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深處是什么......

　　這個問題有很多答案，每個人內心深處，都藏著視為生命的珍愛之物，以及......

　　那只讓你做夢都感到恐懼的怪物！

　　百米高中之上，草冠的雙眼失去焦距，高高昂起的頭顱緩緩低垂，難道他要認輸了嗎。

　　東仙要對這個結果并不感到意外，沒有人能戰勝藍染隊長，特別是在看過鏡花水月之后。

　　完全催眠確實是非常可怕的能力。

　　對于智慧生物而言，所觸、所見、所聞、甚至是大腦對環境做出的判斷，都可能是在施術者誘導下完成。

　　在這種情況下，過往的戰斗經驗只會是累贅，不能起到一點幫助。

　　如何破解鏡花水月，是草冠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假象的問題，現如今這個答案馬上就會揭曉。

　　嘶啞的吼叫在每個人耳邊響起，就像一只偷偷溜出地獄的惡魔，正在竊喜自己的降臨。

　　草冠抬起頭顱，灰白色面甲正在快速占據面容，這是虛圈眾人最熟悉的過程，從靈體轉為虛的過程。

　　他在狂笑，殘余的面容夾雜著虛化面具，看起來格外猙獰。

　　那雙金黃色豎瞳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就像是野獸在打量自己嘴邊的獵物。

　　他很挑剔，對亞丘卡斯以下的大虛不屑一顧，只在幾位瓦史托德身上停留片刻。

　　巡視一圈后，他將目光落在距離最近的藍染身上，這是他感受到最強大的靈壓，也是最可口的獵物。

　　隨著一聲響亮的吼叫，怪物頭部已經徹底完成虛化。

　　只見一對四杈開支狀的鹿角出現在怪物頭頂，臉部灰白色面具有藍金色暗紋流動。這些暗紋貼合著面具輪廓，使其看起來多了一絲威嚴，不至于過分恐怖。

　　“虛化。”

　　藍染對草冠帶上虛之假面并不意外，能夠掌握超快速再生這種能力，簡單的虛化自然不值一提。

　　可是要想憑借虛化打敗自己，未免有些太小瞧他了。

　　藍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是勝券在握的自信，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嘲笑。

　　然而下一秒，草冠揚起頭頂那對鹿角，充滿毀滅氣息的靈壓在雙角間聚集，藍染臉上自信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

　　這股力量已經無限逼近自己，能夠對他生命造成威脅。

　　“天之驕子，鐵筑的城墻，龍行，獅吼，虎嘯，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斷天地！”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幾乎是在藍染完成詠唱的瞬間，草冠的虛閃如約而至，暗藍色虛閃蘊含著能夠凍結靈魂的寒氣，不斷沖擊著斷空塑造的無形之墻。

　　暗藍色冰紋悄然爬滿墻壁，這面由藍染詠唱的高級縛道僅支撐了數秒，就化為漫天冰晶消散。

　　而草冠的虛閃威力不減，在沖破斷空之后，依舊威力十足的攻向藍染。

　　就在眾人以為虛閃能夠擊中藍染，又一面無形之墻擋在虛閃前方，竟然還有一層斷空。

　　“雙重詠唱......”

　　市丸銀瞇著眼贊嘆道：“雙重詠唱高等鬼道還能做到毫無間隔，不愧是藍染隊長。”

　　心底剛剛升起的殺意悄悄退去，藍染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時候出手毫無勝算。

　　第二塊斷空之墻依舊沒有阻擋太長時間，墻壁后方的藍染面色沉重，倒不是擔心斷空被虛閃擊碎。

　　而是他想不明白，明明已經發動鏡花水月的力量，為何無法影響到草冠。

　　鏡花水月是永久催眠，除了死亡，此生必定在鏡花水月的掌控之中。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破除鏡花水月。

　　只要受術者的靈壓親超過施術者，或者握住鏡花水月的刀體，都可以解除鏡花水月的五感催眠。

　　草冠此時散發的靈壓波動很強，但還不足以超越藍染，更不要說憑借靈壓差距破除鏡花水月。

　　至于握住鏡花水月的刀體，藍染可沒有被催眠，相隔百米的草冠怎么可能握住鏡花水月。

　　到底是為什么，藍染腦中排除一個又一個可能存在的答案：“難道......”

　　藍染揮刀迎上虛閃，靈力壓縮形成的刀壓將虛閃劈開，碎成兩半的虛閃從藍染兩側飛向身后的虛夜宮。

　　只見規模龐大的虛夜宮，在虛閃的余波下化為一座冰晶城堡，剛剛走出虛夜宮觀看戰局的拜勒崗，看著身后凍結成冰的宮殿。

　　在慶幸劫后余生的同時，強烈的屈辱感涌上心頭，明明自己才是虛圈的王者，這些外來死神到底想干什么。

　　看著右臂上的寒冰，藍染沒有立即將其震碎，這一次不是簡單的附著，而是真的有傷到他。

　　這是他百年來第一次受傷，久違的痛感竟讓他感到愉悅：“原來如此，真是了不得想法。”

　　他已經知道草冠如何破解鏡花水月，那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他腦海的答案。

　　徹底放棄自我意識，讓虛的本能操控身體，催眠是無法控制一個毫無神智可言的野獸。

　　想要達成這一步，可不是簡單的虛化就行，而是真的要將自己變成虛，變成一個新生個體。

　　果然如藍染預料的那樣，在釋放完虛閃之后，草冠的虛化進一步加深，他的前胸已經被灰白色骨甲覆蓋，一個拇指粗細的黑洞正在胸腔中央擴張。

　　虛化還在進一步加深，從腰部脊椎向下蔓延，一條粗壯有力的尾巴掙脫尾骨束縛，肆無忌憚的在空中揮舞。

　　莉莉妮特睜開眼，看到正在完全虛化的草冠，驚恐的合不攏嘴，指著天空顫顫巍巍地說道：“是那個家伙！！！”

　　回想起當初和草冠剛見面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

　　那時候草冠還有人性尚存，在人性面的協助下，她和史塔克才僥幸救回草冠。

　　而這一次，草冠的人性面完全靜默，沒有什么能束縛這只怪物。

　　莉莉妮特抓住史塔克的手掌，寬厚的掌背讓她感到稍許安慰。

　　史塔克沉默不言，他現在只希望草冠所言都是真的，否則他真的要失去草冠這個朋友。

　　虛化還在繼續，蒼白的骨質鎧甲已經蔓延到雙跨，草冠的靈壓越發強悍，它正在進行最后的蛻變。

　　“你這是算準我會救你嗎。”

　　藍染自問自答地說道：“看到如此完美的作品在我眼前消亡，對于一名科研人員而言，真是一件比死還要殘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