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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對酒當(dāng)歌

第三十四章 血祭

小說對酒當(dāng)歌 山人巴 10996 2022-11-15 18:03:21

  繆世章驟然得知大小姐真身,失控地急跑回自己房間,站在窗前大口喘著氣:“她竟是梅兒?竟然是大小姐宗梅!我竟然那樣對她,那樣對她!”

  他曾視她下九流,他曾視她紅顏禍水,他曾誣陷她和譚逸飛偷腥,他曾嫁禍她和譚稚謙茍且,他強逼她離鎮(zhèn),他設(shè)計她在侯府受辱……這樁樁件件如此骯臟如此無恥如此卑鄙!卻!卻居然全潑在了大小姐身上!和他訂有金玉之盟的大小姐身上!他不是人啊不是人!

  繆世章越想越心驚,越想越狂瀾翻涌,身子晃得立不穩(wěn),一把扶住桌案,桌上一把祠堂用的銀簽映入眼簾,他想都不想“噌”的抓起一支緊握手中,鋒利銀簽劃破手掌血濺于桌,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猛地舉簽向咽喉刺下!

  “梅兒,哥這就帶你見爹娘,咱全家都盼了二十年啦,咱們宗梅終于回來啦!”宋宗祥的大笑聲從門外傳來,大喜之下也顧不得敲門,摟著宋宗梅便走了進來,正看到繆世章舉簽自裁,驚得飛身上前將他撲倒在地,銀簽斜著將繆世章頸部劃了道深深血口,“當(dāng)”地一下掉落在地!宋宗梅趕快拾起,三人皆驚得一時講不出話。

  突然,繆世章起身來奪,宋宗梅大叫一聲:“妙妙哥哥!”一句驚得繆世章呆立,兩人緩緩對視,繆世章胸膛極度起伏,情緒瀕臨失控,“卟嗵”重重跪在了宋宗梅腳下,痛聲大叫:“大小姐,世章對不起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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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繆世章傾泄痛哭,從未有過的嘶聲裂肺,沉痛的悔恨,無盡的自責(zé),連同二十年前痛失的鴛盟,一并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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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忽見眼前出現(xiàn)一重新串好的桃木珠串,繆世章心中大動,驚疑地抬頭,眼前宋宗梅也是淚流滿面,但目中只有激動沒有一絲怨恨。

  繆世章怔怔的:“大小姐……”

  宋宗梅哽咽道:“梅兒這條命是繆爺爺救的,我記得的永遠只有繆家對宋家的忠心,其他的,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好不好?”她是用了多大的寬容才將以往恩怨全部放下,現(xiàn)在宗梅滿懷的只有歸家的喜悅,只聽她又柔柔地喚了一聲,“妙妙哥哥……”

  這輕輕一語徹底擊碎繆世章心扉,他驀地大哭一聲,失控地一把將宋宗梅摟在懷中:“梅兒——”

  宋宗祥一把抹去淚水,跑出門外大聲嚷:“今日宋府大喜,大小姐歸宗,去!讓仙客來送一席過來!孫媽,嘉琪呢,這么大的事怎么還不過來?快去把夫人請來見過她大妹子!”

  孫媽答應(yīng)著跑去。

  宋宗祥又道:“小生子,去請譚先生和穆小姐過府同慶,快去!”

  小生子:“是!”

  宋宗祥已是喜不自勝:“世章,我要立刻讓宗梅認(rèn)祖歸宗,你快去祠堂準(zhǔn)備吧。”

  繆世章哭意未停,肩頭抖動,顯然在極力克制:“是,世章這就去辦。”

  終于悲去喜來,宋府張燈結(jié)彩,闔府大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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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燈高照,華堂上一席豐盛大餐,宋宗祥、宋宗梅、梁嘉琪、穆雪薇、繆世章和七虎圍坐一堂。

  一片歡聲笑語,宋宗祥不住地夾菜給宗梅,喜悅之情難以抑制,穆雪薇打趣:“宋大哥,你干脆將盤子端給宗梅姐姐好了。”

  “哈哈哈……”眾人大笑,宋宗祥不好意思地住了手。

  宋宗梅如此受寵,突然舉杯:“嫂子,妹子歷盡千辛終于是進了府門,和您也做了家人,來,妹子敬嫂子一杯。”

  話中有話令梁嘉琪心下一怔,微笑舉杯相碰:“妹妹客氣了。”

  兩人對視一眼,梁嘉琪看出了宋宗梅目中揚眉吐氣的得意,心中有些不悅。

  宋宗祥卻向來看不出女子的心思,喜道:“好!今天我宗梅妹子喜從天降,來,大家再干一杯!”

  “砰”眾人歡樂碰杯。

  宋宗梅:“雪薇妹妹,譚先生怎么沒來?”

