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歌一算日頭，不覺間他來到縹緲峰已經有十日了。

　　這十日里，他除了練【一葉障目】外，更是鉆心苦練《惡魔劍譜》。他一直停留在第一式惡魔降臨，至于第二式魔音貫耳，卻一直不得章法。

　　這讓蘇長歌十分苦惱，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錯。

　　但他心里知道，就算是第一式惡魔降臨，根據修為境界，施展出來的能力也是不同。

　　如果讓一個筑基修士，施展“惡魔降臨”，威力遠勝他與高明鏡戰斗時的至少五倍以上。

　　也就是說，筑基一下，就算是練氣巔峰，只要他施展出第一式惡魔降臨，完全可以秒殺對方。

　　以此同時，蘇長歌內心也深感不安。這幾日住在這個單獨的小院里。雖說靈力充沛，但要讓他慢慢修煉吸收的話，他覺得實在太慢了。

　　心情有些郁悶的他慢慢踱步到廣場，看見前面矗立著一塊高聳云霄的無字天碑。

　　這玩意兒他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是當時跟在大師姐白瑾身后，又忙著去見師傅顧傾顏。沒有時間去感受一下這天碑的氣勢磅礴。

　　此時他站在天碑腳下，抬頭看著像一把刀鋒直插云霄的碑石。內心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而以此同時，心里竟莫名升起一股想要去觸摸的沖動。

　　當他的手掌觸摸在光滑的無字天碑上時，腦海里的羊皮紙竟赫然打開，金色的篆體小子驀然浮現，像一只只閃耀的螢火蟲，在夜空中亂舞。

　　【你觸摸了無字天碑一次，修為+5】

　　【你觸摸了無字天碑兩次，修為+5】

　　【你觸摸了無字天碑三次，修為+5】

　　【你觸摸無字天碑十次，修為+5】

　　【今日觸摸天碑加點次數也用完。】

　　果然，觸摸十次之后再把手放在天碑上。羊皮紙猶如一潭死水，再無任何反應。

　　正要離開，去到自己住的紅楓小院，只見身后響起白瑾的聲音：“九師弟，你在這里做什么？”

　　聲音清冷，猶如寒風利劍。讓蘇長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十日來，蘇長歌就像被丟在紅楓小院一樣。除了送吃的外門弟子，他幾乎沒有接觸到任何人。

　　也不知道這師傅搞什么名堂，自己來這么久，他除了跟大師姐白瑾有個兩次見面外，其他七個師姐師兄他一個沒見過。

　　這時候聽見大師姐白瑾的聲音，不由得心頭一喜，轉過身拱手道：“師姐好。”

　　白瑾依舊冷冷的態度：“我是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一個人站在無字天碑下，還反復觸碰這碑石，任誰看了都不免會起疑心。蘇長歌心念一轉，有了主意，臉上帶著微笑：

　　“大師姐，我看這無字天碑如此之高，這碑身周圍更是聚集這濃郁的靈氣。我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在這里悟出點什么來？”

　　白瑾冰若寒蟬的眼神又掃了他一眼，冷聲道：“師傅給的內門功法和《一葉障目》的劍譜，你都記熟了么？”

　　“回師姐，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師傅讓你過去，說是有事情找你。”

　　“還勞煩大師姐帶路。”

　　蘇長歌雖然去過一次師傅顧傾顏所住的地方，但七彎八拐的路途，讓他有些頭疼。面前就有一個向導，不用白不用。

　　白瑾在前面帶路，蘇長歌跟在其身后。只是向前趕路，誰也沒說話。

　　等到了師傅顧傾顏的住處，白瑾走上前去敲響了房門：“師傅，九師弟到了。”

　　屋里響起顧傾顏的聲音：“進來吧！”

　　朱紅大門大開，兩人走了進去。只見師傅顧傾顏一手抱著一只兔子，一手正在替兔子理順身上的毛。

　　見兩人走進，顧傾顏抬頭看了一眼白瑾：“你去忙吧！”

　　白瑾退了出去，蘇長歌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局促起來。雖說是自己師傅。但顧傾顏看上去年輕得很，仿佛前世女孩二十二三的年紀。且更成熟，更有一番魅力。

　　蘇長歌看了一眼師傅顧傾顏，趕緊把頭低下。等待顧傾顏的指示。

　　顧傾顏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蘇長歌，輕笑出聲：“小徒弟，不必這么局促，你要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家一樣。”

