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下百姓
青銅戰(zhàn)車的簾子猛地被掀開,四個頭戴鬼面具的黑袍人從車上一躍而下。為首之人的面具上繪著血紅朱雀,手中提著的燈籠布滿古怪符文,散發(fā)著詭異的氣息。他冷冷開口,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閣主發(fā)話,給你們留個全尸。”
原本趴伏在地的窮奇傀儡毫無征兆地暴起,其尾巴竟狠狠捅穿自己胸口。黑血如注,噴濺在雪地上,令人驚愕的是,這些黑血竟自動勾勒出一個發(fā)光的陣法。緊接著,四根青銅柱子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破土而出,每根柱子上都纏著鐵鏈,而鏈子上掛著四十九盞人皮燈籠,燈籠里閃爍著幽微的光,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坎位!”傅尚神色凝重,大喝一聲,將禪杖狠狠插進雪里。禪杖上的銅鈴劇烈震動,爆發(fā)出強大的力量,瞬間震碎三盞燈籠??杀娙巳f萬沒想到,燈籠里掉落的并非蠟燭,而是一團團紫黑色的胎盤,臍帶上還綁著刻有蓮花紋的銅錢,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腐臭與詭異交織的氣息。
井然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纏向阿吉的鐵鏈。他手上的金紋閃爍著熾熱光芒,順著鐵鏈迅速蔓延燃燒。就在鐵鏈即將燒化之際,西北角的青銅柱轟然倒下,發(fā)出沉悶巨響,揚起一片塵土。柱子倒下后,露出里面的冰棺材,棺內(nèi)竟躺著一個女人!
“倒是省了我們找替身的功夫?!敝烊该婢咧俗旖枪雌鹨荒ɡ湫?,彈指間飛出七枚銅錢。銅錢落地,精準(zhǔn)地擺成北斗七星之形。剎那間,冰棺材砰然炸開,強大的沖擊力震得周圍雪花紛飛。女人脖子上的銀鈴?fù)蝗蛔孕续Q響,清脆的鈴聲卻如利刃般,震得井然手上的金紋劇烈顫抖。
傅尚臉色瞬間大變,失聲喊道:“這是尸解術(shù)!”他急忙扯下身上的袈裟,試圖蓋住冰棺,阻止尸解術(shù)進一步生效。然而,那銀鈴的鈴聲仿佛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切割之力,袈裟剛一靠近,便被切成無數(shù)碎片,隨風(fēng)飄散。此時,女人心口浮現(xiàn)出一個倒著的卍字符,這字符竟與井然背后若隱若現(xiàn)的老和尚虛影產(chǎn)生了奇異的共鳴,讓眾人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怪不得要小孩手指頭……”井然咬牙徒手抓住射向阿吉的銅錢,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錢眼里竟塞著帶胎毛的皮膚,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怒火,“你們在收集轉(zhuǎn)世人的血氣!”
朱雀面具之人見狀,突然摘下半邊面具,只見他下半張臉爬滿金蓮花紋,模樣詭異至極?!伴w主說這份大禮你肯定喜歡。”他冷冷說道,隨后咬破舌頭,噴出一口血霧。血霧彌漫間,十二具水晶棺材憑空浮現(xiàn),每具棺材里都躺著一個和傅尚長得一模一樣的和尚,這詭異的場景讓眾人頭皮發(fā)麻。
關(guān)鍵時刻,阿吉突然跳上冰棺,她額頭的金蓮花印綻放出耀眼金光,照亮了女人的眉心。兩道金光相撞的瞬間,地底下傳來一聲龍吟似的巨響,仿佛沉睡的巨獸被驚醒。與此同時,祠堂里七口大鼎中的斷指突然飛騰而起,在空中迅速拼成一個完整的手骨,散發(fā)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就是現(xiàn)在!”傅尚眼神堅定,當(dāng)機立斷,把佛珠套在手骨上。他的金血順著珠子緩緩滲進骨頭,那老和尚虛影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虛影伸出手,抓著手骨狠狠按向朱雀面具之人的胸口。剎那間,一道金光從手骨射出,直逼井然心口,與他的金蓮紋產(chǎn)生強烈共鳴,爆發(fā)出刺目耀眼的光芒。在這光芒的沖擊下,整個詭異的陣法轟然崩塌,而朱雀面具之人在金光中瞬間化作一個紙人,隨風(fēng)飄散。
