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郗吃飯時，趙瑜又來了。
這次沒有看到特殊畫面，他大步進去。
“臣見過陛下。”
楚郗抬眼，不耐煩地揮手。
“我在微服私訪，不要暴露身份。”
趙瑜連連應聲，然后對陳驍道：“司馬勝有動靜，侯爺請隨我去偏廳。”
聽到這話，楚郗來了興趣。
“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陳驍：“哪能呢！趙瑜，你直接說吧！”
趙瑜便說：“司馬勝這幾日去了城外山林，經過暗查得知，他在城外有一個隱藏基地，可能藏了不少妖物。侯爺，我們是否提前出手？”
想了想，陳驍搖頭：“張侯那邊已經做好準備，我們這邊要是打草驚蛇，豈不讓張侯白準備一場。不著急，讓他們按照原計劃繼續，這樣我們才能游刃有余。”
陳驍知道司馬勝的所有計劃，可要是主動干預，計劃肯定要做修改。
趙瑜：“好，我繼續派人監視，等司馬勝行動時，我們可以做出應對措施。”
他拱手告辭，繼續忙碌。
楚郗很好奇：“你們在做什么？”
陳驍將司馬勝的所有謀劃告訴楚郗，她聽后大驚失色。
“你不怕出意外？我認為還是要提前出手，將司馬勝控制最好。”
陳驍道：“你這種想法是下策，雖然保險，但卻不能得到最大收益。交城內不知道有多少司馬勝的內應，我需要把他們全部揪出來，否則一直是隱患。懂？”
楚郗語塞，干脆埋頭猛吃。
飯后，她心血來潮，要觀摩陳驍審案。
案子確實積存不少，陳驍滿足她的好奇心。
小半天時間，陳驍審了十多件案子。
楚郗詫異：“你的推演能力沒限制嗎？怎么想用就用？”
“這……當然有限制，只不過可控。為了黎民百姓，我就算付出點代價也無妨。”
楚郗撇嘴：“可我感覺你在忽悠我。你的推演方法能否教給其他人？”
“我的能力來自神仙，怎么教？姐，是不是沒事干了？要不去找龍脈吧？”
楚郗黑臉：“你這么想讓我走？陪我去視察民生。”
兩人離開州衙，漫無目的在街上閑逛。
中心城區還不錯，街上人來人往，兩側店鋪生意興旺，怎么看都是繁華景象。
然而過了這段城區后，臟亂差帶來強大的視覺沖擊，讓楚郗臉色難看。
陳驍趕緊說清楚。
“交城能這樣已經不錯了，這還是百姓們最近得到充足糧食的情況。要是以前，前面那段城區和這邊沒多少區別。”
楚郗：“我沒怪你，不需要解釋。這些情況在我預料之中。”
兩人繼續前行，路上時時都在上演人間慘劇。
當看到有人在賣女兒，楚郗終究沒忍住。
她擠入人群，陳驍跟上。
人群中是三個人，一個衣衫襤褸的父親，兩個打扮稍好的女兒。
女兒長得清秀水靈，整整齊齊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好像對此事沒感覺。
周圍的百姓們指指點點，但大都是看個熱鬧。
“實在活不下去了，諸位老少爺們兒，有看上眼的可以買回去。不貴，一個人就十兩銀子。”
“我這丫頭漂亮著呢，而且什么都能做，哪怕當牛做馬都行，只要您開心。”
楚郗聽來感覺不對勁，低聲詢問陳驍：“這位父親好像根本不傷心。”
陳驍回：“何止不傷心，甚至挺開心的。”
看了會兒，人群中出來個錦衣公子哥，他伸手在女孩臉上摸兩把，用檢查貨物的語氣說道：“長相一般，皮膚粗糙，雙眼沒有靈氣，十兩銀子你想搶錢嗎？每個人五兩，我要了。”
‘父親’滿臉難色，苦澀道：“大爺，講點良心吧，好歹是我的兩個親生女兒，十兩你就想全部拿去？哪怕是兩頭豬，也得花時間喂養才能長這么大。”
公子哥大聲嚷嚷：“她們還不如豬，我買回去準備賞賜給下人，除此以外還有什么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玩的什么把戲，到底賣不賣？不賣我就走了。”
聽到這話，原本苦著臉的‘父親’喜形于色，嘴角裂開。
“賣，肯定賣。今天吃點虧，就當交個朋友。大爺，她們是您的了。”
“慢著！”
陳驍站出去，掏出二十兩銀子。
“我買了。”
“這……大爺對不起，這邊價格更高。爺，您請。”
公子哥不爽，本想叫來自己的護衛，可是看陳驍穿著不凡，身后隱隱還有護衛高手，實在拿不準就放棄了。
兩個女人不值得他得罪人。
‘父親’見沒起沖突，大松口氣，將兩個女兒提起來，一手一個。
“爺買回去任意使喚，她們很聽話。來，女兒們，叫聲主人。”
陳驍不耐煩：“拿錢走人就是了。”
“是是是，爺請便。”
在這人走的時候，陳驍順手拍了他一把，瞬間回溯到他的人生。
一番研究后，陳驍發現自己的猜想沒錯。
沒了好戲看，人群漸漸散去，陳驍把兩個女孩隨手扔給護衛，讓他們帶回州衙，讓紫鶯安排。
楚郗問：“這就讓他跑了？”
陳驍道：“放心，跑不了，我們現在去追。”
路上，陳驍將自己的回溯結果告訴她。
“那人來自清月會，專門拐賣年輕女孩。這些女孩幾乎都是流民，本就沒生存空間，對于被拐賣這事半推半就。姐，我們要干預嗎？”
如果此行沒有楚郗，陳驍最多讓蔡云查一查，要是屬實就把清月會處理了。
但既然楚郗在路上，肯定要多問問，順便表現自己對此事很上心。
楚郗臉色陰沉，有怒火隱忍不發。
“當然要干預，拐賣人口是死罪。清月會什么來歷？”
陳驍：“其實就是一群乞丐，混跡在交州境內，交城最多。如果要查，可不輕松。”
楚郗不回話，只催促陳驍走快點。
除了他兩外，身后有五個禁軍士兵，屋頂上還有李福跟著。
一行人很快離開主街進入小巷子，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
巷子里垃圾遍地，有腐尸，爛掉的食物，甚至還有令人作嘔的排泄物。
陳驍干嘔，回頭看楚郗，依然面不改色。
陳驍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陛下，厲害！”
剛說完，便見楚郗側身，右手緊緊按著腹部。
嘔！
陳驍有點尷尬，帶著隊伍撤出去。
“我找條稍好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