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請柬
江白水也不推辭,對在場眾人抱了抱拳說道:
“在場的都是我江白水叔叔伯伯,大哥弟弟輩,就不說老太太纏裹腳布的話了,直接說重點?!?p> 眾人也紛紛笑出聲,他們也不想聽那種官面兒的臭屁,煩人!
江白水繼續說道:
“靠山吃山,我想出的法子無非是以前的老一套,不過老一套也要講究科學?!?p> 見眾人疑惑他解釋道:
“就比如幾年前大隊種的那些黨參,當年種的時候第二年就收了,但那東西要長三年左右才是最好的收獲時期。
還有我們這地方山高但山上植被多,很適合養山羊,不過養山羊就不能和以前一樣亂來,要有嚴格的記錄。
每只羊都要編上記號,什么時候出生,什么時候生病等等都要一一記錄。
……”
江白水講的不多,主要是種藥,養羊,種花椒這種投入人工成本大,效益收獲慢的法子。
雖然這種方法很慢,但有個好處‘穩’,瓦窯溝在山里,不能像小崗村那樣建工廠快速圈錢。
好處也很明顯,只要人還勤奮,地還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收入,苦在當代,甜在千秋。
對他說的這些,在場眾人也紛紛點頭,他們干了一輩子的事情不就是這些嗎?不過有一點他們還是搞不明白。
“白水,這好不容易分了地,咋還要成立合作社???”
眾人也議論紛紛,他們好不容易分了地,這意思是又要回去了?
江白水笑道:
“大家不用擔心,我們成立的合作社是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唯一不用出的就是地了。”
杜建業在一旁拉了拉江白水,這種??刹慌d吹,沒地咋種藥,沒地咋種花椒?
對杜建業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江白水繼續說道:
“不管是種山藥還是種花椒都是在山上弄,等明兒起咱們就上山開荒?!?p> 白啟房坐在一旁的臺階上,看著孫子想的這么周到,也不由點了點頭。
藥材和花椒對土壤的要求和種糧食不同,糧食嬌貴要經常除草,施肥,澆水。
而花椒,藥材這類只要育苗期過了就能往山上種,尤其是花椒樹蟲草不侵,皮實的很。
等眾人反應過來后,江白水又說起成立合作社的事情。
“合作社基礎股是一萬股,一股一塊錢,一個成年壯勞力算五十股。
大家今晚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在建業大伯這兒交錢,算勞力就行。”
他這邊剛說完臺下就有人問道:
“白水,你這算的有問題吧,一個壯勞力怎么才算五十股?”
江白水耐心解釋道:
“扁擔爺,你聽我給說,這五十股是可以繼承下來的,等咱合作社以后經營起來就值錢了,這股份是可以傳給后代的。”
老扁擔問完就坐回了臺階上,給一旁的白啟房來了一拳,指著他笑道:
“你個老東西還不放心你孫子,我看這娃長大的你不放心我放心,還讓我起來問?!?p> 白啟房沒在意對方的話,反而臉上笑盈盈的問道:
“怎么樣?我這孫子比你家新崽子強吧!告訴你,前兩天白水還考了全校第一!”
“真的!”
見對方臉上得意的皮兒樣,老扁擔就知道這是真的。
看著院子中間一一回答眾人問題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感嘆道:
“比不了哦,比不了,我家那小子這會兒指不定還在哪家姑娘被子里。”
一切結束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院子里的人都打著哈欠往回走。
不過比以前大隊開會強,啰里吧嗦沒點兒正事,什么都匯報完已經是后半夜了。
從杜建業家集體大院出來,爺孫三代慢悠悠往回走,路上不時還有人過來問合作社的事情。
到了家里,由于屋里人有些多,將白水的小房子就讓給了阿爺和阿婆住,剩下的人男女分開住那間廳房。
其他人都睡下,江白水則挑亮油燈,拿出木匣子在里面找自家的信件。
木匣里的信件很多,大概有五六十封都是這些年李石奎攔下來的,其中關小婷給他的信件有三封。
就在他要打開看看時,忽然發現木匣內有一封很特別的信,外表淡黃色有些類似賀卡。
從其他信件中拿出來仔細一看,只見賀卡中央赫然是金紅兩色的國徽,其下寫著一行燙金大字。
江白水看了外面的燙金字,咽了咽口水想到一個可能,翻開一看果然!
紅觀禮臺,每柬限一人!
邀請抗戰老兵,白啟房!
落款,1984!
拿著手中的請柬,江白水雙手微微顫抖,看向一旁熟睡的阿爺,不知不覺眼眶有些發紅。
這時候一切都想通了,怪不得前世秦海壽四十幾歲才混了個副祭酒,后來跟坐火箭一樣往上升!
好在這一世李石奎還沒把請柬交給秦海壽,他一直以為對方有什么大背景,以至于他想動手都束手束腳的。
原來一切都是偷的!
阿爺前世沒能參加那場盛典,對他而言才是最大的遺憾吧!
看著熟睡的阿爺,江白水把請柬又收了起來。明天再給他吧,免得老人家一晚上睡不著覺。
把請柬合好放回木匣中,江白水繼續看起關小婷的信。
親愛的江白水同學:
你好!
對于你說的,我不同意!
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和我分手,但我們不是說好了,你考上大學就來娶我嗎?……
1984年7月4日
看完第一封江白水感覺胸口有些沉悶。
打開第二封信,江白水同學:你好
不知道為什么你沒有來信,這是怎么了?我打算明天去找你……
7月13日
第三封,江白水:你好嗎?
你的信遲遲不回,我沒辦法來了,爸爸要我和秦長軍結婚。他們說你去上大學了,祝你成功,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7月25日
“呼~!”55555
看完三封信,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逐漸絕望,以及那一絲期望。
把信件放回,熄滅油燈。
江白水睡不著,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房梁,漆黑的房間腦海內各種念頭混雜。
想到前世的種種,名額被頂替,女友被拆散,阿爺的請柬被他人所用,口中輕輕數著一個個名字。
“秦海壽,李石奎,李志斌,孫修仁!”
“白水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