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國美術館回來,李云的眼中不時閃過徐悲鴻的墨色奔馬、齊白石的鮮紅壽桃、吳冠中的大氣鮮活的江南水鄉。
回到了現代的酒店,李云反而有點不適應。
他怔怔地看著酒店房間的墻壁,依然時不時的閃現奔馬、壽桃和江南水鄉。
“怎么啦?丟魂啦。”雨菲笑著對李云說。
李云揉了揉眼睛,說:“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大師的作品,有點暈。”
“那你看到什么啦?”雨菲湊到李云面前,問。
“鮮活,精髓,”李云結結巴巴地說,“鮮活的精髓。”
雨菲笑著說:“那叫經典。”
“不能簡單的說是經典,”李云依然結結巴巴地說,“有一種深厚的…深厚的體悟,體悟。”
“你還懂這個?”雨菲問。
“不太懂,”李云回答,“但是想多懂一點。”
“哼,現在人的生活節奏那么快,”雨菲說,“你想多懂一點深厚的經典?”
“愿望唄。”李云無奈地回答。
“晚上,我們去一個好地方。”雨菲俏皮地提議說。
“哪兒?”李云問。
“南鑼鼓巷,朋友推薦的。”雨菲說。
“你以前去過嗎?”李云問。
“沒去過,”雨菲回答,“就算去過,也沒和你一起去過。”
“那倒是。”李云開心起來。
傍晚時分,兩人坐著地鐵到了南鑼鼓巷站。出了地鐵口,就看到密集的人流朝著南鑼鼓巷涌去。
李云和雨菲跟著人群走了過去,只見門口站著幾個敦厚的保安。
灰墻古檐,店鋪林立,有的是小吃,酸奶、豆汁、京味糕點;有的是文創,搪瓷、京劇臉譜、貼畫;還有的是紀念品,陶瓷、琉璃、玻璃罐……
兩人走走停停,不時地看著店面的各種招牌、擺設。
不多時,天就黑了,各樣的燈亮起來。
這巷子里,最多的就是紅燈籠,各種紅燈籠掛在街上,大圓的、長肚的……在各種燈的照耀下,玻璃罐顯得格外晶瑩、透明。
周圍的人很多,來來回回的,在每一個地方,都呆不久。
墻上不時閃過“名人故居就在巷內”,雨菲拉了拉李云,說:“要不我們進巷子里,看看名人故居吧?”
李云看著身邊擁擠的人群,點頭說好。
兩人沿著指示牌朝著小巷子深處走去,這里的人果然少多了。
只是巷子里有些黑,走了一會,才發現名人故居已經關門了,附近的人家正在門口聊天。
“可惜了。”雨菲說。
“沒關系,或許將來還有機會再來。”李云樂觀地說。
“這小院子,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住的四合院。”雨菲輕輕地說。
李云看著這灰撲撲的巷子,找不到感覺。
“你知道嗎?這巷子已經好幾百年了。”雨菲說。
“確實有點年代了。”李云回答。
“我知道你對這里沒有感覺。”雨菲看著幽深的巷子說。
“也許就像古琴吧。”李云回答。
“你說得對,這里就像古琴。”雨菲說。
“你這么說,我反而有感覺了。”李云感受著古樸氣息中清涼的空氣。
“這話可是你先說的呀!”雨菲提醒說。
李云笑了,說:“時光就是那琴師,我們就是那曲子。”
“什么意思?”雨菲問。
“相聚在古琴里。”說著,李云就把雨菲摟在懷里,深情地望著她。
雨菲挺立在李云懷里問:“你說的是‘琴瑟和鳴’嗎?”
“什么琴瑟和鳴?”李云反問,“那——我們誰是琴,誰是瑟呢?”
“說你不懂吧,你又懂一點,”雨菲搖了搖頭說,“說你懂吧,你又懂得不深。”
“沒聽懂。”李云直白地回答。
“現在的人呢,喜歡讀唐詩宋詞,卻不愛讀詩經。”雨菲振振有詞地回答。
“詩經里又說什么啦?”李云好奇地問。
“詩經有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雨菲一字一頓地念。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李云饒有興趣地重復著,“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說得好!”
“好什么呀!你還得多學幾年才行。”雨菲撒著嬌,數落著李云。
“有你在,學一輩子都行。”李云摟著雨菲,深深地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想得美!”雨菲淺淺地笑了,雖然這么說,心里確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