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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邊

教堂邊

Broy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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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10-14上架
  • 5890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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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標題章節

教堂邊 Broy 5890 2022-10-14 15:47:42

  “我的圣母瑪利亞啊,教堂邊怎么會出現這樣的人!”尤利婭站在塞拉格神父旁,望著臺階下落魄的女人驚呼道。這是尋常所見不到的風景,女人疲頹地坐在大理石板旁,用她那勞動人民特有的碩大的手掌托著自己殘缺的尊嚴,有氣無力地朝著天空望去,但雙眼卻牢牢緊閉。

  “哦我親愛的女士,是什么風把您吹到這兒來的?”尤利婭快步上前,向眼前的女人詢問道。

  女人對尤利婭的殷切不聞不問,仍自顧自地閉目養神。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是扎別愛爾斯卡夫人吧。光臨寒舍,有失遠迎。”塞拉格神父下了臺階,來到扎別夫人跟前,彎下腰打算將她扶起來。倒也算我們偉大的神父平日里對鎮民盡職盡責,為了不與這樣的名聲執拗而名滿整個鎮子,扎別夫人起了身,拍了拍工褲上的積灰。

  說到這里,我們就不得不談一下這個扎別夫人的來頭。她的來頭可不小哩!她本是波德拉謝小鎮上的一名紡織工人,平日里倒也安穩生活著。可近日來聽說工廠主德奈西格從印度帶回來大批工人,他們像一頭頭不知疲倦的牛一樣沒日沒夜地工作,而且,竟然只收取一半的工錢!這可讓扎別夫人這批本土的紡織工人們憂心忡忡,有些勇敢的工人找上德奈西格,質問他這樣破壞市場的行為,向他討要一個交代。可跋扈的工廠主哪聽得進這些譖言,喚護衛叫他們打發走了。

  對于這樣的結局,扎別夫人自然是無法接受的。當天晚上,她抱著早些天織壞的紡織品,獨自一人來到德奈西格的宅邸。她在門口大聲叫喚,對著大門高歌:“陰沉眼里沒有眼淚,他們坐在織布機前,咬牙切齒!”

  “我的扎別愛爾斯卡,這么晚的天,瞧瞧您這是來作甚?”管家拿儂打著煤油燈,匆匆忙來到門前迎接這名不速之客。

  “我是來找德奈西格的。”

  “吼吼,我親愛的夫人,難不成來到卡西米爾莊園尋人還能是來找管家拿儂的?所有人來這都是為了找德奈西格先生的。可是您瞧這天色,怕是連上帝也想留一分清閑,您還是請回,明日再來吧。”

  “先生,這件事十萬火急。”扎別夫人托起懷中織壞的織品,借著門縫傳來的燈光,向拿儂展示,“這些都是那群印度佬的手筆,您說他們才來工廠幾天,竟如此怠工,浪費多少織料!”

  德奈西格先生平日里便尤為吝嗇。早些年為了省下工廠錢,在莊園內設置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棚子,工人們杵在密不透風的棚里工作,拿儂便是其中最賣力的一名紡織工人。后來生意越做越好,德奈西格太太實在無法忍受緊鑼密鼓的嘈雜聲,和德奈西格大吵一架。為了保住名聲,他迫不得已在鎮子北邊建立了一家紡織廠。住在南邊的德奈西格,美其名曰為妻子所打造的幸福的距離,但實際上,北方的地價更便宜。

  拿儂是知曉的,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張羅著扎別夫人往候客室等待,自己去招呼德奈西格了。

  扎別夫人作為大棚時期的紡織工人,對這片莊園熟悉至極,可進入宅邸還是生平第一次。她環視四周,發現這所宅邸內部與自己所想的大相徑庭。上了百年的屋子,據說是當年拿破侖占領德意志后,來波德拉謝度假時期建造的。有些地方,屋子的橫木蓋著石板,在不大結實的墻上勾勒出藍色的圖案,木料支架的屋頂,年深月久,往下彎了;日曬雨淋,椽子已經腐爛,翹曲。有些地方,露出破舊黝黑的窗檻,細巧的雕刻已經看不大清,窮苦的女工放上一盆石竹或薔薇,窗檻似乎就承受不住那棕色的瓦盆。扎別夫人所處的候客室,還有些法蘭西的影子,一邊是墻壁粉得很粗糙的,搖搖欲墜的屋子,還是工匠賣弄手藝的遺物;半圓形門框上的貴族徽號,受過了往年革命的摧殘,還看得出遺跡。

  “先生,扎別愛爾斯卡夫人有急事找您。”