  穆雪薇:“他呀,和姚大叔聯(lián)手贏了小日本兩座酒坊,怕是要在五柳鎮(zhèn)忙上一陣呢。”她眨著大眼睛興奮道,“宗梅姐姐,太不可思議了!你和宗英竟然瞞過了所有人!要不說是親姐妹呢,雪薇敬你,恭祝你苦盡甘來,闔家團圓!”

  “謝謝。”宋宗梅高興地舉杯。

  宋宗祥萬分期待:“宗梅,宗英的下落,你就快告訴哥吧。”

  宋宗梅柔柔地笑:“哥,宗英的信不是給你看了嗎?你就放心吧,你那二妹夫不是被嚇著了嗎?總得緩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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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宋宗英和譚稚謙這對小夫妻已在省東村落安住了一段時間,宗英性格爽朗,對簡陋環(huán)境毫不在意,反學(xué)著逐漸適應(yīng)起村中生活。

  這日黃昏,譚稚謙挽著袖子興沖沖端著兩盤菜進來,見桌上已擺好了碗筷,便叫道:“宗英,吃飯了!”

  宋宗英一身布衣,呆呆地站在窗邊。

  譚稚謙走上前輕摟住她:“怎么了宗英?”

  “哦,我突然想,萬一大哥把沈姐姐看破了怎么辦?”宋宗英回過神道。

  譚稚謙笑道:“早晚會這樣,既然木已成舟,大哥也只好將錯就錯,難不成把你們這兩位娘子再搶回去不成?”

  宋宗英也笑道:“你倒心寬。看我這粗枝大葉的可是讓鄰居們都笑話死了,譚家的娘子連飯也不會做,還要相公親自下廚。”

  譚稚謙笑著看她:“哪里哪里,他們都對你贊不絕口呢。”

  “我?我一不會做飯二不會女工,半點不值得夸!”宋宗英不由詫異。

  譚稚謙:“他們都十分驚異,從沒見過誰家的娘子挑水劈柴和男子一般的神力,又有誰見過誰家的娘子縱馬如飛的?”

  宋宗英開心地笑:“講得真好聽,是不是今天碰到什么喜事了?”

  譚稚謙拉宗英坐下:“正要和你商量呢。衛(wèi)戍軍正在征兵,你知道我早有這個心愿,又是保護自小長大的家鄉(xiāng),我想試試。”

  宋宗英十分興奮:“好啊,咱們一塊去!”

  譚稚謙大喜:“多謝娘子!”

  宋宗英:“不是早和你說過嗎,我就是那隨夫出征的梁紅玉!”

  二人溫柔對視,開始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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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眾人說起宋宗英,繆世章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穆雪薇瞪了他一眼:“宋大哥,表哥說已經(jīng)送了譚教習(xí)足夠的盤纏,你不要擔(dān)心,宗英和譚教習(xí)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繆世章忍不住道:“我早說這定是他的主意。”

  雪薇馬上回?fù)簦骸半y道都象你一樣棒打鴛鴦不成?”

  宋宗梅忙勸道:“雪薇……世章哥,譚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之前的恩恩怨怨,今后都放下吧。”她言辭懇切,美目流盼,說完起身款款施禮下去。

  繆世章大驚攙住:“大小姐,世章怎么受的起!我,我又怎會違你的意……”

  宋宗祥大笑著將兩人摟住肩:“正是正是,譚先生至仁至義,二弟至忠至孝,都是我的好兄弟!有這樣的兄弟秭妹,宋某真是福氣!”

  繆世章勉強笑了一下落座,回想起自己對大小姐的卑劣,反是譚逸飛處處相救處處施恩,才保得大小姐凄風(fēng)苦雨未曾凋零,他是大小姐的恩人,可他又是宋府的宿敵!怎么辦?怎么辦?讓我該當(dāng)如何?眾人酒菜歡笑,他心里卻不知掙扎了多少回合……也罷!就先放過談逸飛一時,等大小姐回了司令府,我再向大少爺揭他的底。

  七虎:“宗梅小姐,聽說你和譚先生是簫什么,簫上的知音,今天這么高興,給咱露一手怎么樣?”

  宋宗祥:“小生子,去,明天就讓瑞記珠寶行把所有玉簫都拿來讓大小姐挑。”

  小生子:“是,老爺。”

  宋宗梅更是開心,取出隨身的竹簫:“七哥想聽,宗梅當(dāng)然遵命。雪薇妹妹,你是客,想聽什么由你做主。”

  “《梅花三弄》!”穆雪薇脫口而出,“我表哥最喜歡這首,既相和知音,又應(yīng)了姐姐這個梅字。”

  宋宗祥笑道:“雪薇,你和宗梅如此投緣,我過幾天要帶她去踏青,你也一起去吧,宗英的小紅馬就在山防,我親自給你牽鞍!”