　　蘇長歌趕緊點頭。

　　顧傾顏見蘇長歌有些緊張，于是就長話短說：“你來縹緲峰已有十日之久。可還覺得習慣？”

　　“謝師傅，一切妥當。”

　　顧傾顏一愣，隨即笑道：“妥當就好。我今日叫你來，是十日前你來縹緲峰的時候，有些事情忘記給你說了。”

　　“愿聽師傅教誨。”

　　“什么教不教誨的。只是有一件事情，特別要叮囑你，紅楓小院離雪林很近。你千萬莫誤入了雪林。上次你八師姐誤入進去，我們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最后還是我這只兔子帶回來的。

　　這兔子回來后，就跟了我。算算時間也三年有余了。”

　　只見顧傾顏身上的白兔，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完全不注意師徒兩人的對話。

　　顧傾顏輕輕拍醒裝睡的兔子，將其放到地上，抬頭看向蘇長歌道：“算算時間，你八師姐和二師兄也該回來了。而其他師兄姐，恐怕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我這里有三個鏡囊，每個里面都裝著一個逃生符。如若遇到什么性命攸關的事情，捏爆即可使用。每個鏡囊只能用一次。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使用。”

　　蘇長歌接過師傅顧傾顏遞過來的鏡囊，忙拱手作揖：“謝師傅。”

　　“好了，你還有什么事情么？”

　　“有。”

　　“說吧！”

　　“師傅，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說出來興許我可以幫你解惑。”

　　“那些被送到劍閣負責養劍的劍徒，有很多人都死了。在劍閣后山的亂葬崗上。那里埋著不知多少劍徒的尸骨。而有些被送去的劍徒，恐怕并沒有犯什么錯。”

　　“小徒弟啊！這么跟你說吧！反正我已經打算把你收做關門弟子了。有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生為青云門的人，總是要給宗門做點貢獻嘛！

　　這貢獻，也分很多種。比如你那幾個師兄師姐，為了尋求宗門發展，在外面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

　　而宗門里的外門弟子。一般來說，資質都比較低。窮其一生，他們的修為最多也只是增至練氣五重左右。像你這樣能幸運筑基的，萬年難遇一次啊！

　　所以，在他們有生之年，享受著宗門的資源，不應該給宗門做點事么？

　　劍閣里的劍，都是殺戮之劍，如果不已劍徒供養，久而久之，其威力就會下降。這關鍵到宗門的根基啊！”

　　蘇長歌沉默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以為像無名峰大長老那樣荒唐的人，算極少數。

　　現在聽師傅顧傾顏一說，他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

　　這宗門能在天玄大陸矗立，如若沒有一點根基。恐怕早被別的修仙宗門吞掉了。

　　這青云門所處位置，又是天玄界靈氣極其濃郁的位置。有多少宗門日夜對這里虎視眈眈啊！

　　“可是，”蘇長歌開口道：“那些養劍的劍徒，若是為了宗門的發展，犧牲也罷。但那些瘋掉的劍徒呢！為何要把他們送進世外桃源？”

　　只見師傅顧傾顏的眼神突然一凜：“看來，袁天罡已經帶你去過那里了。但也無妨，這些事情，遲早你也會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早知道，可能不如晚知道的好。

　　想要宗門有更好的發展，想要在這個天玄大陸很好的活下去。拳頭得硬，那些心慈手軟之人，早已經變成了白骨。甚至有人死后，都要被人挫骨揚灰。

　　這就是整個天玄界的法則。誰也違背不了。如果你不夠強，就會被人踩在腳下，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小徒弟，如果你不是筑基修為。宗門會把有限的修行資源，向你傾斜么？

　　我跟你說這些話，并不是告訴你要去殺戮這個世界。而是讓你知道。只有強大的本領，才能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每個人，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不是么？”

　　蘇長歌竟然覺得師傅顧傾顏說得非常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但，

　　這就是對的么？

　　他心里不確定。

　　這時候，師傅顧傾顏喝了口茶，繼續道：“至于那些瘋癲的劍徒，身上的筋脈，早已受損。劍閣里的劍，不光吸走了他們的氣血，還將自身的煞氣也灌輸到他們體內。

　　你去了世外桃源，想必已經看見了，他們身上都連接著一根絲線。

　　這根絲線，就是要抽走他們身上的煞氣。如果能撐下去，宗門會給這些劍徒，一筆頗豐的錢財，讓他們找個隱蔽的地方養老。

　　如若撐不過，最后的下場就是——沒有好下場。”

