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此酒某有大用,爾等誰也不準偷喝,違者軍法處置!”看著士卒們一個個聳動著鼻子,呂布就知咋回事兒。
漢代娛樂生活極其困乏,飲酒便成了逃避現實、縱情玩樂的一種享受。尤其對于枯燥貧寒的士卒來說,更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想到這里,又覺堵不如疏,便再度開口:“爾等也無需過于執念,日后但有慶功宴,這天賜佳釀必不會少。”
“萬歲!”士卒匠人這才轟然應諾。
光禁止不給留個念想,士卒心底肯定會抵觸。保不準有些腦子軸的,還會做出什么蠢事兒。
荀彧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向呂布問道:“中郎將,這倒入兩壇酒,才蒸出不足一壇。若再蒸三遍,出來的豈非更少?”
“的確如此。”
呂布嘆息,也知道荀彧為何蹙眉了,道:“釀酒耗費的糧食已不少,再蒸餾出來更是糧食精,自然少之又少。”
然后,他又開口:“某知道文若很急,但建議你先別急。”
“雖然這量少了,度數卻上去了。只是喝的話,那些該到什么程度醉的家伙,還是會什么程度醉。”
說著,舉起手中的酒瓢:“不信的話,文若可以嘗嘗。”
荀彧接過酒碗,看著里面清澈甘冽的酒水,當即大奇。又深深嗅了一口,只覺滿鼻酒香縈繞。
從未聞過如此濃烈酒香的他,不由有些意動,然后如喝普通漢代酒一樣,仰脖便給干了下去。
呂布都驚了。
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見荀彧身子猛然一怔,提肛收腹。英俊儒雅的小臉兒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嘴巴緊緊閉著,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果,果然如中郎將所言。”許久之后,他才長長地吐了一口酒氣,言道:“如,如此屬下就放心了。”
“也別太放心。”
誰知,呂布又開始嘆息,道:“光想著禁酒是行不通的,只有讓大漢的糧產數不勝數,極度富足,多到釀酒都用不完,文若才可真正放心。”
“中郎將已知屬下所憂?”
“當然。”呂布點頭,道:“此物雖有大用,但若到了不知節制之人手上,恐還會與民爭活命的口糧。”
“故而,某才遲遲不愿弄出來。”
“那中郎將為何此時,又要弄出來?”荀彧不解。
呂布便一臉羞愧,不好意思地回復道:“在,在義父那里說漏嘴了......何況,不弄出這些,某又怎么能得來文若?”
荀彧當時滿心的感動:那我可真得謝謝你啊!......合著按你的說法,以后萬一出了差錯,我還得替你背起這口大黑鍋?
有人沖冠一怒為紅顏,而你弄出這玩意兒,就是為了得到我?
那千百年后,我在史書中是個啥形象!
想到這里,他當即開始在心中祈禱,祈禱那個糧產數不勝數,極度富足的時代能早點到來。
但理智又告訴他,那時代恐怕會很久遠。
“放心好了,不會太遠的。”
還藏著各類高產作物種子的呂布,對此卻信心十足,道:“文若放心,有生之年汝一定會看到的。”
“且到了那一日,還會發現下一代的年輕人,他們竟然都不愛喝蒸餾酒了......”
“期望如此吧,屬下可不想當那千古罪人......”
荀彧苦笑一下,步履踉蹌得往回走:“其他事務屬下都安排了,今日便且到此,中郎將愛干嘛干嘛去吧。”
看著荀彧的背影,呂布不由搖了搖頭,笑道:“酒是糧食精,越喝越聰明。文若這酒量不行啊,得練!......”
“哼,偷了我家的大黑鍋,還不想背怎么行?”
“還想讓我這個領導給你打工?......白日做夢。”說完扔掉酒瓢,便回中軍營房里摸魚了。
然而,像他這么出眾的男人,無論怎么躲或躲到哪里,都會像黑夜里的螢火蟲一樣,亮的星明,亮的耀目。
總有人和事兒,會主動找到他的。
就在呂布準備烤烤火,再睡個回籠覺時,魏續過來了:“主公,李長史來訪。”
“李長史?”