  穆雪薇拍手:“好啊好啊……”

  悠揚簫聲輕起,宋宗梅在窗邊輕倚欄干,一曲《梅花三弄》飄響宋宅。宋宗祥看看妹子,又看看身邊純真可愛的雪薇,只覺此刻喜悅暢快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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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艷,朝氣升,酒仙新增兩坊,人人神情昂揚。

  譚逸飛在五柳鎮(zhèn)辦好了交接手續(xù),今日終于回到九仙商會理務(wù),瓊林酒坊的孫掌柜帶著幾個伙計恭敬而入,站在會長辦公桌前。

  “請坐請坐……”譚逸飛親和的招呼大家坐下,“孫大哥來得早啊,各位兄弟早!”

  孫掌柜忙欠身道:“早,早,見過譚會長。瓊林酒坊一直是在下料理,設(shè)備均運轉(zhuǎn)正常,日出酒一百壇。”

  譚逸飛笑道:“孫大哥,今后稱呼我逸飛就好。”

  輕輕的一句話,卻令孫掌柜大為感動:“譚、譚會長,竟這樣高抬孫某……”

  老掌柜起身遞上幾份文書:“要不說這后生沒的說呢,哪有半點會長的架子,那罵起日本人來可不含糊。逸飛,這是你新接的兩座酒坊轉(zhuǎn)會的文書,你看看,蓋個章。”

  “多謝老掌柜。”譚逸飛轉(zhuǎn)頭又對孫掌柜笑道,“中午咱好好慶賀一下,在仙客來開上一席!孫大哥,煩你請上陳大哥一塊,咱兄弟幾個好好聊聊,也介紹新交的兄弟們和酒仙的兄弟認(rèn)識認(rèn)識。”

  伙計們心頭大熱:“譚老板,我們是什么身份?怎配和您稱兄道弟。”

  譚逸飛:“兄弟說哪里話,既攜手共業(yè),各位就均是逸飛的兄弟!兄弟們,新春新氣象,咱們的瓊林酒坊改個新名,叫醉和春如何?”

  “好!”伙計們高興地齊聲大呼!

  孫掌柜十分感慨:“難怪酒仙以仁義揚名,跟著這樣的東家是在下的福氣,全聽譚先生吩咐。”

  譚逸飛:“小弟一直在研習(xí)個新方子,明天小鍋試產(chǎn),還請孫大哥多多費心。”

  孫掌柜初識便受此重任,更加感念:“在下見識淺薄,但一定盡心竭力。回去我就叫人把酒器清理干凈,等著您的方子啦!

  電話鈴響,譚逸飛接起:“姚大叔!……成成,我肯定去,正想找您去喝個醉呢。”

  雖然剛從五柳鎮(zhèn)回來,但長輩邀約那是一定要去的,想來一定是六合祖窯出得順利,大叔想慶上一慶。本想著晚上和雪薇好好地說說私房話,算了,長輩為尊嘛,逸飛搖頭笑了笑,打電話讓魏永更代為準(zhǔn)備給姚大叔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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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黃的燈光,白面紅唇的日本歌伎在低低地彈唱著,此時的福田升顯得有些詭異。

  柴日雙席地而跪,向?qū)γ嬉蝗斯Ь吹鼐淳疲骸岸嗄瓴灰姡镏芯L(fēng)采依然。”

  對面一人正是設(shè)領(lǐng)事館未成的田中:“哪里,田中無能,有負(fù)尹騰大人的命令,領(lǐng)事館一敗涂地,柴田君卻已經(jīng)是一方酒亨。因此,這次攻破省東的大事我才敢讓瀨戶找柴田君相助啊,柴田君果然慷慨,居然將整座糧行的糧食都交給瀨戶帶回駐地,田中謝過。”他雙手撐在膝前,以額覆手給柴日雙行了個大禮。

  柴日雙驚得上前去攙:“哪里哪里,為皇軍效力是柴田家族的榮幸。設(shè)領(lǐng)之事田中君不必介懷,這里不比滿洲,別說是強制設(shè)領(lǐng)駐軍,就是生意場上,我也是舉步維艱啊。”

  田中:“此事我也有所耳聞,什么人如此刁頑,竟然敢擋柴田君的路?”

  一句話勾起柴日雙的憤怒,他拿出一堆《國風(fēng)報》,上面全是譚逸飛和姚大叔的報道:“就是這一老一少,空手套去我兩座酒坊不說,騙我用全部資金購藏儲糧,至使積糧難銷,資金無法周轉(zhuǎn),只得賤賣,卻又中計成了他二人囊中之物,令福田升元氣大傷啊!”

  一旁的武士俯首道:“我等有負(fù)瀨戶隊長所托,沒能阻止譚姚兩戶對柴田先生的攻擊,請少佐責(zé)罰。”

  田中突然抽出腰刀向一旁的三個武士砍去,“唰”凌厲的一刀,令三個武士胸口血濺仆倒在地,痛得大叫一聲,卻再不敢呼痛。歌伎嚇得尖叫縮成一團。田中鐵青著臉斥道:“居然給支那人下跪磕頭,讓我大日本皇軍顏面何存?”