  辦公室大門緊閉,兩側的騎士雕像赫然聳立,看盔甲像是1440年哥特式的,由某位德意志巧匠鑄造而成,鈑金加工敲打出修長的棱角,裱上一層金邊,即使在暗淡的燈光下也能依憑棱角的反光熠熠生輝,莊嚴外溢著奢華。

  不多時,一名先生從門中出現。他身高五尺,臃腫,橫闊,上衣被整個撐起來,因為長時間的閑置,領口處的紐扣連同布料一起往外翻,搖搖欲墜,仿佛隨時能掉下來。臉圓圓的,烏油油的,有痘印;下巴連著脖子,像一塊腫瘤;嘴唇沒有一點曲線,緊閉著看不到牙齒;眼皮是塌的,漏出半截眼珠,他望向你,總像是斜著眼的,看上去高傲冷漠。

  “扎別夫人?”德奈西格象征性地整理領口,歪過頭示意拿儂,“她有什么急事?”

  拿儂弓著身子,上前靠近老爺。

  “她說印度人在您的工廠怠工。”

  德奈西格眨了眨眼,思緒在腦中快速飛轉。老狐貍連忙回到辦公室,并囑咐拿儂:“你拿點東西款待夫人,我隨后就到。”

  德奈西格的辦公室有一條密道,這事兒只他一人知曉。這天晚上,當拿儂為扎別夫人沏茶時,他獨自一人駕上馬車,飛快的向小鎮東邊跑去。

  小鎮并不大,眨眼間,德奈西格便到達了目的地——翻譯官臺·格拉桑的家中。這名翻譯官出生于法蘭西一處小鎮,年輕時一腔熱血來到巴黎,勢必要在這榮華富貴中打造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來到碼頭,幫忙搬卸貨物,每天能收到1法郎的報酬。某天搬運貨物時,他聽到水手交談,說有個德意志富商在巴黎尋找一名印度翻譯,準備出航去干票大的。臺·格拉桑雙手合十:“我愛您,我親愛的上帝。”他深知這是一次完成理想的機會,辭了搬運的工作,租下一處破爛的馬廄,潛心學習印度語。上帝總會眷顧努力而虔誠的信徒,他深得德奈西格喜愛,離開巴黎,隨他一起前往印度。

  “我們說好的,親愛的臺...臺·格拉桑,織品一賣,50萬法郎,每...每年。”德奈西格用他蹩腳的法語,語重心長地說道。

  “當然,先生,我們說好的,您每年會給我50萬法郎。”

  德奈西格見臺·格拉桑沒什么反應,又說:“都是,瞻仰您...您的,福...福氣。”

  這個老狐貍精!為了把自己的思想深藏起來,不遠萬里從波德拉謝趕到巴黎,找尋一名會印度語的翻譯。今晚,他就著蹩腳的法語,莫名其妙地兜圈子,讓別人以為他不會說,教人吃下善心的虧,替他打主意。

  “您且放心,那些印度人蠢兮兮的。今兒我去取工作匯報,工隊的領頭用法語向我問好,還以為這兒是法國呢!”

  可憐的印度人!他們分不清德國和法國,分不清塔勒和法郎,一群高盧人帶著一個日耳曼人出現在他們跟前,于是這個日耳曼人成了高盧人;當這個日耳曼人帶他們回到日耳曼,他們以為自己到了高盧。他們把德意志當做法蘭西,把柏林當做巴黎;他們不懂法語,也不懂德語,當臺·格拉桑面帶微笑,操持一口流利的印度語向他們展示那位包吃包住的救世主,他們便愿意相信這位友好的“同胞”,相信眼前樂施好善的主子。直到現在,即使是廠里負責打掃的工人,每當談起臺·格拉桑和德奈西格大人,也不忘低頭祈禱,感謝他們為自己提供的工作和報酬。

  可憎的扎別埃爾斯卡!德奈西格拯救了大批露宿街頭、奄奄一息的印度人,他為他們提供工作和報酬,提供住所和食物,而印度人也愿意為他工作。賞心悅目的善舉,連塞拉格神父,哦不,甚至說是戈斯特主教乃至上帝見了,都會拍手叫好,在坊間口口相傳。而她只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栽贓陷害這些樸素的勞動人民。

  好在我們的織廠主向我們證明了自己不只有身上的肥肉,還有那精明算計的大腦。德奈西格拿起匯報,抬起下眼皮,搭上本就塌陷的上眼皮,聚焦目光,有板有眼地,逐字逐句對照。好家伙,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全明白了。匯報中,扎別夫人近幾日的工作表現非常差,花掉幾十上百千克的原材料,合格的量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這哪是消極怠工,分明是要了吝嗇鬼的老命!