戰(zhàn)車里傳來一陣冷笑聲:“回禮馬上到……”隨著笑聲,血旗卷起一陣陰風(fēng),旗桿上挑著的東西漸漸顯露——正是蘇九黎失蹤時戴的銀鐲子!看到這鐲子,井然雙眼瞬間通紅,他憤怒地扯斷旗桿。鐲子里掉出一張帶血的陣圖,圖紙背面用金血寫著小字:焚蠱山頂,七棺同命。
隨著這神秘字跡的出現(xiàn),地脈突然驚變。地面毫無征兆地塌陷,出現(xiàn)一道巨大的地縫。阿吉額頭的金光在慌亂中凝成一座光橋,眾人在混亂中掉進地縫。在墜落過程中,巖壁上巨型青銅棺的浮雕清晰映入眾人眼簾——浮雕上,十二驅(qū)魔師圍剿的尸王面容,竟與天機閣主一模一樣!這驚人的發(fā)現(xiàn)讓眾人心中充滿疑惑和恐懼。
“大哥哥……”阿吉的聲音帶著哭腔,此時她白發(fā)垂地,皮膚也爬滿皺紋,模樣變得極為蒼老,“棺材在吃時間……”
傅尚急忙用禪杖卡住棺縫,試圖阻止棺材的異動。禪杖上的九環(huán)銅鈴在巨大的壓力下全部爆裂,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棺內(nèi)突然伸出一只纏滿符咒的手,指尖的銅錢上突然浮現(xiàn)空明法印。井然下意識地抓住銅錢,就在這一瞬間,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洶涌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那是一個暴雨如注的山巔,空明身披的袈裟早已被鮮血染紅,他將降魔杵狠狠捅進自己心口。尸王本源在鉆入地脈之前,最后一縷黑氣撲向角落——那里跪著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手中羅盤刻著醒目的天機閣徽記!
“原來閣主才是……”井然話未說完,地縫突然閉合。朱雀護法的紙人殘片燃燒著墜落,傳來陰森的聲音:“閣主說,你該去七星棺里找答案了。”
傅尚的掌心剛觸到降魔杵,青銅鑄就的杵身便發(fā)出細密的碎裂聲,如同蛛網(wǎng)狀的裂紋從他握處迅速蔓延開來,爬滿整個杵身。裂紋中滲出的金血并未滴落,反而懸浮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流轉(zhuǎn)的星圖。北斗七星的方位上,各嵌著一枚跳動的梵文,散發(fā)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阿吉突然痛呼出聲,只見她枯白的發(fā)絲從發(fā)根開始泛黑。她踉蹌著扯開粗布衣袖,小臂內(nèi)側(cè)赫然烙著七枚焦痕——那些灼傷的位置竟與空中星圖完全對應(yīng),連天樞星位的偏移都分毫不差,這詭異的現(xiàn)象讓眾人毛骨悚然。
傅尚并指蘸取懸浮的金血,在雪地上劃出蜿蜒山勢。血線觸及雪花的瞬間,積雪竟燃起幽藍火焰,將焚蠱山七座主峰的地形清晰映現(xiàn)?!爱?dāng)年空明剖心取血,將尸王本源分作七份,鎮(zhèn)于青銅懸棺。”他指尖點在第二峰位置,那里的藍火突然轉(zhuǎn)紅,“天機閣掘走五棺,余下兩處……”
話音未落,井然突然單膝跪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胸口的金蓮紋裂開細縫,黑血順著鎏金紋路滲出,在雪地上凝成詭異的曼陀羅。地底傳來鐵鏈掙斷的錚鳴,五道蟒蛇般的黑氣破冰而出,在半空糾纏成黑袍虛影。那虛影的面容籠罩在霧氣中,唯有手中青銅羅盤清晰可見,透著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傅和尚漏說了一事?!碧撚暗穆曇粝袷乔О僦欢痉湓谖锁Q,令人不寒而栗。羅盤指針突然指向雪地上的山勢圖,被標(biāo)注的兩處山峰轟然炸開藍火?;鸸庵懈‖F(xiàn)出驚人景象:一處是傅尚閉關(guān)的樸素禪房,蒲團下壓著的《楞嚴經(jīng)》正滲出黑血;另一處竟是井然胸腔內(nèi)跳動的心臟,每下搏動都震得金蓮紋崩裂更甚,仿佛他的心臟成為了這場詭異陰謀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