　　蘇長歌還想說點什么，師傅顧傾顏擺了擺手：“好了，我從來沒對哪個弟子說的話，有今天這樣多。之所以跟你說這些話。我是希望你明白，如果本身不夠強，誰也幫不了你。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這期間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大師姐白瑾。

　　白瑾雖說性格冷冽，但心腸卻不錯。

　　她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學的東西。

　　去準備一下吧！大師姐等下送你去劍閣。

　　我想袁天罡那老家伙，已經想縹緲峰看了無數回了。”

　　說罷，師傅顧傾顏就不再說話了。蘇長歌趕緊起身告辭，不敢打擾她修習。

　　尋找記憶，找到回紅楓小院的路。

　　經過七彎八拐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回到他自己的住處紅楓小院。

　　遠遠地他就看見每天給他送飯來的啞巴站在那里東張西望，手里還端著盤子，里面放著食物。

　　這縹緲峰上的食物，可要比劍閣里的飯菜豐厚多了。不光材料上乘，就連烹飪的手法，也是大師級別。

　　每道菜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當然，像大師姐白瑾和師傅顧傾顏他們，都已經辟谷。所以吃的任務，主要是交給蘇長歌了。

　　蘇長歌也樂得接受。他這么努力修行，不就是為了更好的吃嘛！

　　在前世的時候，他可是個正經的吃貨。不管是路邊攤和大小餐館，他幾乎都吃過。

　　見蘇長歌走進，小啞巴開心地對他揮手。

　　今天的菜是一只燒雞加兩個爽口小菜。外加一壺清酒。

　　等蘇長歌推開門后，小啞巴把飯菜給他送了進去。

　　蘇長歌正準備要坐下吃飯時，卻見小啞巴向自己遞來一個東西。他打開一看，見是一個棋盤。

　　是一個跟高明鏡一模一樣的棋盤。

　　高明鏡留下的那副棋子，他也沒來得及帶上。但他變認得出來，這棋盤跟棋子，完全是同一個人制作出來的。

　　蘇長歌把目光看向小啞巴，想要明白他的用意。只見其咿咿呀呀比劃了半天，他也不明白其說了什么。

　　但有一件事，他敢肯定。那就是這個小啞巴，恐怕跟死去的高明鏡關系不一般。

　　蘇長歌思忖一番，從房間里找來毛筆和宣紙。

　　只見小啞巴興奮地點頭。

　　蘇長歌為了讓小啞巴看清自己的口型，特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你這棋子哪里來的？”

　　小啞巴拿起毛筆，沾了墨汁，很快回答：“哥哥送給我的。”

　　蘇長歌又問：“你哥哥名字叫什么？”

　　“高明鏡。”

　　蘇長歌沉默了。

　　難道要自己告訴小啞巴，是自己殺了他哥哥么？

　　他哥哥想要得到大長老的重視，迅速提升自己修為，隱藏修為來到劍閣，就是為了取自己性命，有錯么？

　　沒錯。

　　高明鏡要殺自己，而被自己反殺。

　　自己有錯么？

　　沒錯。

　　錯的是找個世道。

　　想了想，蘇長歌道：“你哥哥已經死了。”

　　小啞巴點點頭，眼里浸滿了淚水。他拿起毛筆，又無力地放下。

　　最終，小啞巴再次鼓起勇氣，右手顫抖著持筆寫到：“我知道他是你殺的。”

　　隨即，小啞巴緩緩放下毛筆，退到了外面去。

　　蘇長歌坐到桌邊，一下子就覺得今天送來的飯菜不香了。

　　高明鏡死后，卻遲遲不見無名峰大長老對自己動手。而自己筑基需要的契機，可以說是大長老推波助瀾了一番，才讓自己成功筑基。

　　按理來說，自己一旦筑基，無論是誰，包括宗門長老。想要取一個筑基修士的命，就等于是以宗門為敵。

　　而青云門對待敵人，無論對方逃到天涯海角，只要在世一天，都會遭到宗門追殺。直到取其性命才算結束。

　　所以像大長老這樣的人，久居宗門，自然懂得筑基修士不可殺。

　　大長老自己不可殺，并不代表別人不能殺。

　　此時此刻，蘇長歌總算明白了一些。這大長老之所以在自己筑基時助推一把，純碎是想要宗門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所想。