  德奈西格全身抽搐,汗毛顫栗;塌掉的上眼皮像是提前感知到危險的海燕一樣,一股腦溜走了,露出兩枚鬣狗似的怒瞳,隨著憤怒的燃燒逐漸收縮;嘴角起了些弧度,似笑非笑的;肉瘤拖著衣服有規律地擺動,領口處的紐扣又因此松動了些。

  “他要吃人了?”臺·格拉桑回憶著自己犯下的過錯,祈禱不會聯想到眼前的男人。

  “時候不早了,臺·格拉桑,我想我該回去了。”

  “好的先生,祝您一路平安,愿上帝保佑您。”

  臺·格拉桑心舒一口氣,上前扶起德奈西格,一路送他上馬車。

  “再見先生。”

  德奈西格決定給扎別夫人一個下馬威,他并沒有順著密道回辦公室,徑直過了大門回了宅子。

  拿儂一看德奈西格從正門回來,心想大事不好,老爺本是回了辦公室,怎么從大門回來了?他跑到女仆長夏爾跟前,詢問她是否見過德奈西格出過大門。

  “我未曾見過老爺在今晚出門。”

  “你最好給我說實話,夏爾·拉格斯特。我要是丟了工作,你也別想好過!”

  這里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拿儂和夏爾的故事。他們同扎別夫人一樣,也是大棚時期的工人。當年女主人迫使德奈西格建立工廠,將工人遷至北方后,莊園一片狼藉,花園里,車道上,遍地擺放著紡織廢料,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特有的硝煙味,整個莊園百廢俱興。這時,拿儂和夏爾嗅到了機遇的味道。他們主動請纓,免費幫德奈西格收拾殘局,最終攀上枝頭,從紡織工人一躍而成了管家和女仆長。雖然工資沒漲,但他們心頭美得很,早已是麻雀變鳳凰,成為了宅邸的一份子。

  管家拿儂主要服從于德奈西格,負責公務上的事,譬如安排與翻譯官臺·格拉桑的會議,或者陪同老爺一起出差,訓練護衛隊等等;夏爾則對夫人唯首是瞻,負責起居方面的事。今晚這場意外,對拿儂來講是天災。老爺獨自駕馬車從大門回來,整個宅邸的人都瞧見了,豈不就是拿儂這做管家的不是?拿儂開始焦慮,他好不容易成為他們的一員,在大街閑逛,鎮上誰不向他打招呼,親切稱呼他“拿儂管家”,就算是以前織工隊里最霸道的隊長,現在也畢恭畢敬的。這是他努力掙來的,怎會輕易舍棄?

  “夏爾今晚一直在莊園工作,怎會沒瞧見老爺!”

  拿儂手心冷汗直冒,但他來不及關心這些,老爺已經回來了,他賠著笑臉,上來牽馬。

  “親愛的老爺啊,該死的老管家真是老糊涂了,您今日里又在忙些什么事?”

  今晚的韁繩格外順滑,仔細一看,是老管家的手套濕透了。馬蹄鐵與地板的碰撞清爽干脆,抑揚頓挫,牽動著老管家的脈搏;老爺的雙手緊緊握拳,仿佛攥緊了老管家的心。

  突然,德奈西格朝拿儂后背拍了拍,示意他停下。這一下可好,把老管家內心的絕望、緊張、焦慮全拍出來了,拿儂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泥。

  這給德奈西格看傻了,今晚老遇上怪事。他趕緊雙手合十,向上帝祈禱:“親愛的上帝啊,您要是想懲罰我,請換一種更為明確的方式。”

  但他沒有過多地關注拿儂和上帝,下了馬,徑直朝候客室前去。

  “讓您久等了,夫人。”

  “這哪是讓我久等啊,德奈西格先生,這分明是讓錢久等了。”

  見德奈西格來到候客廳,扎別夫人終于是坐不住了,她端起被揉皺的廢棄織物,一股腦拋給德奈西格。

  “您看,這都是出自那些印度人的手筆。”

  天生的演員,若是叫瑪琳黛德麗見了,想必也無臉面對自己的獎杯。

  “您且稍安勿躁,我也有個寶貝想予夫人一看。”

  德奈西格拿出匯報,交給扎別夫人。

  扎別夫人接過報告。

  “哦先生...這份...這份報告...我是指...”

  扎別夫人支支吾吾,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苦了那雙靈動的眸子,局促在虹膜里,要是讓尤利婭修女看到,可不得祈求上帝,應允這苦人兒的自由;痘大的汗珠一顆顆的,順著皮膚流過眼睛,淌過耳朵,沿著下顎往下落,滑到肩上,又或是背部,打透了衣服。

  “不,先生,您聽我解釋...”

