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是這里不?”滴滴師傅穩穩地將車停下,“不過,美女,前面好像有人鬧事,我就不開到你家樓下了,不然我這也沒法把車開出來。”
“有人鬧事嗎?”宋阮清降下車窗,看著她家樓下烏泱泱的人群,皺了皺眉頭,她好像看到了上次掐她脖子的患者家屬了。
“師傅,掉頭。”宋阮清突然睜大眼睛,因為她跟那個人對視上了,腦子突然一陣空白,急忙關上車窗,說話間有點顫抖。
“姑娘,她們是來找你的?”
師傅見人群散開一個口子,鬧事者正朝著他們這里涌來,一腳油門踩到底,出了小區。
“對,醫鬧。”宋阮清見那群人沒有跟上來,長長的嘆了口氣。
“麻煩師傅把我送到京大附中。”
“那美女,這個價錢要另算的哦。”
“嗯,我知道的,麻煩您把我送到那吧。”宋阮清神情間皆是疲憊。
周婷婷應該還沒下飛機吧。她怕周婷婷突然找過來,只得給她發消息:【我那邊不能住人了,患者家屬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找到了我的住處,這件事情好像沒法善終了。你先不要來找我。】
【那你住哪?】周婷婷還能秒回,看來是還沒登機。
【住酒店或者住江鏡遠那吧。】宋阮清有點不敢住酒店,連她的住處都能查到,她也挺害怕被人堵在酒店的。
【要不,你上我那住吧。】
【不了,你有男朋友不方便。】
【男人算什么!姐妹最重要!】周婷婷發了一張【理直氣壯】表情包。
【不啦!你想!江鏡遠好歹還能一打二!我倆弱女子簡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到時候只能任人宰割了~】
【說的挺有道理,那就讓江鏡遠當這個免費保鏢吧。】
【[可愛][可愛]】
————
站在校門口,宋阮清都忘了作為校外人員是不能自由進出學校的。
沒辦法,只能麻煩江鏡遠出來接她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要不,給鄔言函打個電話試一下。
“鄔言函,站起來!上課手機要靜音不知道嗎?”
“對不起,江老師,我小姨給我打電話,估計有什么要緊事,我能先去外面接個電話嗎?”
“嗯……”
鄔言函得到江鏡遠的準許,立馬小跑出教室,接起電話:“喂,小姨,我在上課呢,怎么了?”
“鄔言函,我現在在你學校門口。”
“啊?你來學校了?那要不你再等幾分鐘?等一下我就下課了,你要不去保安室坐坐唄?”
“嗯……我等你。”
——叮鈴鈴——叮鈴鈴——
“鄔言函,發生什么事情了?”
“哦,沒什么,小姨在學校門口了,我去接她。”鄔言函確實也不知道為什么小姨突然來學校了,看江鏡遠這樣子,也沒請家長啊!
“嗯……你不用去了,我去。”
“啊……好吧。”鄔言函撓了撓頭,遲疑了一會才點點頭。
宋阮清好不容易盼來了下課鈴,急忙打開窗戶,看向教學樓。
鄔言函怎么還不過來?
“美女!天那么熱,熱氣都進來了!”
“不好意思哈。”宋阮清只得把窗戶關上,靠在墻角發愣。
“宋阮清。”江鏡遠敲了敲窗戶。
“江老師,你女朋友啊?”保安一看是江鏡遠,樂呵了。他坐在這里,每天都能看到前面校友光榮榜上歷屆的高考狀元呢!對江老師可是熟悉的很!
哎!這么一說,他旁邊那個女娃娃,跟這位女士怎么那么像呢?
“學生的小姨。”江鏡遠含笑道。
“哎!美女,江老師旁邊那個女生是不是你啊!”
“是的呢!跟江老師可是同分喲!”宋阮清俏皮一笑,隨即打開門,跟江鏡遠說道:“江先生,跟你說個事情,我這兩天能借住你那里嗎!”
希望江鏡遠不要那么小家子氣的拒絕自己吧。
如果江鏡遠能聽到宋阮清的心聲,他想他真的會拒絕她。
“不是回去了嗎?”
