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誘惑,我和你一起抵御
大麥町變成了女人的模樣,趴在楚楠的懷里,雙手撐在楚楠的胸膛,俯瞰楚楠的臉龐。
她有一對雪白的狼耳朵,蓬松的狼尾巴,還有狼一樣毛茸茸的白頭發。
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就像一場發生在冰雪戰線上的暴風雪,那是她的家鄉,她的戰場。
而她則是迷失在暴風雪里的女人,饑寒交加,只能牽著駱駝的韁繩,橫沖直撞,尋找營地的方向。
她眼里的楚楠已經變成獨一無二的男人,是那匹忠誠的駱駝。可愛、溫暖、柔弱,是她前往營地的方舟。
可惜的是,被她推倒的楚楠卻認為這條路是錯誤的方向,即將把兩人葬送在黑暗的海洋。
在她準備犯錯之前,少年已經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抱在懷里,一遍遍的在她耳邊呢喃著。
“醒過來啊,小白,想想你的身份,你的立場,還有你的未來,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我已經是兩個女人的所有物,其中一個女人甚至要和我簽訂婚約,但這不代表我人盡可婦。”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對你所作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進食。是為了吃飽,我才會做那些事情。”
“所以,不要會錯意,小白,我對你沒有那種沖動。我只是想吃飽。”
“只要吃飽了,我們就該停下了。我不希望我們發生錯誤的事情,讓兩人都后悔。”
“而且,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想這么做,我知道你是一個忠誠勇敢的女人,把榮譽看得十分重要。”
“我會陪你一起變得高尚,戰勝所謂的沖動,你絕不是孤單一人。”
隨著楚楠一聲聲的呼喚,小白的理性果然被拉了回來。
她沉浸在欲壑難填的火海之中,一言不發,眼神呆滯,好似隨時都會暴起傷人。
她思考了許久,用力深吸一口氣,吸到肺都是痛的,才終于讓理智占領高地,恢復身體的控制權。
她從楚楠身上起來,跌跌撞撞,向著浴室大步走去,反手把自己關在里面。
淅淅瀝瀝的聲響,是水聲,是心聲,也是淚水的聲音。
她克服了虛假的沖動,擰開冷水閥的開關,跪在一片黑暗之中,乞求殿下原諒她的錯誤,給予她內心的安定。
她的生理期來了。
沒錯,這個世界的女性也存在生理期。
而且,會比男權世界的更痛,更加難以忍受。
不同于男權世界的女性,無法控制自己的危險期。
這個世界的女人,擁有極高的自主權,她們的生理期都是可控的。
稍稍學過生物的人都知道,男權世界的女性,對于自己的生理期是無法掌控的。
女性在一個月內,會經歷卵泡的成熟到脫離,內膜的增生到脫落。
成長與增生的過程,女性的心情又開朗又活潑。
脫離與脫落的過程,女性的心情又低落又暴虐。
最痛苦的三到七天,便是常說的經期。
她們無法掌控這一切,她們總被男生說是喜怒無常,她們很虛弱。
而這個世界的女性不同,她們控制了生理期,掌握著熟與不熟、生與不生、懷與不懷、排與不排的能力。
這種可控的權限,就好比男權世界的男人,看到心儀的女性,可以隨時舉起旗子,也可以通過深呼吸或者想一想老媽之類的舉動,隨時落下旗子。
同理,只要她們愿意,五分鐘內,她們就可以結束增生期,進入危險期。當然,她們也可以隨時結束危險期,進入經期。
眾所周知,幾乎所有的新生兒,都是危險期的產物。
在男權世界,進入危險期可是要足足花費兩周才能完成,而且往往不受控制。
但現在她們有權利了,連生理期都可以操控,只要五分鐘就可以達到,甚至連促排藥都省去了。
五分鐘后,完成了準備工作,她們會進入危險期,加厚內膜,進入備戰狀態。
危險期在男權世界是女性的一大弱勢,因為她們無法控制危險期的到來,可能會犯錯,可能會成為一個不合格的母親,或者無法按照婆家的意愿成為一名母親。