　　而對于筑基之后的蘇長歌，大長老更不會去動。他只要布好棋局，讓棋子去即可。

　　雖說宗門會把修煉資源向筑基弟子傾斜。但誰能保證，就散筑基會沒有個意外呢？

　　比如被仇人越級反殺。

　　蘇長歌看著桌上的飯菜，突然感覺毛骨悚然。這小啞巴，要是在飯菜里做點手腳，恐怕是防不勝防。

　　誰會想到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修為只是區區練氣三重的外門弟子，想要殺一個筑基弟子。

　　蘇長歌有些懊悔自己大意了。

　　使勁用鼻子嗅了嗅，剛好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外面跑了進來。

　　蘇長歌仔細一看，原來是在師傅顧傾顏住處見到的那只兔子。兔子竟然不怕蘇長歌，徑直跑到他面前。

　　蘇長歌思忖一番，沒有理會那只兔子。

　　而那只白兔，卻要跑去桌上吃他的食物。用手拎著兔耳朵，將其丟到門外。自己在儲物袋里翻找一番，終于在一片布袋里找到銀針。

　　布袋卷在一起，上面插滿各式大小的銀針。

　　蘇長歌不知道這儲物袋里，還真有這東西。起初他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還差點動起了師傅顧傾顏那只兔子的主意。

　　隨意取出一根銀針，往飯菜里試了一遍。

　　銀針上沒有任何變化，他微微松了口氣。

　　但經過剛才的事情，他也是毫無胃口。也不敢將桌上的飯菜喂兔子。萬一那只兔子出個什么意外，恐怕也不好向師傅顧傾顏交代。

　　事情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如果不玩陰招，以小啞巴現在的修為，想要殺他，無異于以卵擊石。

　　但現在的問題是，小啞巴已經知道是自己殺了他的哥哥。肯定會找自己尋仇。

　　蘇長歌重新打開門，看見小啞巴靜靜站在紅楓樹下，等待著他把飯吃完。

　　看見蘇長歌從屋里走出，小啞巴小心翼翼地向屋里走去，取出托盤看著沒有動筷的飯菜。嘴唇動了動，眼神有些悲涼。慢慢地走出去了。

　　蘇長歌坐到紅楓樹下，把事情又前前后后理了一遍。這小啞巴不是不想殺自己，而是有所顧忌。

　　“他在顧忌什么呢？”

　　正發愣之際，大師姐白瑾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蘇長歌，眼神凌厲，口氣冰冷：“九師弟，該上路了。”

　　“上路？”

　　蘇長歌猛地抬起頭，一瞬間沒明白大師姐白瑾的意思。

　　只見白瑾稍稍有些不悅，道：“師傅她老人家，讓我送你去劍閣，莫不是你把這件事給忘了。”

　　“莫忘。”

　　蘇長歌站起身，跟著大師姐白瑾走了出去。

　　兩人一路走到廣場，大師姐白瑾才拿出那只黑紙折做的飛舟，用口輕輕一吹。紙舟竟驀然變大。在白瑾法力加持下，化作一艘渾身漆黑的飛舟。

　　梯子自飛舟落下，白瑾走在前面，蘇長歌緊跟其后。

　　在飛舟里站穩后，白瑾手掌微微顫動，飛舟開始向劍閣的方向飛去。

　　飛舟在白瑾法力加持下，飛快向前行進。白瑾依舊面若寒霜，背對著蘇長歌，她頭上的黑發隨風飄起，竟然給蘇長歌一種肆意灑脫的感覺。

　　但一想到大師姐冰冷的性格，蘇長歌縱然有話也不敢說。

　　而此時的白瑾，卻突然轉過頭道：“九師弟，你好像有話要說。”

　　蘇長歌也覺得這大師姐白瑾甚是無趣，突然就有些不想說了，于是回道：“沒有。”

　　“你有。”

　　白瑾的眼神彌漫出白色的霧氣，自她腳下，漸漸凝聚出一層寒霜。

　　這大師姐，脾氣也真是怪得很。

　　“大師姐，其實我真有一件事想請教。”

　　“說。”

