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月華從夢中驚醒,反手去摸枕頭下的匕首,撲了個空,頭腦清醒起來,她現在在靈力谷,不在宮里。百里月華松了口氣,起身下床,點燃桌上的蠟燭,坐到繡棚前繼續繡那件衣服。
天很快亮了,早膳過后,溫彥帶著百里月華去了暖閣,那里有陣法庇護,很是溫暖,溫彥見百里月華眼下的烏青,“沒睡好嗎?”
“還好。”百里月華笑著說,對她來說,能睡到凌晨已經很好了。
“母親讓我們在這等,她正在準備藥箱。”溫彥剛說完,溫蘊提著藥箱走過來,鵝黃色的交領廣口素衣,端莊嫻雅,溫柔良善,百里月華從溫蘊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溫蘊放下藥箱,取出診包,銀針,“月兒,把手放上去。”
百里月華將手放在診包上,溫蘊搭上她的手腕,閉目凝神,用靈力探尋她的各處經脈,良久,睜開眼睛。
“母親,如何?”溫彥迫不及待地問道。
“氣血逆轉導致經脈斷裂,靈力散亂損耗心血,加之體內毒性霸道兇猛,若非有月石護身,恐怕熬不到今日。”溫彥神色凝重,她沒想到百里月華的病情如此嚴重,不然應該提前開始計劃的,好在月石可緩慢提供靈力壓制毒素,才使她沒有立刻斃命,只是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解毒。
“現在怎么辦?”溫彥急得要命,百里月華反而沒那么大反應,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每日的心悸,體寒,咳血,身體已不堪重負。
“放心,你母親可不是江湖騙子,月兒的身體我能治好。”溫蘊胸有成竹,解毒的草藥已備好,還需要一味藥引,不知道自家孩子能不能做得到啊。
“月兒解毒最關鍵的一關是你。”溫蘊的話輕飄飄的,卻讓溫彥如雷擊般震驚,怎么會是他。
“月兒體內的毒名入骨三分,是天下最厲害的寒毒,發作起來身體外表出現冰霜,經脈凍結,且骨骼寸寸劇痛,唯一的壓制辦法是輸入靈力,不過也只能緩解一時,這毒每月會發作三次,連續二十年,此人再無生機。”溫蘊說著語氣逐漸低沉,短短幾句話,道不盡百里月華所受的苦楚。
“我應該怎么做?”溫彥鄭重地看著溫蘊,只要能治好百里月華哪怕要他的命他也會給。
“同生陣法,用你的靈力完全壓制月兒體內的毒性,我用銀針將毒素引出心臟,再用藥逐漸將毒解開,只是。”溫蘊面露遲疑,同生陣法有一個致命缺陷。
“好。”溫彥毫不猶豫地答應。
“你不問問后果嗎?”溫蘊疑惑,自家兒子怎么像個傻子,什么都敢答應。
“不論后果,我都愿意。”溫彥語氣堅定,百里月華心中感動,這世間有人愿意為了她不計后果,不求回報,是何其幸事。
“你呀,”溫蘊看著自己的兒子,滿心歡喜,“同生陣法有個壞處,陣法開啟后,靈力會分散開來,也就是說,同生,意味著相同靈力,相同生機,一方受傷另一方便會感知,你們可愿意?”溫彥看百里月華驟變的眼神,估計這兩人會吵一架,才會開始解毒。
“我愿意。”
“我不同意。”
溫彥和百里月華的聲音同時響起,二人對視一眼,百里月華避開溫彥的眼神。
“溫姨,解毒日后再說,我先回去休息了。”百里月華行禮離開,溫彥連忙跟上,門口的銀花和火燚看溫彥追著百里月華出去,也悄悄跟上去,這兩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