  德奈西格打斷了她。

  “夫人,您知道的,世上最高尚的品德,是誠信。我德奈西格承諾過,只要工廠還在,你們就不會失去工作,您看,我做到了,不論是北遷,還是來了幾十號新朋友,您還是依然有工作。我也愿意相信您是誠信的。但是...”

  眾所周知,“但是”前面的都是廢話。

  “做錯事了,就該受罰。”

  說到這兒,德奈西格閉了嘴,瞇著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只失去利爪的母老虎。不管我們用多少個壞心眼子去忌憚這名先生,都是不夠的,他工于心計,叫別人來揣摩自己的想法,為自己打主意。顯然,他想讓扎別夫人為自己宣讀審判。

  “噢先生,鎮上的人都知曉您的善心,也知曉您對邪惡的痛恨。您的高尚我們有目共睹,您的善良遠近聞名。”扎別夫人說,“敝人落下欺瞞的罪行,應當重罰,我愿意辭去工作。但也請您大發善心,責罰在我一人即可,請寬恕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扎別夫人作為大棚時期的紡織工人,她的丈夫也是紡織廠的一員。當年工廠北遷,扎別夫人本打算與拿儂和夏爾一同打理莊園,但被丈夫拒絕了。

  “夫人,瞧瞧咱們的家吧,東面的墻已經裂了三個窟窿,這可好哩,咱家每天都能早起。西面的窗戶破的來只剩木架了,可咱們的被子還沒有卡西米爾莊園的草坪厚!您說您要是過去幫了忙,好幾天拿不上工錢,今晚還能吃上東西嗎?孩子可還餓著呢!”

  如此可見,扎別夫人只好收起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隨著丈夫和工廠北遷,繼續織工的工作。

  至于今日,扎別夫人的目的是什么,沒有人知道。當天晚上,拿儂沒有為她送行,夏爾忙著修理莊園,德奈西格正向工廠和翻譯官寫信,通知扎別夫人被解雇一事。扎別夫人熟練地打開莊園大門,抱著她今天只扔過一次的廢棄織物,灰溜溜地回了家。

  但讓人更加費解的是——讓我們把目光拉回現在,扎別夫人居然坐在教堂門口,賴著不走了。

  “親愛的塞拉格神父,上帝應允他的子民,庇佑他的信徒,令他們善良,叫他們幸福。可德奈西格,可惡的織廠主,他帶來一批異教徒,剝奪了我們的工作和報酬,他們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您。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異教徒?這是誰說的?”

  兩個男人出現在尤利婭、塞拉格和扎別三人眼前,都是老面孔了。德奈西格領著翻譯臺·格拉桑緩緩走下階梯。

  “噢親愛的夫人,您怎么還沒習慣我們遠洋而來的新朋友?來,我帶您去里面看看。”

  德奈西格伸出右手。

  “德奈西格!”

  扎別夫人朝他大吼,她已經受盡這個老東西的屈辱和折磨,憤怒到了極點。她一巴掌擊飛德奈西格的手,沒有管其他人,沖上階梯,她倒要看看,這教堂里還藏著德奈西格的什么寶貝。

  塞拉格見狀不秒,飛速追上扎別夫人,拽住她的手不讓她前進。

  “夫人,您現在還不能進去,因為...”

  可嬌弱的神父怎么能擋得住勤勞一輩子的紡織工人,扎別夫人將他推倒在地,此時的她早已失去理智,迫不及待地提開大門。

  “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

  “砰!”

  禱告被打斷了,所有人回頭響應這巨大的聲響。白的、黑的、褐色的,幾十雙各式各樣的眼睛盯著扎別愛爾斯卡,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暈倒了。

  后來,在塞拉格神父和尤利婭修女的勸導下,德奈西格同意了他們的建議,讓扎別夫人回到了工廠工作,但作為懲罰,扎別夫人的工資必須優先償還她故意破壞原材料的錢,也就是說,她必須打白工至少一年,而且是以削弱后的工資來算。

  這件事聞名整個波德拉謝小鎮,一時間成為所有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人們都在夸贊德奈西格的寬宏大量,愿意不計前嫌,給扎別夫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對于扎別夫人呢,據說她快瘋了,除了在紡織,就是抱著她那些失敗的織品自言自語,大家都離她遠遠的,生怕惹上什么事。

  當然,拿儂也沒有丟掉工作,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閑暇之余還能和夏爾一起喝上一杯下午茶,聊聊鎮上的坊間傳說。

  小鎮風和日麗,沒什么變化;居民恪盡職守,安居樂業。

Broy

參考珂勒惠支老師《織工》一劇,有感而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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