  三武士惶恐不己,哪里還顧得上傷口,均頭覆地上趴在田中腳下:“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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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偏西,將姚記院墻的影子拖得長長,酒工們紛紛給姚大叔行禮:“姚老板,我們先走了。”

  姚大叔:“今晚上放你們這些小子一宿,明天可都早著點。”

  “您老瞧好吧,六合一出山便旺得不得了,哪兒敢耽誤呢?”酒工們笑著走出大門。

  待酒工們走遠,姚大叔關(guān)緊了院門,向姚嬸使個眼色,兩人開始在院中忙碌了起來,將八仙桌放在大銅鍋前,姚大叔從房內(nèi)取出祖宗的牌位恭敬擺上桌,在牌位前將新出的六合酒壇放上,姚嬸在香爐中插上三枝香,忽然有些擔(dān)心:“老頭子,萬一逸飛不應(yīng)咋辦?”

  姚大叔:“咋不應(yīng)呢?

  姚嬸:“方子是酒坊的命根兒呀,逸飛這孩子仁義,他要是知道你今兒要傳他六合的方子,能應(yīng)嗎?”

  姚大叔:“我早想到啦,老婆子,咱兩個沒兒沒女,我早把逸飛看成是咱兒啦,我就賣個老,當(dāng)這是干爹傳給兒子的大禮,他還能不應(yīng)嗎?”

  姚嬸笑道:“好好,能有逸飛這么好的兒子,就是做一天我都高興得睡不著喲。”

  姚大叔從屋中取出一個紅布扁包,方方正正象是一本冊子,鄭重地壓在六合酒壇下,老倆口相視而笑。

  門縫中露出一雙惡狠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著桌上的紅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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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姚記祖?zhèn)鞯纳厢劸泼胤健I习l(fā)酵,就是原糧無需蒸煮,只需將糧食、酒曲和水按一定比例調(diào)配好之后,直接發(fā)酵即可。此法省略了原料浸泡等八道工序,節(jié)約了大量時間和燃料成本,故被柴日雙嫉羨。在他理解,植物的種子、塊莖、葉以及干果均含有生淀粉,水解后自然會產(chǎn)生葡萄糖,再與酒曲發(fā)酵后,這便成了酒。

  他這樣理解是沒錯,但他卻未想到,只有能被生淀粉吸附的曲酶才具有水解生淀粉的能力,淀粉的含量越高越利于吸附和水解的進行。這便對原糧的配比、水質(zhì)、酒頭酒尾、室溫、攪拌方式均有極大要求。且因生料釀酒發(fā)酵不徹底,故柴日雙釀出的酒口感甚差,而姚大叔因有桂花與多種藥材的加入,故不但酒色清透且花香芬芳,這便可獨樹百年,更令柴日雙占欲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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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的燈光下,刀上的血跡早已干,田中卻冷冷的不擦,柴日雙心驚的看著。

  “砰砰砰”的敲門聲,江戶拉門進入,見到地上那三個染血的武士不由怔住。

  田中喝道:“江戶,瀨戶命你等跟隨柴田君,你們卻丟盡了皇軍的臉!”

  江戶立即嚇得叩首:“嗨!”

  柴日雙:“田中君且請息怒,他們已很賣力地保護一郎,只怪這兩人太過狡猾。江戶,我讓你監(jiān)視姚記,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江戶:“柴田先生,我剛剛探聽到,姚老頭今晚祭祖,準(zhǔn)備將六合酒的秘方傳給譚逸飛。”

  柴日雙心中一動:“六合秘方?啊!六合復(fù)出,這方子便也重現(xiàn)了!”

  田中:“什么方子?”

  柴日雙眼中閃著掠奪:“就是姚家祖?zhèn)鞯纳厢劸频姆ㄗ樱Z料不必蒸煮就可以直接發(fā)酵,這可是省了三倍的工夫啊。我當(dāng)年就是為了奪這個方子才平了姚記,今天此方重現(xiàn)定不能再錯過了!”

  江戶:“只要您下達命令,這次祭典就是為他二人而設(shè)!”

  “噌”田中冷酷地舉刀,在幽暗的光線下乍射寒光一道:“這等小事,我和江戶替柴田君去把方子拿回來!然后我赴省東戰(zhàn)事!不久之日,柴田君就再不會受這些支那人煩擾了!”

