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步錯步步錯
四聲槍響后,整個碼頭詭異的安靜下來。
對于在場處于狙擊射界的所有人來說,這份安靜更加令人窒息。
貝爾摩德抱著昏睡的江戶川柯南,警惕的從車尾僅僅露出一絲視野。
多少年了,她從未如此緊張過。
在她的盤算中,她化妝成茱蒂·斯泰琳調離了碼頭上的所有FBI,那些蠢材也一如既往的上當。自己剩下的只需要從阿笠博士家等待茱蒂·斯泰琳帶走雪莉自己跟上就行。憑借自己的舔狗卡爾瓦多斯提前設伏,在這碼頭了結她們。
被這個FBI的女人攪局,自己化妝成新出醫生也被她看破。最糟糕的事也來了,車里的雪莉是她的小偵探。
貝爾摩德從掀起褲腿,抽出綁在小腿上小巧的勃朗寧1906手槍。她的壓力很大,不出意外,集裝箱附近的另一個人應該就是赤井秀一,卡爾瓦多斯第一槍的時候應該就被干掉了,必須離開這里,對方明明有可以毫無顧忌擊殺她和在場所有人的能力卻沒有肆意開火。貝爾摩德看了眼懷里的男孩,內心暗罵一聲臭小子。
她已經不在意那個FBI女人的死活了,再多拖延一會光流血都能耗死她。自己的小手槍連不足五十米的赤井秀一都產生不了威脅。
正當貝爾摩德決定賭一把開車帶著柯南硬沖出去的時候,
就聽到了那個FBI女人低聲念叨的話,貝爾摩德控制不住地吸了口涼氣。
“豫讓,是你嗎?”
不可能!那個殺手已經退休多年了!貝爾摩德很想反駁,但是又想起剛剛的四槍,又有點底氣不足。
四這個數字,尋常人也許會迷信不吉利,但是對于游走于黑色的這幫人來說,這十余年里,4就是一個喪鐘。
如果那個幽靈狙擊手真的是豫讓,還有比這更壞的消息嗎?貝爾摩德苦澀的抿了抿嘴唇。
“砰!”這一槍打在標志607的后輪上,車身隨之一歪。
貝爾摩德不敢動彈,這一槍仿佛在告訴她。
I’m watching you.
而對于茱蒂·斯泰琳,這一槍仿佛是在回應她。
I’m here.
茱蒂感受著身體的溫度和體力緩緩流失,指尖的冰涼提醒著她身體狀況的糟糕。茱蒂痛苦的呼吸著,顫抖著摘下了眼鏡。
她放棄了。
茱蒂微微仰著頭靠著車門,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她也不再按壓傷口阻止失血。
她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但也無所謂了。
“動手吧,這是最好的選擇,豫讓。”茱蒂低喃著,意識似乎在緩緩的遠離。“我不想再欠著你了。”
最好的選擇?兩年后同樣的話深深刺痛了豫讓。
因為你沒得選,因為你不想欠著我,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他媽怎么會是最好的選擇!
豫讓快速一槍,試圖沖過空地到達下一片集裝箱掩體的赤井秀一被這一槍打的身子一歪。
赤井秀一嘆了口氣,扔下來福槍,站直身體看向塔吊,剛剛的一槍明明可以直接殺了他卻精準打在手里來福槍的槍管上。赤井秀一看著扭曲的槍管,他犀利的狙擊在今晚被狠狠打擊了。他可以在700碼內無往不利,甚至可以擊穿硬幣,然而今晚的這個神秘人目測至少800碼,憑借高打低的優勢每一槍都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灰原哀內心焦急不已,剛才的一發槍擊打碎了出租車左邊的后視鏡,嚇得司機急剎車后掉頭就走。此刻已經遠離港口的她有心無力。打著哆嗦的出租車司機聲音顫抖著安慰自己也安慰著后排并不需要安慰的灰原哀。“小妹妹,別別別怕,大叔我我這種場面見得多了,黑幫火并嘛,很很很正常。大叔我年輕時候也是有見識的。”
不管灰原哀有多么不甘心,今晚的舞臺上注定沒有他的表演空間。
貝爾摩德焦急掃視四周,原本為了埋伏FBI和雪莉的無天無地之所成了自己困局,正當她下定決心護住要害跳海逃生時。
深藍色的標志607后備箱被從內部打開!
不可能!為什么!