　　“為何我們不御劍，而是要乘舟呢？”

　　大師姐白瑾露出一個很無語的表情，道：“你會御劍么？”

　　“不會。”

　　“那不廢話么？”

　　“大師姐可以教我。”

　　“你現在就想學？”

　　“是。”

　　“那就滿足你。”

　　話剛說完，也不知大師姐使了什么手段。偌大的飛舟竟然憑空消失，再去看時，只見一各黑色的紙舟被她拿在手里。

　　以此同時，蘇長歌的身體，不受控制急速地向下墜落。

　　無數次，蘇長歌想象過自己筑基后，御劍飛行的樣子。卻從沒有想過，會被人從天上扔下去。

　　這在蘇長歌看來，跟被白瑾扔下去沒什么區別。

　　蘇長歌感受到凌厲的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有某個瞬間，他有捏爆師傅給的逃生符的沖動。

　　但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作為一個剛晉級為內門的筑基弟子，宗門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摔死。

　　再說，就算不摔死，若他缺胳膊少腿的，大師姐白瑾也不好向師傅顧傾顏交代。更不好向宗門交代。

　　以此同時，他調動全身修為，企圖讓自己下墜的速度變得慢一點。

　　當他催動全身氣血，發現自己下降的速度確實慢了一些。不由得心里一喜，感激睜開眼睛一看，發現他現在所處的位置，還屬于縹緲峰范圍。

　　縹緲峰是青云門七座山峰最高的一座，而劍閣剛好在青云門最低處。

　　也就是說，從縹緲峰想要到達劍閣，就得經過其他山峰的地盤。當然，七座山峰，都有默認放航道。

　　只要飛舟穩穩行駛在航道上，其他山峰也不會說什么。

　　蘇長歌催動全身氣血后，雖說下降速度緩慢了一些。但還不至于能支撐他安全落地。

　　這時候，大師姐白瑾的下降的速度比他還要快，就在他快要掉下去的那一刻。白瑾一手抓住他的手。

　　被白瑾這么一抓，蘇長歌內心的安全感倍增，眼神驀然一亮，道：“謝大師姐。”

　　話音剛落，白瑾用力一甩。蘇長歌的身體被高高拋起，如一只大鳥飛了出去。

　　可沒飛多遠，他的身體又開始急速下降。

　　只見大師姐白瑾用力一沖，迅速出現在他下方，手掌往他腳掌一推。蘇長歌的身體再次飛了出去。

　　經過幾次急速下降，蘇長歌心里也不再害怕。

　　這大師姐，竟然用這樣的方式教自己御劍。看來回去得做噩夢了。

　　就在他身體再次急速下降時，他感受到身上全身氣孔正在張開。自己的身體竟然變得有些輕飄飄起來。

　　“劍。”

　　蘇長歌突然發現，自己在練習御劍飛行，腳下卻沒有劍。

　　以此同時，像感應到他的想法一般，劍閣三樓的深淵之劍，突然發出龍吟之聲。沖上云霄，向蘇長歌方向飛速趕來。

　　蘇長歌也聽到了深淵之劍發出的龍吟，抬頭一看，只見一把光芒璀璨的長劍，從云端降下。下一瞬間出現在他腳下。

　　下降的身體有了支撐，蘇長歌張開雙手，很快就掌握了平衡。催動全身氣血，腳下的劍猶如他身體剛長出來的翅膀，雖然有點生硬，但還算勉強能向前方飛去。

　　這一幕，讓不遠處的白瑾微微一愣，她眼里閃爍驚異之色。但很快她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追上在前方還不熟練駕馭腳下長劍的蘇長歌，道：

　　“雖不熟練，但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多練練就好了，一般出去我喜歡乘坐飛舟。

　　像御劍這種事情，除非是短途，路途長遠的話會耗損自身很多靈力。

　　而到了一些靈氣稀薄的地方，又不能及時給自身補給靈氣，這會顯得得不償失，有時還會因此耽擱宗門任務。”

　　話剛說完，白瑾的身體如一道青光，一閃而逝。

　　雖說大師姐白瑾沒說，但蘇長歌隱隱猜測。白瑾肯定曾經因為御劍飛行，而耗盡靈力卻不能及時補給，從而耽擱過宗門任務。

　　但白瑾不便說，他也不問了。

　　催動全身氣血，如一道流光，向白瑾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