  事不宜遲,田中和江戶很快換了中式衣衫,兩匹快馬一前一后出了福田升,奔馳在官道上,道旁的林子被飛速甩在身后,不出半個時辰,二人已轉(zhuǎn)馳入姚大叔的田中,滿眼的桂樹小苗正茁壯地在晚風(fēng)中搖擺,田中和江戶的衣衫隨風(fēng)拂起,腰刀在晚霞余輝下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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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譚逸飛正策馬徐行,馬上搭著豐富的禮物,他抬眼看去,遠遠已看到六合酒坊的燈籠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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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天色漸暗,院內(nèi)點然了大燈籠。案上已放滿了供品,姚嬸搬了兩個蒲團放在案前,姚大叔跪在上面默念:“列祖列宗在上,六合傳至懋春,國逢亂世,倭人欺凌,六合幾乎不保,幸得譚氏子逸飛鼎力相助,六合得以重現(xiàn)昔日豐神,懋春不孝,未延姚氏子嗣……”

  聽到此姚嬸心中一酸,掩面進屋。

  姚大叔仍凝神對著牌位:“要是沒有逸飛,六合就斷送在懋春手中。懋春決意認(rèn)逸飛為義子,將六合配方相傳,逸飛大仁大義,定然能使六合光大于世!”說完他向牌位端正叩首。

  門外傳來馬蹄聲,姚嬸驚喜喊著“逸飛來了!”就去開門,門開,姚嬸大驚,還未相問,寒光一閃,姚嬸“啊”地慘呼已被一刀砍倒地上。

  姚大叔驚回頭:“老婆子!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田中和江戶也不說話,急沖上前,姚大叔下意識地“噌”將供案上的紅布包抽出,“咣啷”酒壇摔碎在地,田中見此,橫刀逼向前:“拿來!”

  姚大叔緊摟懷中,驚恐地步步后退:“你們是柴日雙派來的?”

  江戶“咣”的一刀將神案劈成兩半,姚氏歷代牌位“嘩啦“全四散落地,姚大叔驚叫一聲,跪地忙不迭地去撿,“噌”一把鋼刀已架在了他的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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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馳進田間小路,姚記隱隱傳來呼救聲,譚逸飛心頭一緊,飛馬前行,蕩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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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刀映著燈籠的光,將姚大叔老邁驚恐的面容映得發(fā)亮,他仍緊緊抱著紅布包。

  田中:“快拿來,不然,死啦死啦的!”

  “哼,你只管給我一刀就是!”姚大叔冷笑,“我當(dāng)年寧愿被柴日雙平了窯也不賣他,如今更是妄想!”

  “一刀,容易,我們要等你的傳人,斬草除根!哈哈哈……”田中和江戶猙獰地冷笑。

  姚大叔大驚:“逸飛?不,不!”想到此,他拼力大叫道,“逸飛!快跑啊逸飛!”

  田中聞聲一怒,雙目瞪圓,揮刀砍下,“啊——”姚大叔滿臉是血倒在血泊中!田中去搶他手中紅布包,姚大叔死死抱住,田中大怒,“唰唰”兩刀砍在姚大叔手臂上,鮮血飛濺處,田中終于將布包搶到手中,狠狠獰笑數(shù)聲,便塞入懷中,躍上了門口的馬飛奔進田里。

  譚逸飛已馳近門前,見一人影躥出,正要去追,只聽院中傳來姚大叔的大叫:“逸飛,快跑!”接著便聽他慘呼一聲“啊——”

  此時的姚大叔已滿身是血,緊緊抱著江戶的腿,聲音越來越虛弱仍不斷地喊著:“逸飛,快跑——逸飛,逸飛……”

  江戶急得猛砍,見姚大叔仍不撒手,瞪目咬牙舉刀垂直插下!

  譚逸飛正沖進門,驚吼道:“住手!”

  “卟!”一刀正中姚大叔后心!譚逸飛驟見慘狀,雙目大睜,狂吼:“姚叔——”

  姚大叔終于松開了手……

  江戶見到譚逸飛,有些慌,用力“噌”地抽出刀,咬牙向譚逸飛砍來,譚逸飛閃身避過,江戶刀刀狂砍痛下殺手,嘶叫道:“與柴田先生作對,死路一條!”

  譚逸飛已紅了眼睛,隱藏多時的身手瞬間暴發(fā),他“啊”的大喝一聲竟迎著刀光沖上前,幾招之間,飛起一腿利落地將江戶的鋼刀踢飛向天,江戶笨拙地?fù)]拳打來,譚逸飛翻身閃過,躍起接刀,“唰”地一揮,橫刀狠狠將江戶破膛,他目中滿是深恨,恨不得把江戶撕裂!江戶痛得大叫一聲,捂住噴血的腹部,驚駭?shù)亟腥轮蜷T口逃去,逸飛已紅了眼,不假思索地就要追上。

  只聽姚大叔拼力叫道:“逸飛……逸飛……”

  譚逸飛驀然回過神:“姚叔!”再一扭頭,江戶已跌撞出門,譚逸飛咬牙拼力將鋼刀甩出,“卟”正中江戶后背!江戶不敢回頭,哇嗚亂叫,摔在地上又拼命爬起倉惶逃進暮色……

  姚大叔已奄奄一息。

  “姚叔!姚叔!”譚逸飛急將他摟入懷中,淚水驟然迸出。

  姚大叔喘息地笑:“不哭,逸飛……六合,六合就是我姚家的命,現(xiàn)在重張啦,大叔這命本來就是你給的……”

  譚逸飛淚流滿面:“姚叔……您不要說話,我這就送您去醫(yī)院。”

  姚大叔微弱地?fù)u了搖頭:“不……大叔怕是不行了,有句話再不說就……就來不及了……”

  譚逸飛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姚叔您放心,逸飛一定給您報仇!”

