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清早起來,王天孝先是給王天誠交代了去山里要注意的事情,讓他帶著那個老土槍以備不時之需,并且不要去深山。
白天還好,不會有什么危險。
和王天誠說話時,王天信一副羨慕的樣子,想起五哥就能去山里了,自己還要整日與學業做斗爭,實在是無聊的沒意思。
但被王天孝以將來有機會,以及假期可以跟他住在山里打發過去。
回到窯洞里,他先按照妻子的吩咐,收拾好幾日要穿的衣服,洗漱用品,還有些妻子給孩子準備的尿布什么的,裝在一個巨大的帆布包里。
然后又給女兒準備了各種衣服。
女兒必須帶著一起,雖然也可以暫時放在母親身邊,可還是擔心母親照顧不過來。
每天天兒和宏偉都要放在母親身邊看著,還有妹妹小竹也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母親已經夠操心了。
而且他還不放心老三和老四兩家子人。
他已經準備好等妻子生完孩子,就搬去山里住,以后除非母親出事情了,一般不會再回地坑院。
眼不見心不煩,和這些人一直攪合在一起,煩的要命。
他是想好好過日子,可有些人就像是蒼蠅一樣,總不讓人好過。
收拾好之后他出去找劉祥瑞。
整個村子就他自家一家有拖拉機,也就只能找他了。
這個年代想找個汽車實在太難了,站在馬路上看,可能一整天都等不住一輛汽車。
就算有,也是非富即貴的人開著。
完全用不起。
不像后世滿大街的出租車和網約車,不提多方便。
王天孝作為一個經歷過后世科技發展生活的人,最是能體會到科技對人生活習慣的影響。
也懂得人要日子過得好,還是盡可能去不斷進步和發展,創造出更多的東西,每個人才能擁有的更多。
只是守著眼前一點點利益,怎么分配都得不到多少。
他去找劉祥瑞時,劉祥瑞剛好不在,不過他父親劉吉慶在呢。
劉吉慶是王家村的村支書,當了有些年頭。
按理說這王家村多一半的人都姓王,這村支書也應該是姓王的擔任,為什么會被一個姓劉的做了呢?
其實這還有個故事。
劉吉慶小時候父母窮,將他送給一家姓劉的人做兒子,所以姓氏也就跟著姓了劉。
后來養父母先后亡故,劉吉慶又回到了家鄉,但因為念著養父母的恩情,姓氏并沒有改為原來的王姓,還是保持著劉姓。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劉吉慶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
要不也沒辦法在村里干這么久。
劉吉慶正在院子里給羊剪毛。
這個年代養綿羊的人還挺多,不僅羊肉可以吃,還能剪羊毛賣。但后世綿羊逐漸變少,大多數養殖戶都傾向于養山羊了。
看到王天孝進來,劉吉慶一時間沒認出來,先是楞了下,然后才回想起他是誰,笑道:“原來是你小子,你不是在外地工作嗎,怎么跑回家里了。”
“劉叔,我早回調回來了,這不是家里老婆孩子不方便嘛。”
“那你的鐵飯碗?”
“啥鐵飯碗,就是破飯碗罷了,”王天孝笑笑,“我還在單位里,不過是回來到我們楊子嶺了,以后就看著這邊的山。”
“還是護林員對吧?”
“對的,還是在山里。”
“那感情好,起碼不用跑那么遠了,我們這里肯定比子午嶺的大山好很多啊,這里雖然也是山,但畢竟離平原很近,你要是想去哪里也都方便。”
“嗯,就是這個道理。”
“那就在這里好好干,哪里的水土不養人,反正你本來就是我們這里的人。”
“哈哈,那是那是,不過到時候我要建莊子的時候,您可要要高抬貴手,給我一片好莊基地。”
“沒問題,只要按照規矩來就好。”
劉吉慶點頭應諾,突然才想起來,問道:“對了,你今天來這里就是為這事嘛?”
“哦,不是,我是來找祥瑞的,我老婆這兩天要生產了,想讓他帶我去下醫院。”
“為啥要去衛生院,在家里生不一樣嘛?”劉吉慶也是傳統思維,覺得這種事不需要去醫院。
“娃她媽身體不是很好,以防萬一,住在醫院心里踏實。”
“這樣啊,那也行,”劉吉慶點點頭,又道:“幸虧你第一胎是姑娘,所以生第二胎符合規定,要不就要交罰款了。”
“我知道。”
王天孝想起后世政策發生的變化,再看看現在的情況,覺得有些荒誕,不過他既然身處這個時代,肯定還是要按照這個時代的步伐來。
即使交點罰款也沒什么,對于現在的他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行,那等孩子生下后,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個戶口,剛好最近人口在普查,一起給搞了。”
“那真是謝謝劉叔了,”王天孝感激地說,“等我忙完了,到山里給您打點野物送過來,讓您也過過嘴癮。”
劉吉慶知道王天孝在山里長期工作,肯定有一些打獵物的本事,也就沒有推辭,笑笑算是接受了。
這時,劉祥瑞扛著個鐵鍬回來了,看到王天孝很意外,兩個人昨天才見過面,沒想到今天又來找他。
“天孝,啥事啊,是又有東西拉了?”
“哈哈,那倒不是,這次是拉人。”
王天孝將來意告訴劉祥瑞,問劉祥瑞需要多少錢。
劉祥瑞聽完一拍胸脯,“那還要個什么錢,我們都是老同學,送你老婆去醫院又不費什么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可不行,你車子要出門不需要柴油啊,怎么能讓你破費呢。”
“看你怎么還客氣起來,你把我劉祥瑞當什么人了,這點忙我肯定能幫得上啊。”
“這不好意思吧。”
“天孝,你就聽我們家祥瑞的吧,不要那么客氣,送趟人用不了什多少油。”
王天孝聽到這里,想了想說:“那這樣吧,等下我在供銷社給叔和祥瑞你拿兩條煙抽吧,我可說話在前面,這不是油錢,就是一個喜慶錢,是我兒子的喜慶煙,你們要是在拒絕,那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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