但在這個世界,危險期的意義則恰恰相反。
只有她們真的很愛這個男人,或者愿意和男人組建家庭,她們才會自愿進入危險期,成為一名母親。
如果她們確實沒有組建家庭的意愿,一切只是一場游戲,那么她們會有很多選擇。
她們既可以選擇,一開始就處在絕對的安全期,也就不會發生任何危險。
她們也可以在知道自己犯錯后,立刻反悔,進入經期,排除錯誤,不留任何麻煩。
所以,這個世界的超市并不售賣防孕道具,也不存在意外導致的人流手術,更沒有意外懷孕的說法。
因為這個世界的女性,隨時都處在可控的安全期內。
一切生育現象都是女性故意的,想要當母親也是有意的。
當然,這種特權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如果一開始就是安全期倒也沒什么,她們只是在“玩”,沒動真情,或者是還沒有到必須成家的那一步。
可一旦進入危險期,那就慘了。
當她們發現她們喜歡的男人對她們沒有那種意思,而她們已經進入到了動真情的危險期。
之后,如果沒有組成家庭,繁育后代,她們就會經歷痛苦百倍的經期。
雖然只有短短一個小時,卻是把男權世界七天經期的痛苦,全部積累在一個小時內,爆發出來。
她們會承受心如刀割般的感覺,比死亡還要痛苦。
女性往往是失戀的時候,才會承受這種痛苦。
這種事情,陳情經歷過。
十多天前,她看到楚楠的第一眼,便不自覺地進入到了危險期,希望得到這個男人的青睞。
潛意識里,她是想要和楚楠組建二人家庭的,但道德上不允許,所以陳情壓抑住了情感,立刻結束了危險期。
一個小時內,陳情經歷了人間地獄般的折磨。
現在小白也是一樣的。
她不斷回憶楚楠那些話,腹痛不止,搖搖欲墜。
心情比打了敗仗還要失落十倍。
她覺得她會被楚楠瞧不起。
來自冰雪戰線的女軍人竟然是個連沖動都無法克服的窩囊廢。
什么天驕,還不是和世俗的酒囊飯袋一樣,被本能左右?
冰冷的水滴流淌在小白顫抖的軀體上,也流淌在小白的內心里,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真覺得自己變成了大傻瓜,在楚楠面前丟盡了臉。
好在她還有著對天凰道第一殿的信仰,對凰者殿下的信仰,這會讓她知恥而后勇。
她不斷鼓勵自己,只要克服了這次錯誤,她相信她可以變得更加強大。
而楚楠也是這么認為的。
在聞到腥甜的鮮血氣息后,他立刻來到廚房,打開櫥柜,為小白準備紅糖水。
自從發生過陳情那種事情后,他就準備了許多紅糖,他怕有一天學姐會用到。奇怪的是只有藥店有賣。
商家告訴他,這種糖水只為受了情傷的女生準備,因為她們覺得自己的情感錯付了。
他并不理解這層含義。但是紅糖水加入了銅關小種,氣味十分的好聞。
想必口感也不會遜色于營養紅茶。他倒出了一些茶水,嘗了一口,更加信心百倍,小白一定會喜歡。
“所以,他正在為我準備紅糖水嗎?”
聞到紅糖水的氣息,想起熊老林阿媽的話語,以及紅糖水的寓意。浴室內的小白更加自責,她讓楚楠看到軍人丟臉的一面。
一個訓練有素的現代軍人,絕不應該是這副樣子,哪怕面對魅魔,也不該如此失態。
至少要讓楚楠看到她果敢強硬的一面,軍人的錚錚鐵骨。
所以,隔著洗手間的門,她捂著疼痛的肚子,大喊:“抱歉,楚楠先生,剛才差點兒傷害到了你,我為我的行為感到抱歉。”
“沒關系。”
楚楠知道這不是她的錯,畢竟是自己在索取對方的能量,所以楚楠背靠著門,笑著說道:“如果你想要犯錯,我會提醒你,因為我是魅魔,對于誘惑,除了饑餓感之外,我的抵抗性比你更強。如果你已經在犯錯,我會阻止你。作為被你保護的男人,誘惑,我和你一起抵御,一起克服。”
門開了,小白出來了。
不是人的樣子,而是狗的樣子,全身濕漉漉的,看起來異常狼狽,得了病一樣。
也許今后的一兩年,甚至十年,她都會是狗的樣子。
她不想在楚楠面前繼續丟臉,變成人形她就一定會丟臉。
楚楠拿出自己的浴巾為狗狗擦身,擁抱狗狗的身體,給她溫暖。
“別擔心,你不是一個人。”
“本來就不是。”
小白汪汪了兩聲,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