  姚大叔講話越來越輕,:“逸飛,大叔今天祭祖是想認(rèn)你做義子,將方子傳你的……”

  “爹!爹——”譚逸飛淚眼朦朧,脫口而出!

  姚大叔眼中驟然出現(xiàn)喜悅,安祥地笑了,頭突然歪向一邊!

  譚逸飛血淚交加,懷中的姚大叔終于合上了眼睛,他悲腔欲裂,仰天大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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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昏冷,江戶背插鋼刀,血流滿路,搖晃到官道旁的林中已再難支撐,摔在地上大口喘氣。

  忽然一雙皮鞋出現(xiàn)在眼前,江戶抬起頭,喜道:“柴田先生?您怎么在這里?救我,快救我!”

  柴日雙冷冷地看著腳下的江戶,向他伸出手來,江戶目露喜色,艱難地將手伸向柴日雙,只見柴日雙卻猛然拔出江戶背上的刀,揮刀狠狠砍中江戶的后頸!

  江戶萬沒料到受此致命一刀,駭異地看著柴日雙,喉中“咳”的一聲倒地死去。

  柴日雙冷冷道:“人人均知你是我的手下,若讓人看到此狀福田升難脫干系,江戶君,莫怪我心狠了!”說著他又用鋼刀狠狠地胡亂劃去,再一看,地上的江戶面目已不可辨,加之其身穿中式服裝,身份已無法識別了。見此,柴日雙發(fā)出令人顫粟的低沉笑聲,突然一閃念“何人如此身手,竟將江戶砍得幾盡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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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波疑滴,風(fēng)清院靜。

  宋宗祥和宋宗梅唱戲的聲音傳出房間,穆雪薇擊節(jié)叫好,三人的歡聲戲韻遍及后院。

  繆世章在花園散步,忽聽表妹房中傳來孫媽擔(dān)憂的聲音“夫人,少喝點兒吧……”,他忙走到窗前叫住:“孫媽,夫人又在喝酒?”

  孫媽走近前:“可不是嗎?直說魏結(jié)巴送來的嫦娥桂不對味兒,這不,剛才還埋怨我呢,說明天親自去買。”

  繆世章看去,梁嘉琪的窗上映著她一杯一杯倒酒的燈影,孫媽看了看宋宗梅的房間,小聲道:“梅小姐也不知怎么了?天天晚晌都拉著大隊長唱這出白蛇,夫人從前和她是有些不對付,可誰又知道她是梅大小姐呀?她這么唱也太,也太……”孫媽畢竟是下人,不敢怨得太深,匆匆走了。

  宋宗祥知道嘉琪和宗梅有些芥蒂,便未將宗梅的身世相告,否則,孫媽若知道了這位大小姐并非宋氏血脈,只怕會不再敬畏,言語間難免也會帶出來,不象現(xiàn)在,只能眼睜睜看著主人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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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繆世章很有些憂心,深深一嘆,一邊是他深深愧對的大小姐,一邊是和他有手足之情的表妹,此刻他終于有些感受到了宋宗祥當(dāng)日的心情,這女人的心思啊,是對?是錯?又怎么能說誰對誰錯呢?他對一邊是罪孽深重,對另一邊卻是有心無力,左右為難倒不如隱靜思空,也離離這紛亂的紅塵,也贖贖這一身的孽債!

  想到此,他便乘夜去了城隍廟閉關(guān)。第二日,宋宗祥便帶宋宗梅和穆雪薇外出游玩,諾大一個宋府,一時突然清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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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空凄風(fēng),漫天紙錢紛飛,姚大叔田中的桂樹苗中起了一座新墳,白幡素旗,石碑上刻著“六合酒嫡宗姚懋春夫婦之墓”。碑前擺滿六合酒壇,譚逸飛一身縞素,頭上系著孝子帶,沉痛肅穆地端正跪在墳前,后面是他旗下的掌柜和酒工,大家均神情悲痛。

  “咣——”魏永更敲鑼悲聲大叫:“送姚老板——”

  譚逸飛帶領(lǐng)眾人恭恭敬敬向墳前叩了三個響頭:“義父義母在上,逸飛在此立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魏永更上前:“譚老弟,起吧,人已經(jīng)走了,別太傷心了。”

  譚逸飛怔怔的不起,只聽一陣笑聲,在悲聲中顯得異常刺耳,柴日雙和賬房故意穿得大紅大綠前來。

  魏永更上前攔住:“小鬼子,你來干什么?”