對貝爾摩德而言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從那天看到茱蒂老師衛生間鏡子下照片開始,毛利蘭就在擔憂中渡過,直到今晚她下定決心想要去找茱蒂老師對峙,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知路過阿笠博士家卻看見茱蒂老師下車敲門。想要弄清楚茱蒂老師目的的毛利蘭悄悄的鉆進后備箱。只是后備箱空間有些悶熱狹小,呼吸不暢,等毛利蘭聽見槍聲醒來時已經是豫讓開槍擊穿車胎讓車身歪了一下的時候。
毛利蘭目光堅決,從后備箱躍出,拉開空手道架勢擊拳踢腿,失神的貝爾摩德放下柯南倉促接招,只兩下兩人就完全暴露在車身掩體外。
貝爾摩德亡魂大冒,硬吃了毛利蘭一拳撲過去將她推回車尾后。
顧不得自己的天使撞在堅硬的車身上發出一聲痛呼,正要做戰術閃避時,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這是今晚的第六發狙擊。
盡管有防彈內襯的保護,這發沖擊巨大的狙擊彈依舊強勢的擊碎了防彈內襯,貝爾摩德感覺自己的肋骨斷掉了三根,五臟六腑火辣辣的難受。
貝爾摩德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天使,脫掉外套困在胳膊上護住頭部,踉蹌地沖向碼頭邊。
“砰!”
一捧鮮血從貝爾摩德小腿爆開,貝爾摩德摔倒在地,憑借自己的意志,貝爾摩德借著拉栓換彈的間隔翻身摔進海里。
豫讓沒有繼續追擊。他不再隱藏,抱著青睞在塔吊上緩緩站起。
烏云散開,一輪滿月終于在今夜散發出皎潔的光輝。
茱蒂·斯泰琳最后的意識便是這一幕。
他背對著那輪明月,站在遠處塔吊的平臺上,她幾乎看不清那個人影,但她知道那就是他。
總說人在臨死前會想起自己最愛的人。
茱蒂·斯泰琳終于承認了,自己是愛著他的,不管他叫喬南還是豫讓,無論他現在是汽修老板還是殺手。
“可我·····或許······真的愛你······”
茱蒂閉上眼睛,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赤井秀一看著遠處塔吊的人速降落地,思索著什么。
一輛甲殼蟲慌慌張張的開進碼頭,計劃里負責接應新一的阿笠博士蹩腳的扭著車身躲避不存在的狙擊子彈。
毛利蘭緊緊懷抱著柯南,誤以為自己中槍嚇暈過去。
柯南因為那根麻醉針還在昏睡。
一場原本盛大的,滿月下的多方謀劃匆匆落幕。
豫讓橫插一手打亂了所有人的布局。身負重傷的貝爾摩德在一處淺水洼地濕淋淋的爬上岸,堅挺的諾基亞在發送完短信后才黑屏罷工。不多時,黑色的保時捷356A在路邊停下,琴酒看著重傷昏迷的貝爾摩德冷哼一聲,將她抬進保時捷后座,發動車子離開。
出租車司機在灰原哀的“硬核建議”下還是報了警。
警笛聲遠遠傳來。
豫讓一身黑西裝,背著青睞,提著吉他包,戴著黑色的速降手套,冷硬的從赤井秀一身邊路過。
赤井秀一摸了摸鼻尖,這種失敗的滋味,還真的久違了。
豫讓來到茱蒂·斯泰琳身前,簡單查看了下傷勢,伸手掀開茱蒂襯衫的下緣,破損的衣服粘連著鮮血扯動傷口。昏迷的茱蒂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哼哼。
“所以,你就是豫讓,”赤井秀一在身后試著搭話。
豫讓仿佛沒聽見一樣,深深的看了看茱蒂·斯泰琳蒼白的臉,伸手輕撫。
從自己沒法扣動扳機殺了她的那一刻,豫讓就清楚了,自己逃離漂亮國也好,在米花町的日子也好,都不過是他為了逃避那段失敗的,可笑的······
甜蜜的愛情。
豫讓掏出一張止血貼,在茱蒂的手上蹭了幾下確保留下指紋和鮮血后貼在傷口處。又看了看毛利家的兩個孩子,只是昏過去睡著了沒有受傷,也不知道該說他們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
“你這次擊殺了干部卡爾瓦多斯,重創了貝爾摩德,組織不會放過你的。”赤井秀一勸說道。
“你的退休生活就要一去不復返了。”
豫讓終于回頭看向赤井秀一,譏諷道。
“怎么?要我和你們聯手?你們甚至連內部的鼴鼠都沒抓到。”豫讓將青睞拆解放回吉他包里。“FBI的王牌銀色子彈只有這種水平,然后呢?接著用茱蒂·斯泰琳做美人計出賣身體換取我的幫助嗎?”
面對豫讓充滿惡意的言語,赤井秀一無話可說。
豫讓背好吉他包,收回碼頭地面縫隙里的竊聽器,轉身離開,“我的意愿,我的情感從來都不是你們自以為能把控的東西。”
“這就是傳說中的豫讓的承諾?”