呂布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李儒?......他來干什么?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讓他進來吧。”
然后李儒一進來,臉笑得就跟狐貍偷到了雞一樣,拱手道:“奉先吶,此番某能得償夙愿,全靠汝運籌帷幄,感激不盡。”
說著一揮手,便有兩人抱著錦盒上來。
呂布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文優兄,你這是什么意思!.......禮到了就行了,人還來什么來!”
李儒當時一愣,有些遲疑道:“奉先,說反了吧?”
“沒有。”
呂布卻堅定搖頭,道:“某這人辦事兒,向來喜歡簡單干脆。汝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禮我就收下了,人可以走了。”
說著,還真親手接過了錦盒。打開后看到滿滿的珠玉,不由喜出望外。
李儒鼻子都快氣歪了:“呂奉先,某還有事要與汝商量!且這禮,也不是白送的!”
一聽禮可能還會被要回去,他這才客氣起來,連連招呼道:“哎呀,文優兄一點都不幽默,愚弟不是跟你說笑么......”
“來,快來坐,多喝點熱水,剛燒開的。”
看著呂布前倨后恭、仿若變臉的神功,李儒不由哭笑不得。
坐下搓手烤烤火,輕啜引兩口熱水后,才道:“奉先,太尉......哦,很快就要改稱相國了。”
“相國?”呂布一愣,記得歷史上是有這事兒,但好像是十一月份才發生的。
“嗯。”李儒便點頭,笑著道:“說起來,這還得拜你所賜呀。”
“拜我所賜?”
“不錯,之前汝不是建議太尉認董承為親,然后借外戚的身份執掌朝堂么?”
李儒看著呂布,一副高山仰止外加感激的神色:“某就是因辦好了此事,被太尉遷為了長史。打聽過后,才知是汝的提議。”
“哦......你的事兒不用多說,快說說相國是怎么回事兒?”
李儒端著陶碗,突然有種將熱水潑呂布臉上的沖動:到底會不會聊天兒?......如今汝對待某的態度,越來越敷衍,簡直就像章臺里那些穿好袍服后的男人。
章臺,其實就是青樓。
漢代青樓產業還沒有唐宋時期興盛,也沒青樓的說法。蓋因前漢長安城有章臺街,是青樓集中之處,時人便以章臺稱呼煙花場所。
但畢竟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咽下這口氣,道:“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董承上書朝廷,奏明太尉乃外戚身份后,朝堂上一片嘩然。”
“那些彈劾質疑之聲,瞬間甚囂塵上。”
“然太尉已大權在握,兵權更是穩固。”說到這里,李儒忍不住還笑了一下,道:“其中,還有個插曲。”
“就是袁隗擢升他的侄兒袁術為后將軍,連跟太尉對峙的勇氣都沒有,畏懼逃到了南陽......”
“然后呢?”
“然后太尉又借此機會殺雞儆猴,將質疑董承的種劭由侍中貶為議郎,還有那個口無遮攔、整日大談仁義道德,或明或暗指摘太尉的孔融,也被任命為了北海相。”
“然后呢?”聽到這里,呂布神色漸漸凝重。
“然后經過這番操作,那些公卿大臣也看出朝中是何人說了算,再不敢多言。太尉便順勢稱病,晾一晾他們,看他們會如何是好。”
說到這里,李儒又鄙夷笑了一下,才繼續道:“結果,很快便有尚書蔡邕上書,言太尉有匡漢再造之功,當為相國。”
“義父同意了?”
“還沒。”李儒便笑,然后看向呂布:“不是奉先提議太尉,要三推三讓么?......”
“我?......”呂布大驚:怎么好像啥事兒,都跟自己有關?
我難道成了歷史劇情助推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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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于深秋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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