  柴日雙:“笑話,本鎮(zhèn)商號老板過世,會長自當(dāng)前來吊唁,讓開!”

  譚逸飛怒目而視:“走!別臟了我義父義母的仙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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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知殺姚大叔夫婦是柴日雙派的兇手,但聶探長僅找到江戶尸首,卻無法確定其身份,這線索便斷了,逸飛也沒有過硬證據(jù),便只能硬生生忍住,但這仇已刻在心中,此刻驟見柴田,怎不急憤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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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日雙偏偏笑著走到譚逸飛身邊:“喲,我道譚會長為什么對姚老板的喪事如此盡心呀,原來是認(rèn)了父子。好,俗話說父債子還,本會長今天是來告訴譚先生,不少外鎮(zhèn)酒商得知姚老板噩耗,都擔(dān)心訂單斷貨,譚先生,縱然你有一片孝心,奈何六合酒已隨姚老板而去,這貨單定然是還不上的吧?”

  魏永更罵道:“你、你欺人太甚,這人還沒走遠,就跑來說這些鬼話!”

  柴日雙也不動氣:“在下本來不知道姚老板收了義子,不然何必來找譚先生商量,商會直接把六合變賣償付違約貨款不就成了嗎?”

  譚逸飛斥道:“妄想!六合非但不倒,反要光大流傳!”

  柴日雙:“譚先生,不可逞一時之氣,六合酒是什么味道人盡皆知,以桂入酒獨此一家,你不按方子胡亂應(yīng)付只會砸了招牌!”

  譚逸飛:“不勞柴會長費心,六合定會照單出貨,口味半分不差。”

  柴日雙瞇著眼睛:“譚先生,這話要說在前頭,出酒之日但凡有一位客商品出味道不同,六合酒坊不但被商會查收,且會按假貨懲處,譚先生,這樣的后果你敢應(yīng)承嗎?”

  譚逸飛冷笑:“哼,要是和我義父的六合分毫不差柴會長又當(dāng)如何?”

  柴日雙亦冷笑:“在下洗耳恭聽。”

  譚逸飛盯著柴日雙咬牙道:“就要柴會長披麻頂幡長跪此處,給我義父義母行膜拜大禮,姚記從此不受你五柳商會管轄!”

  “轟——”柴日雙被震得心嗵的一跳:“譚,譚逸飛……”

  這次換成譚逸飛不再說話,緩緩舉起右手,瞪著柴日雙!眾人默默的注視下,柴日雙不得不舉起手來,“啪”二掌相擊,兩人均冷冷地深深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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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合酒和福田升一賭存亡,《國風(fēng)報》最先刊出“姚記再掀風(fēng)云,六合存亡叵測”的醒目版面。

  潘鳳云急于將消息告訴穆雪薇,卻得知雪薇隨宋宗祥周游還未回到九仙,便又打到酒坊去問。

  魏永更接著電話:“哦,潘、潘編輯呀,您好您好……可不是,酒坊都炸了鍋了,大伙都、都為譚老弟急死了,他對姚老板大仁大孝誰不夸啊?可,可他從沒釀過六合呀,又把自己關(guān)在姚記誰都不讓進,這,這可咋辦?”

  “所以我也替他急呀。賭酒的消息都登了這么多天了,雪薇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客棧也不回……”潘鳳云也是急得不成。

  魏永更也跟著急:“說的就是,穆小姐陪大、大隊長和梅姑娘出鎮(zhèn)散心了,都十多天了呀,也不知啥時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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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出得宋府,宋宗祥首要之事便是帶宗梅拜祭親爹墓碑,一來是對副官叔父的告慰,二來亦是消彌一下宗梅心中對二人之前相戀的懷羞。宋宗梅驀然得知自己身世,不由震驚萬分,在親爹陵前呆呆跪了半晌才哭出聲來。這一哭,是對先父的深悼,是對身世太過波折的激動,是對宋府如此長情的深深感恩!雪薇在一旁亦呆立良久,對宗梅更增三分唏噓。三人約定,此秘密就此咽下,前事已矣,從今之后,梅兒就是宗祥的親妹妹,是宋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心中大石去除,一行極盡踏春之興,將周遭美景轉(zhuǎn)了個遍才回來九宮山來,三人均是心情極好,更覺得處處風(fēng)光明媚,鳥語花香。