“這是警告,對你們也適用。”
在越來越近的警笛聲里,豫讓消失在集裝箱碼頭的黑暗里。
赤井秀一嘆了口氣,“那么,該怎么和霓虹警方解釋這一地雞毛呢?未經報備的FBI出現在霓虹境內,那幫公安恐怕會咬著這點不放吧。”
赤井秀一彎腰拾起貝爾摩德遺留的損壞的手槍,返身撿起槍管扭曲的來福槍,急匆匆的離開了現場。
“快!把傷員先送上救護車!”下車后發現都是熟悉面孔的佐藤美和子警部補大聲指揮醫護人員救人。“高木!千葉!你們帶人封鎖周圍,敵人有槍,務必小心!”
“是!”
目暮警部帶著白鳥警部補去了客輪碼頭,出航的幽靈船活動上死了人,兇手雖然被控制但還需要警方進一步交接。誰知道又收到一個出租車司機的報警,碼頭有人開槍,佐藤美和子只好扛起大梁帶隊出發。
——與此同時——
金發深色皮膚的男人合上翻蓋手機。
“貝爾摩德負傷被boss召回了啊,看來是遇到了相當棘手的敵人啊。”男人熟練的給手機換上另一張電話卡,開機輸入號碼撥通。
“風見,今夜組織行動受創,查查今晚又沒有什么線索。以及······”
“看看那幫不守規矩的FBI是不是又來我們的地盤上撒野了。”
——米花中央醫院——
“可惡!可惡啊!”從麻醉針效果里醒來的柯南不甘的捶著床,他的一切計劃除了開始假扮灰原哀和拜托老媽給服部平次化妝登上幽靈船之外剩下的全部失敗,結果到頭來除了一個貝爾摩德的真實相貌外什么也沒得到,就連貝爾摩德的相貌這點也可以說是個無用情報。
茱蒂搜查官剛手術完還昏迷不醒,來詢問他發生了什么的佐藤警官被他用被迷暈了什么都不知道為理由打了個哈哈遮掩過去。
最重要的是小蘭,她今晚確實的出現在了組織的視線里。
雖然不知道為何那個千面魔女貝爾摩德為何對他們態度不一般,但是不能一直僥幸。
“到底是誰!誰打亂了我的計劃!”柯南咬緊后槽牙。
人越是工于心計,機關算計,就越會容易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上失敗。
這是他變小后,距離組織最近的一次。
卻失敗的那么徹底。
——平家忍忍壽司店——
豫讓歸還了魯伊安的本田NSR250機車。
“再見,豫讓先生。”
“再見,魯伊安。”二人點頭示意,豫讓徒步離開,慢慢的走回歷史的車輪。
豫讓脫掉西裝,換回平日的休閑服,提著包走進地下室。
豫讓慢慢的取出一個個零件,細致的擦槍。
他今夜打破了自己的常規。除了擊傷茱蒂·斯泰琳的那個槍手之外,他沒有像從前一樣槍槍致命,而是留有余地。
魯伊安說的對,退休真的會磨損掉一個殺手的斗志。
“可這也是我選擇的生活。”
豫讓收起箱子,放進地下室貨架一排排的汽修零件中。
豫讓走進浴室,一番沖洗之后出來的還是如今歷史的車輪汽修店老板上杉春馬。
米花町5丁目,毛利小五郎坐在出租車上焦急地催著司機,索性讓司機停車一把拉開他自己開車,在司機的驚怒大罵中飛向米花中央醫院。
米花中央大廈地下停車場。
赤井秀一劃燃一根火柴,點燃嘴里的香煙。看著夾在電臺上的灰原哀的照片沉默不語。
后座上,詹姆斯·布萊克摘掉眼鏡揉了揉眉心,“所以,這一次因為豫讓攪局,我們又讓組織干部逃脫了。該死的,當年我們就該排人圍殺他。”
赤井秀一叼著煙,面無表情。
“做不到的,除非調動軍隊。何況我們專項行動組沒有直接調動一支海軍陸戰隊精英的權利。800碼還不是他的距離上限。”
“赤井,你是我們的王牌,絕不能因此丟掉自信心。”詹姆斯寬慰到。
“我是在欣喜,因為我從來沒見識過如此距離上的精準狙擊,我能達到700碼很久了,見識過豫讓的狙擊后我認為還能再進步。”赤井秀一回答道。“我更在意的是豫讓的態度。”
“哦?莫非你有什么發現?”詹姆斯好奇。
“他似乎······”赤井秀一回憶著,組織著措辭“他似乎變得軟弱了。我以為他會更直接的一槍殺了我和貝爾摩德,”
“就像他干脆利落的擊殺卡爾瓦多斯一樣。”
“詹姆斯,我認為,他對茱蒂·斯泰琳還抱有一份感情。”
是了,就是這份心思。赤井秀一肯定著。
就像他對明美那個傻女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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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亞桑
柯南:我不做人了!豫讓! 柯南豫讓都在秀,只剩貝姐在挨揍。 貝姐:麻了,干兒叛逆傷透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