝已經御駕親征的主因。
按照常理,如此重要之事,身居京城的豫章王不會不送信相告的。
只是他不知道一件事:
手握監國大權的太子,已經下令關閉了京城四門,京城內哪怕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他更不會想到,此刻的豫章王已是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他這邊了。
因為豫章王那些身居要職的門人,正在遭受太子門人的檢舉揭發。
若是不能自辯清白,或者被人拿住了確鑿罪證,輕則下獄待查,重則依律法辦。
稍有不慎,豫章王在朝中的羽翼將被折斷,元氣大傷。
而面臨如此困境者,并非豫章王一系之人。
凡是平日與太子相抗,覬覦儲位者,皆不能外。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晉安王一系之人。
二王門人,正是太子的主要打擊對象。
太子要趁千載難逢的監國之機,徹底消除隱患。
“不如我軍對當面北虜加以牽制,令其無法及時策應主力,便算將軍為蕭護軍分擔了壓力。
如此即便陛下親征而來,也挑不出將軍的毛病。
而既是牽制,我軍自然不會大量減員,大殿下那里將軍也不算違背鈞令?!?p> 右衛司馬回道。
在戰局不甚明了的情況下,他能想出此折中之法,也算是智謀之人了。
“也只能如此了。
傳令下去,讓兒郎們都打起精神,準備跟北虜好好玩玩。”
當曹興霸的將令傳入右衛軍各營,其麾下諸將皆是如釋重負于心。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他們,已經苦思救援蕭鋒之策多時,甚至動了攤牌的念頭。
“不如架空曹右衛,強行奪過兵權!”
“沒有陛下的旨意,我等擅自行動,恐有不妥?!?p> 最終,他們忍住沒有攤牌,不過是在等待梁帝的命令。
他們可不敢破壞了,梁帝親手所部之局。
如今曹興霸更改了一味后退、佯裝潰敗的將令。
對右衛諸將來說,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大了。
既是牽制,自然少不得要出戰。
而出了戰,怕是就要臨陣機變了。
“這可就由不得曹右衛了!”
......
“將軍,前將軍命你即刻率軍回援!”
“可是南梁的援軍到了?”
“正是!前將軍已危如累卵!”
在傳令親兵的極力渲染下,楊勇頓時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回師。
“全軍停止追擊!”
他即刻整頓偏師,全軍回援主力。
倉促之間,他并未留下斷后之兵,全軍撤退之意也不加掩飾。
這里有楊勇的情切疏忽,也有他對右衛軍的輕視。
在他的心中,一支一觸即潰的所謂“勁旅”,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輕敵者并非楊勇一人,北虜偏師上下皆是如此。
他們根本不相信,一直避戰的右衛軍敢于反擊。
然而他們眼中的笑話,這一次要雄起了。
《梁書·武帝紀》載曰:
帝劍斬魏前將軍楊彥超發髻,一舉扭轉戰局。楊彥超急命魏揚威將軍楊勇回援,右衛將軍曹興霸欲加以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