“嗯,是回去了,差點被群毆。”宋阮清可憐巴巴的望著江鏡遠,凄凄切切的說道:“我差一點就下車了,差一點就孤立無援了,天哪,你不知道,我跟那個鬧事者對上眼神的那一刻,我感覺我自己就要死了。”
委屈的聲情并茂,奧斯卡欠她一個小金人。
江鏡遠的神情充滿了:這是哪來的戲精?為什么他覺得一次醫鬧,仿佛又打開了宋阮清的任督二脈?這就是別人說的:人前高冷女神,人后神經病嗎?
不過好在江鏡遠還是抓住了重點,確認了一遍:“你是說他們找到了你家樓下?”江鏡遠劍眉微蹙,神情冷峻。
“對啊!”
“報警吧?”
“我拍下了證據了哦!也報警了!”宋阮清翻出剛才拍下的照片,照片因為放大,顯得并沒有那么清晰,但是鬧事的人確實是那幾個人,至于那些圍觀者,不免有一些職業醫鬧者,看來這件事情沒法善始善終了。
醫鬧到這份上,怕是想兩頭占好處了。
“你把照片發給我,我幫你安排律師。最好我們是能取得更進一步的證據。”
“嗯好。”
此刻,宋阮清已經在江鏡遠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手上正捧著他給她倒的水。冰水下肚,暑意才得以消減幾分。
宋阮清好像忘了,自己家里就是開律所的。
“宋阮清,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晚點帶你去食堂吃飯。”江鏡遠敲了敲宋阮清的頭,叮囑道。
“不想去食堂吃飯。”宋阮清趴在桌子上,悶聲撇嘴。
京大附中的飯菜,真的不是很好吃……至少在他們那一屆是這樣的。
“由不得你,我下午還有課。”
上課鈴又響起來了,江鏡遠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就往教師走去。
唉……這就是人民教師嗎?這么一看,江鏡遠還是挺帥的哦。
“唉,你是江老師的妹妹嗎?”
宋阮清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
大抵是剛下課,黑色頭戴話筒上還沾著粉筆灰,手上也是被粉筆灰染色的痕跡。
“不是。”宋阮清搖搖頭。
“那您是……江老師的女朋友嗎?”眼前的女人似乎有點猶豫,仿佛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爭,這才試探性的開口。“李老師?聽說剛才班上的一個男生為難你了?”人未到,聲音卻到了。
“沒事,我罰他站了一節課。”這位被稱為李老師的女人聽到聲音,才放下手上的書本。
“該罰!”老張氣憤不已!
到了高三就越發不好管教了!
宋阮清此時此刻有點發懵,打不打招呼啊?要不還是say嗨一下?
宋阮清剛抬起手想跟自家班主任打個招呼,老張似乎發現辦公室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轉過頭看著宋阮清,眼神逐漸變得驚訝。
“哈哈哈哈……張老師好呀!”宋阮清偏頭,一雙眼睛帶著笑意。
“宋阮清!你來找江鏡遠嗎?”老張還是那個老張,看見學生打招呼的方式還是那么別具一格。只見老張抬起他的大手在宋阮清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
宋阮清覺得自己的肩膀要廢掉了……
“哪能呢?這不是回國了,就來看看您?”
果然,只有在江鏡遠面前,才不裝模作樣……
宋阮清性子并不跳脫,骨子里是冷漠的。尤其在國外呆了幾年,神情中偶爾也會變得冷漠、掙扎、麻木。
但在別人面前,她會裝的開朗大方,知書達理,為人處世面面俱到,帶著同齡人沒有的小心機。但是江鏡遠卻能輕而易舉的打破她的面具,她覺得他看透了她,看出了她裝,看穿了她為人處世上的小心機。但也許正是這樣,她才愿意在江鏡遠面前叛逆、隨性。
這不,甜言蜜語信手拈來,畢竟,謊言永遠動聽。
“嗯……不知道。”宋阮清挑眉,突然間,她很想逗逗她。
這是江鏡遠的小桃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