  一陣山風(fēng)料峭,宋宗祥一揮手,跟在后面的小生子忙將白色外衫捧上,宗祥關(guān)切地披到妹子身上,宋宗梅幸福地笑了,宋宗祥輕摟住她的肩:“玩了這么多天,累了吧?走,咱們?nèi)ツ沁呑∩樱烊ゴ驋吒蓛簦 ?p>  小生子應(yīng)著,正要向亭子跑去,遠遠的,發(fā)現(xiàn)亭子中早已有家丁候著,一名家丁上前:“老爺,自打大小姐回府掌柜的就交待了,要日日把這周圍全清掃干凈,亭子里也要日日布置茶點。”

  宋宗梅:“世章哥真是細心。”

  宋宗祥點頭:“世章就是這樣,有時偏拗了些,卻均是為了咱宋家。梅兒,那是咱爹建的九仙臺,爹和二娘每次來都會坐上好久,一直望著山頭……我知道,他們是在等你回來呢。”

  宋宗梅心頭一酸,淚光盈盈:“大哥……”

  宋宗祥輕拭去妹妹的淚珠:“看,你終于回來了這多好,爹不知有多高興呢。二娘在廟里給你求了多少簽?zāi)憧芍绬幔俊?p>  宋宗梅深深點頭,只見一匹小紅馬奔過來,穆雪薇銀鈴般的笑聲早已灑遍山間,她紅紅的嬌顏滿是興奮,如同萬綠叢中的一顆紅寶珠,輕盈地躍下馬來。宋宗祥看得癡了,宋宗梅看在眼中,笑著迎上,輕拍著馬兒:“雪薇妹妹何時教教我?說起來好笑,我就是因為不會騎,差點在元欽面前說破了。”

  穆雪薇:“姐姐,不會騎不要緊,我們可以文上跑馬啊,我和表哥常常這樣玩的。”

  “文上跑馬?”宋宗祥和宋宗梅不解。

  穆雪薇笑道:“就是紙上談兵嘛。嗯。今天就以馬為令,我們各吟一首帶有馬字的詩,比如……云出三邊外,風(fēng)生萬馬間。諾,誰接不下去就罰他……”她突然童心大起,眨著大眼想了想,“唱個歌可好?”

  宋宗梅笑了:“雪薇是留過洋的,這新鮮的名堂真是不少,好好好,咱們就學(xué)學(xué)這文上跑馬,要說唱嘛,宗梅可不是外行,大哥嘛……”

  兩個女孩“嘿嘿嘿”偷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望著宋宗祥。

  宋宗祥豪氣大笑:“你們不必激將,來來來,只管放馬過來,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了你們兩個小女子不成。”

  “哈哈哈”三人大笑著走進亭中,宋宗祥看看左右明珠美玉,一時間覺得自己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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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在外春風(fēng)滿懷,梁嘉琪卻在房中獨自喝著嫦娥桂,一杯下去,再倒,瓶已空,她起身走去箱中,卻發(fā)現(xiàn)兩箱酒均已被喝光,便習(xí)慣性地叫道:“小生子,小生子!”

  孫媽抱著三娣進門:“夫人,生子這些天被舅老爺派去伺候老爺和梅小姐到處玩呢,您有什么吩咐就和我說。”

  梁嘉琪怔怔的:“玩,到處玩?呵,好啊……只聽新人笑,舊語不可聞……”

  孫媽氣道:“這蛇妖……不不不,誰想到她是梅大小姐呢,難道真的修煉成仙了嗎?她前些天看我那眼神象是把刀子,我想想這心里還跳得慌呢。夫人,咱再忍上幾日,府里正準(zhǔn)備她回侯府的禮車呢,想是就快回去了。”

  梁嘉琪:“嗯,孫媽,打電話給花容繡坊,請他們管事先生派人給我送兩箱嫦娥桂來,也不知怎么了?也只有他們送來的嫦娥桂唱著舒坦。”

  孫媽:“喲,夫人,氣歸氣,可不興這么喝呀,酒大傷身呀。”

  梁嘉琪不悅:“我有分寸。“忽然打了個極慵懶的哈欠,”快去打電話吧。”

  孫媽低嘆了一聲,答了聲“是”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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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繆世章閉關(guān)數(shù)日,自覺靜心不少,誰知剛一回到仙客來,便看到《國風(fēng)報》的駭人新聞,他不禁驚起:“姚老板竟被歹人傷了性命!”

  正自驚訝,老掌柜和兩位掌柜走進:“世章,可找著你了。”

  繆世章忙道:“老掌柜?快請快請……幾位快請坐……”

  老掌柜坐下,將一封信函交于繆世章,肅然道:“世章,這是縣商會發(fā)來的邀帖,譚會長和五柳鎮(zhèn)柴日雙作賭,賭譚會長是否可以釀出姚老板的六合酒來,誠請十位久負(fù)盛名的行家前去鑒酒,世章,你就是其中之一啊。”

  繆世章詫異:“我,為譚逸飛鑒酒?”

  (第三十四章結(jié)束,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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