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彈幕飛速滾動。

　　“是不是真的？”

　　“陳風，我能不能再相信你一次？”

　　“只要你保證，我就敢相信你。”

　　……

　　看來經過了這么多事，仍舊有很多人相信他。之前舉世聲討，不過是在親人得了怪病被裴學愷他們脅迫下做了違心的事。

　　這足以證明世人心底知道是非曲直。這就足夠了。

　　只能怪他自己沒能給世人信心。

　　陳風很是欣慰，歡喜地笑，“我敢肯定，跟著我學，一定能治好你們的病。”

　　“需不需要站隊啊？我們站在你這一邊，萬一你的方法不行，裴學愷他們不給我藥怎么辦？”

　　“需要多少錢啊？為了買裴學愷他們的藥，家里沒剩多少錢。而且你要發的藥會不會和裴學愷他們的有沖突，對身體好不好？”

　　“能不能用你的方法，又買裴學愷他們的藥？”

　　……

　　陳風理解他們的心情，但斬釘截鐵地回答：“你們必須做出選擇，免得用我的方法治好了病人，最后功勞由裴學愷他們奪走。你們務必要理解，我不是貪功，而是不想讓你們再受控制，而且我提供的藥物可以免費獲得。”

　　“免費就可以獲得？陳風肯把危險的生物轉移到自己身體里。我不懷疑他的好心。但我不相信有不用花錢就能治好的病。尤其是這種怪病。”

　　“對你來說是免費，可對我們來說不一定是。”

　　“裴學愷他們的藥停多久，才使用你提供的方法？”

　　……

　　陳風認真地看他們的評論，最后篤定地說：“這種怪病可以被命名為‘絕望’，治好這種怪病的良藥是愛和信心。”

　　“愛和信心？每個字，我都認識，但看這些字連在一起，我就不認識了。”

　　“靠心靈雞湯就能治好病？我從來沒聽到這么離譜的事。”

　　“看來是白對你有信心了。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

　　陳風看著一條條語氣不善的彈幕，微笑，“估計我身上出現很多人臉要有一段時間，在此之前，你們認真想想，究竟要站在誰那一邊。再見。”

　　紫蘇關閉了直播。

　　【這種生物在篡改您的記憶，想要您深陷在悲傷的回憶里，從而吞食您的生命力。目前已把篡改后的記憶放置在沙箱里。】

　　{我想要它們放置在沙箱里，又想讓它們影響我的身體，能否做到？}

　　【可以做到。放出一部分，不會影響您正常生活的程度，會精準地讓您身上長出臉。】

　　{我想讓手掌上長出三張臉，對應不同的絕望形式。}

　　系統放出了一部分那種神秘生物。

　　陳風頓時心情壓抑，如牽線木偶般走到墻角，蹲下，雙手抱腿，頭埋在雙腿間。

　　紫蘇經歷過那個階段，轉身去做飯。盡管陳風說過要任由這種病在自己身體中的發展，但她還是想去做能抑制這種病的藥膳。

　　到了第二天清晨，陳風發現胳膊上果然長出三張臉。這三張都是他自己的臉，不過它們的表情各異：有的是滿面怒容，有的是冷笑，有的是沮喪。

　　他歡喜地開了直播。

　　進直播間的只有一千多人。他們看到陳風臉上的笑，都表示懷疑。

　　“你真得了那種病？胳膊上的臉該不會是特效，還是化妝？”

　　“你這情緒都不對，我很相信用你的方法只治好怪病。”

　　“要不是沒錢，我就不進直播間？你就給我看這個？我還是砸鍋賣鐵買裴學愷的藥。他的藥雖很貴也不能根治，但好歹能給我一點兒希望。”

　　……

　　不到一分鐘，直播間的觀眾只剩下了一個。

　　陳風好奇地問：“最后那個觀眾，為什么你不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屏幕才上有了回復：“不怕告訴你實話。我以前是自媒體，什么都不會，只會搬運視頻。我要把你的直播剪輯成惡搞視頻。這幾個月，沒有人消費，都為了攢錢買藥，一直沒有賺錢。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錄屏一下。畢竟我只剩電腦和手機。”

　　“無所謂，只有一個觀眾也好。哪怕沒有觀眾，我也會自己錄屏。”陳風輕咳兩聲清了下嗓子，才嚴肅地說：“我必須再次聲明，給這種病定名為‘絕望’。”

　　他指著胳膊上的臉，“絕望是最致命的疾病，分為三種形式：在絕望中意識不到自我；在絕望中不要是自身；在絕望中要是自身。”

　　屏幕上迅速出現了幾個大字：“說人話！”

　　“你想說些什么？”陳風指著第一張臉吩咐，隨即給這個觀眾解釋：“我的體質特殊，它必須得到我的許可才能開口。”

　　這是張滿是怒容的臉，咆哮：“你就是個廢物，瞧瞧那些學霸，他們能輕而易舉地考取好成績，而你呢，中等。你上班后也是工作平平，你這輩子都是中等人……”

　　陳風做個拉拉鎖的動作，這張臉立時閉上了嘴。

　　“這種生物會不斷地對患者實施精神打擊。它們有控制大腦并篡改記憶的能力，說出很多直戳患者心窩的話。這就是第一種絕望形式，是那些隨波逐流的人容易得的癥狀。”

　　“人是社會的一員，就想是大海里的一滴水。這種人沒有內驅力，普普通通，像是流水線生產的物品，沒有特長沒有喜好，完全遵循外界的制定的規則，也容易因外界的評價變得絕望，也會因發現無法按部就班的生活而絕望。”

　　屏幕彈出一條回復：“我父母就是這樣的人。他們身上的臉說出類似的話。”

　　陳風提醒那張冷笑的臉：“該你說話了。”

　　那張臉如掙脫了鐵鏈的小狗開始撒歡：“你有什么資格抱怨？還不是你能力不足？你瞧瞧你同事，多么聰明，瞧你，給你布置那點兒任務，你都完不成。還有臉說工資低工作時間長，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陳風做個“停止”的手勢，這張臉乖乖閉嘴。

　　屏幕上出現回復：“感覺和第一種沒什么區別。”

　　陳風搖頭，“第二種形式的患者有自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會為自己的目標努力，但能力不足，自己也很清楚，但無能為力，幻想成為各種強者，唯獨不要成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