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準備了嗎?”
茜川咲的眼眸中春水蕩漾,粉嫩的嘴唇晶瑩的讓人想咬一口。
她偏過頭,下巴墊在了吉川明久的肩膀上,輕輕說道:
“你有信心替我穿好和服嗎?”
“有...”
話音未落,眼前香肩半露的茜川咲卻開始變得模糊,從中間被撕成了兩半,吉川明久掙扎著伸出手,卻是一股從懸崖上跌落的失重感傳來。
古樸的和室變成了潺潺流淌的三途川,迷霧之中一群帶著三角帽的幽靈正對他揮舞著雙手。
“來這邊!來這邊!這邊有好東西!”
“??!”
目睹了恐怖一幕的他膽顫的大吼出來,隨后,一切的幻想都消失不見,入目的風景變回了天臺的花壇。
溫熱柔軟的觸感從側臉上傳來,仿佛是最昂貴的沙發般讓人安心。
吉川明久貪婪著呼吸著空氣。
活著的感覺真好。
因為睡得很舒服,所以就像平時在床上一樣,他把頭側向了另外一面。
藍色的網格裙子?
自己這是在哪里呢?為什么會看到白鳥高中的校裙?
這樣想著,他順著裙子向上看去,先是一望無際的平地,往后突兀的聳起兩座偉岸的山峰,最后是...
不知所措的高坂乃惠,用左手擋住了自己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巴,仿佛夕陽殘霞般血紅的臉頰暴露了她那極不淡定的內心。
她剛才鼓起勇氣,給靠在肩膀上睡著的吉川明久做了一次膝枕。
可為什么...明久君醒過來就把臉朝向里側了...
好羞恥。
“好香...”
意識模糊的吉川明久下意識的如此說道。
“?。。?!”
聽到他這樣說,高坂乃惠終于被自己的羞恥心打敗了,她雙手一推,抱起空蕩蕩的食盒,快步的跑下了天臺。
剩下了一臉懵的吉川明久獨自坐在天臺上。
片刻后,吉川明久擦著嘴角,一臉虛弱的回到了禮堂里。
他發現,原來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吃煉金產物,而是你把那些煉金產物吐出來的過程。
剛才自己的喉嚨是被硫酸刷了一遍嗎?
不僅沒有補充到午餐應該給予的營養,還賠了不少胃液進去...
出去吃午飯的輕音部部員們還沒有回來,禮堂里空蕩蕩的。
吉川明久隨意的尋了個位置坐下,眼睛微瞇。
剩下的時間里他不打算再有絲毫的動作,這樣才能最好的節省能量以支撐到訓練結束。
坐在臺上的我妻由夜瞥了他一眼,黛眉微皺。
為什么這個家伙去和高坂乃惠吃個午飯會變成這樣子。
難道他對高坂乃惠做了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算了。
她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輕輕的撫摸著放在雙腿上的小號,不要和這家伙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觸...
一定。
聒噪的夏蟬不知疲倦的在樹上叫著,吵得人心煩意亂,沒有了訓練時的合奏,這些就像消失了般的蟬鳴又冒了出來。
吉川明久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陸續有人從禮堂門口走進來,午休時間快要結束了。
話說自己這算工傷嗎?
他看著已經站在臺上的長野境的背影。
思考著從他那里拿到補償的可能性。
“大家都到齊了嗎?”
長野境左右看了看,出聲問道。
臺上的位置差不多已經坐滿,哪里有空缺還真的不好看出來。
吉川明久在臺上找到了高坂乃惠,她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保持在其他人面前的完美人設,矜持的握著自己的小提琴,眼睛平靜的注視著眾人面前的長野境。
“報告!”
某個女生舉起了手,唯唯諾諾的說道:
“長野老師,千代子沒有回來...”
“說了去哪里了嗎?”
長野境扶了扶自己的鏡框。
“沒有...”
那名女生又坐了回去。
“這下麻煩了啊?!?p> 長野境糾結的咬緊了牙齒,不能耽誤訓練,但也不能不去關心那名還沒有回來的女生,作為老師,他要對所有人負責。
他抬起頭,視線停留在了吉川明久身上。
“不不不,我不會去的?!?p> 吉川明久連忙擺手,自己的工作內容可沒寫還要負責尋找失蹤女生這件事。
“拜托你了,明久君!”
“外面真的很熱??!”
吉川明久心煩意亂的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一位三十多歲的老師向自己的學生說出了拜托兩個字。
為什么要這么拷打我的良心啊!
“我去找,我去找,長野老師你們就繼續排練吧!”
他放棄掙扎的揮了揮手,把脫下的襯衫搭在了肩膀上,離開了充斥著冷氣的禮堂。
出乎意料的是,吉川明久很快的就找到了那名叫做長靜千代子的女生。
在暑假時,只有偶爾穿著工作服的員工路過的學校里,那身藍色的校服就異常的顯眼。
他走到自動販賣機前,按下了兩罐有些凍手的可樂。
在酷夏一口氣喝光一罐冰冷的可樂,這種行為連靈魂都能拯救吧?
“為什么不去訓練呢?”
吉川明久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邊說邊把另外一罐遞給了坐在自動販賣機旁邊的座椅上,低著頭的女生。
“有我沒我很重要嗎?”
長靜千代子沒有伸手來接,只是依舊看著地面,笑了一下。
“為什么這么說?”
“完全比不上呢,完全啊,無論怎么拼盡全力都沒有進步,她站在原地,你就觸之不及,怎么都趕不上...”
吉川明久回憶了一下長靜千代子的座位,還有上面放著的樂器。
“高坂乃惠?”
“是啊...那位神明,我沒想過會這么耀眼,只要有她在,我訓練與否也不會影響成績吧?她啊,可能獨自一人就能讓白鳥高中獲得很好的名次呢...”
長靜千代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這么多次的訓練,為什么,我總是一點進步都沒有,明明我也在拼命的努力,可為什么,比起她還是那么的差勁,她卻總是能那樣理所當然的做到最好。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希望...我真的重要嗎?輕音部真的需要我嗎?或許只要有她就夠了吧...
吉川明久把那罐可樂放到了身邊的椅子上,再仰起頭一口氣喝光了手中的可樂,滿意的打了一個嗝。
“比不上別人不可怕,但是如果自己承認了這一點,就真的再也追不上了哦。”
他認真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