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溫彥站在緊閉的院門前,緩緩推開木門,一陣清新的茶香飄出來。
百里月華聞著,是靈力谷獨有的木槿花茶。
院子松樹下的石桌旁坐著個人,溫彥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地靠近。
“哥,你來了。”樹下的男子開口,聲音清朗悅耳,帶著濃濃的歡喜,聽上去就很開心。
溫彥加快腳步跑過去,在樹下停住,百里月華緊跟在后面,這才看清男子的樣子,一身青灰色的真絲綢緞錦服,外搭白色斗篷,墨發用發帶束起,斯文儒雅,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端正地坐在藤椅上,與身后的青松仿佛融為一體,透著青松翠柏的堅韌挺拔。
男子面色透著蒼白,剛才說話時皺了眉頭,說話后捂著胸口露出一個虛弱無力的笑。
“外面這么冷,怎么不去屋里等我?!睖貜┗厣頎恐倮镌氯A的手讓她坐下,然后拿出一張靈符向天上一扔,一個保護陣將他們包圍起來,阻隔住冰涼刺骨的寒風。
男子笑了笑,“我想快點見到哥,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些尾巴?!?p> “這位就是月華公主吧,我是師父的徒弟,溫天耀,今年二十三歲。”溫天耀想要站起來行禮,被百里月華攔住。
“不必多禮,叫我師姐就好?!?p> 溫彥看了眼溫天耀,溫天耀眨眨眼,“天耀是母親救回的孤兒,母親看他武學天賦高,收他為徒,十六歲前在靈力谷和我一同學武,十六歲那年,母親派他下山參加清明院大選,成為靈士,做大公主的助手,然后逐步成為一品靈士,再分派到五州。”
“只是,天耀二十歲那年被人暗算,筋脈有損不能恢復?!睖貜┱f到這事時,眼中的自責幾乎要溢出來,天耀受傷是因為他。
那時天耀已是五州清魔院的主管,收到了溫彥重傷的消息,天耀關心則亂,直奔靈力谷而去,結果卻在路上遇到埋伏,陷入絕殺陣,手下拼了命才換天耀活著。
那次天耀傷到了五臟六腑,筋脈具斷,性命垂危,溫蘊花了近一年時間才把他救回來,但也只能復他半身靈力,此事是溫彥的心病,天耀一日不恢復,他就會自責一日。
“哥,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睖靥煲礈貜┥裆粚?,笑著安慰道。
“有按時吃藥嗎?心口還疼不疼了?”溫彥問道。
溫天耀點點頭,“有啊,我好多了,不然哪能自己出來?!?p> “木漓呢?”溫彥問道。
“今日各處回報陣法情況,他去處理了?!睖靥煲f道。
“哥,你們這次來是想查靈石走私吧?!?p> “對。”
“這件事不好查,得先從衛謙身上想辦法。衛謙是五州人,今天三十歲,家中父母健在,為人謙遜有禮,至今尚未娶妻,有傳言他不喜女色,也有傳言他心悅之人患重疾而死,他因此斷情,據我搜集的消息,后者可能更大。”
“他不喜歌舞,演樂,從不出入風月場所,唯一的不同是不定時會去一次五州城外的龍水山,我的人只看到他與方丈閑談,沒聽到談話的內容,還有他喜歡畫畫,幾乎到了偏執的程度,他的畫從不外賣,只收藏在自己手里?!?p> “公主還需要什么消息,我派人去查?!?p> 百里月華思索片刻,“他什么時候不在府里,我需要去看看他的畫。”
“他現在就不在,他每月這個時候會去城南那些孤苦百姓家里送東西,大概一個時辰后回來?!睖靥煲f道。
“好。”
“哥,師姐,這個住處是木漓從富商手中秘密買的,平時很少有人往來,旁邊也沒有人住,很清靜,那些人查不到,你們在這安心住下?!?p> “費心了?!睖貜┱f道。
“哥,和我客氣什么?!睖靥煲Φ?。
“咚咚咚——”大門被敲響,一個男子推門走進來,銀花和火燚立刻上前擋住百里月華他們。
“不必緊張,他是木漓,我的屬下。”溫天耀笑道。
被稱作木漓的男子恭敬地站在離百里月華十米的地方,下拜行禮,“屬下見過公主?!?p> “請起。”
木漓站起身走到溫天耀身后,百里月華看清他的長相,一身單薄的白衣,模樣乖巧白凈,看上去不到二十歲,透著少年的稚嫩,身量高挑英武,腰間配劍,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主子,事情都辦好了?!蹦纠斓吐暦A告道。
“哥,師姐,我不能離開院里太久,我先回去了?!睖靥煲鹕淼?。
“好,路上小心。”溫彥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啦。”溫天耀點點頭。
木漓扶著溫天耀起身,給他戴上斗篷的帽子,整理好后,退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百里月華看著木漓這些動作,有種熟悉的感覺,然后恍然大悟,看向溫彥,溫彥同樣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