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卡睜開了她的眼眸。
獠牙從口中探出,彰顯出自己恐怖的撕裂能力,脊椎后蔓延到尾部末梢的棱狀骨板,則說明了它不俗的防御能力。
尾部的頂端生長出的尖刺,如同蝎子一般銳利,而上肢如同彎刀一般的利爪,則是隨時可以幫助它碎骨斷肉。
它是頂尖的掠食者。
堅硬而柔韌的皮膚讓它無懼寒冷的傷害,而吞食過的那些血肉,也讓它的皮膚和骨板,帶著一種半透明一般的水晶質感。
只不過如今的它并未長成,也僅僅只有一人高。
但掠食者的本能,已然昭顯而出。
但如今,作為掠食者的她,也只能說是龍游淺水。
因為她被束縛在一個空間之內。
掘進著那一塊龍尸,從其中獲取足以果腹的精華。
而她,隱約的聽到了上方傳來的聲音。
“你的家族需要把出價提高十倍!我需要三年時間和二十億美元來完成這項研究。屆時我們將分享整個世界。”
“這個數額超出我的預料,即使是我的家族也不容易籌措。”
赫爾佐格博士冷冷的笑了,如同西伯利亞的冰霜。
也帶著那種對于無知小人的輕蔑。
“看來你的確是不知道這個洞穴的秘密。在它面前二十億美元是個太小的數字,這里的東西沒人能買得起,他是無價的!你的家族應該為能出這二十億美元而自豪!”
“一切東西都有價格,武器。女人、秘密,甚至是靈魂。”邦達列夫訴說著。
是么?一切都有價格?赫爾佐格博士狂笑著反問:“可誰能對神出價!?”
頭頂上的幾百盞射線燈同時亮起。
一時間冰面仿佛已經被點燃,耀目的就像是水晶的舞臺一般。
這忽如其來的強光刺的邦達列夫睜不開眼睛。
“睜開你的眼睛!”博士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一般轟鳴,此時他就像是在高天審判一切的諸神。
“這個洞穴的秘密,墮天使,乃至于神明,都在你的腳下!”
邦達列夫此時只能緩緩地低頭,腳下的巨冰透明而澄澈,就像是一面毫無雜質的玻璃,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到洞穴底部,使他有種凌空的錯覺。
仿佛他正在飛翔,正在耀目的灼燒在光芒之中。
只剩下他在和那冰中古神一般的龐然大物摸摸對視。
他微微戰栗,仿佛是灌下了一口冷冽的啤酒:“神啊!”
冰層中,塵封著的是一具骸骨,蒼青色,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超越了人類的想象力,雄偉,古奧,莊嚴,這些詞匯在他的面前還是太過于淺薄了。
但是也可以用一個詞,一個字。
“龍”。
骸骨大約60米長,即便是除去那根細長的尾骨,身長也超過了三十米,長尾和后半截已然露出他的骨骼,肌肉開始剝脫。
然而前半部分,卻已然是保持著原模原樣。
這神秘的動物有著魁梧無比的身形,而鱗片覆蓋,蒼青色的骨刺沿著脊椎生長,面部則長滿了鋒利的尖刺。
巨大的雙翼蔽日遮天,甚至于在尖端,閃爍著鉆石般的光芒。
他有著一雙蒼白色的眼眸,完美的保存了下來,表面泛著青白色大理石的光澤,讓邦達列夫有種……
龍正在看著自己的錯覺。
這是一條亡龍,但即便是死亡,他在人類面前,依舊高居于他的御座。
“他美極了,對么?”赫爾佐格博士輕輕地問道。
然而那一瞬之后,博士的表情卻不是很好。
“你說的對,他是無價的。”邦達列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良久才吐出。
這時候,邦達列夫也發現了博士的目光所指向的區域,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
卵。
準確的說是卵鞘。
里面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層卵鞘。
“見鬼!”赫爾佐格博士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它,它孵化了!”
“我們能抓住它么!?”邦達列夫一愣,旋即面露喜色。
那是一條活著的龍啊!
“抓住?”赫爾佐格博士看了看邦達列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有什么能夠束縛住一個與神同行的生物呢?”
“與神同行?”邦達列夫有些遲疑地看了一下赫爾佐格博士。
“你知道那是什么么!?如果說龍代表這神明,那就是純粹的惡魔!”
赫爾佐格博士瘋狂的大叫著,對著邦達列夫喊道。
“我們在那顆卵上提取了無數物質和基因用作實驗,最后得到的這個結論。
“它……是不死的。”赫爾佐格博士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穩定下來自己。
“不死的?”邦達列夫反問道。
“我想,我們現在有大|麻煩了。”赫爾佐格博士并不直接回應,而是繼續陳述著那個卵。
“它或許暫時還離開不了黑天鵝港。”
“在介紹它之前,或許,我們要先聊聊龍。”
……
“你是說,他們是第四個域的進化,和共屬前三個域的,進化的巔峰?”
“是的!”
“那個卵,可以迅速地將一切有用的基因整合進自己體內一一甚至于!”赫爾佐格博士高聲的宣教著。
“包括龍的。”
“聽起來像是竊取權能的逆賊。”邦達列夫笑了笑。
赫爾佐格博士此時敲擊一對黑色的梆子,巖壁上裂開一道暗門,面無表情的軍官推著一架輪椅走進來,輪椅上坐著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孩。
邦達列夫曾在庭院中見過他,金發,身軀纖細,瞳孔巨大。
男孩委頓在其中,呆滯的像是一塊木頭。
邦達列夫向后退了一步,這孩子就像是介于活著與死了之間的感覺。
半死不活,亦或是半活不死?
總之,令他不安。
“我們用卵上的基因物質,改造了他們,激發了他們的特殊能力。”
而此時,洛哈卡動了。
雙爪瘋狂的在地面刨動,深槽蟲道的本能一瞬間發動,而后,出現在了那個輪椅男孩的背后,向著暗門狂奔而去。
“該死!是哪個卵!”
“博士,作為剛剛建立合作關系的伙伴,我對您的黑天鵝港的警戒力度感到有些擔憂啊。”
此時的黑天鵝港里,警報聲大作,紅色的應急燈閃耀著,每一個能夠進出港口的位置都放下了厚實的鐵板。
孩子們的房間也自動被鎖死,護士和士兵們緊張地四處搜尋,軍靴磕地的聲音密集地回響著。
而赫爾佐格和邦達列夫則剛從電梯所通向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