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禽獸
王啟明收拾完餐具回到臥室,將自己肥胖的身軀扔在床上,奇怪的是,他的姿勢相當優(yōu)雅,仿佛身輕如燕。
拿起手機,王啟明發(fā)信息。
“可以確定,他不是少爺。”
“奪舍?怎么可能?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秘法!”對方回復。
“我不清楚,我只是跟你說事實。”
“他的目的是什么?凌家的產業(yè)?還是跟老爺有仇?”
“不不不,可以確定,他不在乎凌家的產業(yè),似乎跟老爺也沒有什么關系。”
“那他到底要干嘛?”
“他……他說要制霸娛樂圈。”
對方良久后才回復:“你可真廢,什么都查不出來,過一陣我去趟洛城。”
……
……
一扇超大的落地窗前,凌洛從兜里掏出一盒煙,看著窗外吞云吐霧。
原主只抽雪茄,怕老王懷疑,所以他一直抽雪茄,但真不喜歡那個味道。
現(xiàn)在不怕別人懷疑了,大不了跟凌家一拍兩散,總之有錢了。
做別人的感覺著實難受。
這個城市有高樓大廈,有萬家燈火,也有車水馬龍。
唯獨沒有那些熟悉的親人和朋友,難有歸屬感。
但,就在最近,在葉初雪身邊,凌洛莫名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這個世界,終于有了一個自己可以掛念的人。
抽完煙,凌洛躺在床上,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又是一個早晨,陰霾的早晨。
廚子王啟明準備了四份早餐,三明治加咖啡,自己吃兩份,另外兩份留給少爺。
凌洛接過早餐,騎上自行車來到葉初雪的樓下。
她今天竟然早早等待著,背著那個裝有十萬塊錢的雙肩包。
“你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葉初雪臉上展露笑意。
“先吃飯,吃完飯咱倆一起去。”
“嗯!”
坐在各自的自行車上,倆人消滅了早餐。
并排而行,跟昨晚不同,葉初雪騎的很快,凌洛賣力蹬車。
二人來到郊區(qū)的一棟二層樓前,門上掛著個招牌,印著“大江小額貸款”的字樣。
門口處,倆人正在抽煙,正是那天晚上見到的混子。
“來的正好,告訴你一聲,明天拍賣房子。”一染著黃毛的男子說道。
“大,大哥,我是來還錢的。”葉初雪輕聲道。
黃毛滯了一下,問道:“你是來還錢的?十萬塊?”
“嗯嗯,是的,我有錢了。”葉初雪使勁點頭。
“那你去找我大哥吧!”
黃毛讓開路,等凌洛和葉初雪走進樓,趕忙給大哥打電話匯報情況。
二樓最東邊的屋子,上邊寫著總經(jīng)理辦公室,凌洛二人敲門而進。
辦公桌后邊坐著個兇神惡煞的光頭,穿著半袖,隱約可見肩膀處的老虎紋身。
他就是這里的老板李大江。
“你好老板,我是葉初雪,一年前借了兩萬塊錢,今天還錢來了。”
葉初雪神情拘謹,不敢抬頭正眼看那個男人。
“抬起頭來。”
李大江笑呵呵的說道,隨后便看見了葉初雪清麗的面容,頓時為之一驚。
操!
去年的時候她晚上過來的,沒有看清她長什么樣子,早知道這樣迷人,早就辦了她了。
葉初雪抬了一下頭,隨后便卸下雙肩包,從里邊拿出錢一摞摞放到辦公桌上。
“這是十萬塊錢,請把我家的房產證還給我。”
李大江撓了撓頭,“妹妹,你這錢數(shù)不對呀!”
“啊?是下邊那兩個人跟我說,還十萬錢的。”
葉初雪不明白他的意思,按道理來講錢數(shù)確實不對,事先說好還三萬的。
難道是那兩個人瞞著老板干的事情?
想象總是好的,現(xiàn)實也總是殘酷的。
李大江玩味一笑,搖搖頭道:“昨天如果還錢,確實是十萬,可是今天就不是這個數(shù)了,按照咱們簽訂的合同,今天你需要還二十萬!”
凌洛從兜里摸出一支煙出來,點燃深吸一口,果然如自己所料,這幫人真是他媽的禽獸。
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在打葉初雪的主意,即便沒有被美色吸引,他也不會接受這十萬塊錢。
記住,是你先惹我的!
此時的葉初雪直覺得天旋地轉,她的整個世界瞬間崩塌。
“我……我求求你了,別這樣好嗎?我只晚了幾個小時而已,給我一個機會行嗎?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葉初雪淚如雨下,不停的鞠躬,不停的求情。
李大江說道:“好了好了,你先別哭了,聽我把話說完。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葉初雪猛然停下,抹了抹眼淚,說道:“謝謝你,謝謝您!”
說完便把錢推到他的對面。
李大江皺眉道:“妹妹,你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我說給你個機會,并不是說要收你的錢。”
“我這人不喜歡磨磨唧唧,這樣吧,如果你陪我半年,一分錢都不用還了,你說怎么樣?”
葉初雪呆呆的站在那里,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對面那個人突然變成個禽獸,張牙舞爪的撲向自己。
她直直往后摔,凌洛上前一步扶住葉初雪,隨后將桌上的錢重新裝進兜里。
“你誰呀?”李大江問道。
“你會知道我是誰的。”凌洛自顧自的收錢。
收完錢,扶著葉初雪走出門。
身后,李大江哼道:“你只有今天一個機會,我可以等你!”
此時的葉初雪靈魂仿佛被抽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本能被凌洛架出去。
出了門,天氣更加陰霾。
“能騎車嗎?”凌洛問。
葉初雪沒有回答,雙眼迷離的背上雙肩包,跨上自行車,茫然的往前騎。
一句話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來的時候騎了二十分鐘,回去走了四十分鐘。
到了樓下,葉初雪醒了過來,對著凌洛說道:“你先去上課吧,我上去休息休息。”
也不等凌洛答應不答應,葉初雪便走上樓。
凌洛愣了下,接著苦笑了聲,將自行車放在一邊,坐在小花壇上吞云吐霧。
視線一刻不離門口。
大約一個小時以后,葉初雪從樓里走了出來,沒有了剛才的頹廢和茫然,只剩下一腔的憤怒。
凌洛猛然站起身,攔住葉初雪,問道:“你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