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遙醒了過來,看到蘇澄坐在床邊,整個人趴在床沿,都快壓到她的腳了。
“姑爺守了我一晚上?”
秋遙心里想到,抬手掀開了身上的被子。
“秋遙,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沒事,就是身子有點乏力。”
“夏若說,你的傷勢,導致你體內氣機和靈機紊亂,需要一段時間理順。”
秋遙點點頭。
她剛才已經內視過,情況確實如蘇澄所言,而且她現在的境界,差不多就是七八柱的樣子。
或許性子冷淡慣了,對于境界的短暫跌落,她并沒有什么在意。
但是,當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
自己身上,再不是昨晚那身衣著,而是一套淡粉色的小衣。
看到秋遙瞬間變臉的樣子,蘇澄頓時明白為何會這樣了。
“秋遙姐,你別擔心,你的衣服,是夏若替你換的!”
秋遙臉上的表情頓時松弛下來。
可是,蘇澄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恨不得出手殺了他。
蘇澄說的是:“我在旁邊幫忙!”
“你、你真在旁邊?”
蘇澄想起昨晚夏若替秋遙換衣服時看到的無限風光,只比自家娘子差了那么一點點。
可是,這種時候,自然不能表現出自己的陶醉、驚艷,當即平淡地說道:“嗯,事急從權,希望你能理解!”
秋遙頓時沒了起身的想法。
她受的傷并不重,但是打亂了她體內的氣機和靈機,令她短暫跌落境界而已。
所以,她要是想起床活動,并不是不行。
只是蘇澄的話,讓她還怎么起來活動?
都被他看光了!
“把你看到的忘掉!”
秋遙說完這句,翻身裹好被子,給了蘇澄一個背影。
蘇澄沒說什么,退出了房間。
夏若站在檐下,看到蘇澄出來,臉上有些微笑意:“這秋遙姐也真是,本來就是個通房丫頭,還在意什么呢?”
蘇澄頓時被夏若的話給點醒了:對啊,秋遙也是他的通房丫頭,而且是老爺和娘子不反對他染指的那種。
不像身邊這位,哪兒都不小,偏說“她還小,碰不得”。
想到這里,蘇澄不再惆悵。
自己也是幫著救人,又不是趁機占便宜。
再說了,動手脫衣服穿衣服的可是夏若,自己不過遞了下衣服而已,頂多貢獻了一雙眼睛。
“姑爺,秋遙受傷,這段日子,你最好還是別出去了!”
蘇澄想到昨晚那個黑衣人身手如此高明,連秋遙都能打傷,自己踏入中境,成為第六柱的武者又算得了什么,立時點頭答應。
“夏若,昨晚打傷秋遙那人,境界怕是在第十五、十六柱哦!”
“姑爺為何如此認定?”
“我昨天替秋遙檢查傷勢時內視了她,發現她是第十四、五柱的修為,但是都不是那人對手,這足以說明那人比秋遙境界還高。”
夏若看了一眼蘇澄:“秋遙這么高的境界,姑爺不覺得奇怪嗎?”
蘇澄心道:哪兒會不覺得奇怪?問題是,整個鳳家都透著奇怪,何止秋遙一個呢?
“上次你找鄧伯扮演高手時,我就感覺到了,鳳府最厲害的,就是秋遙姐!所以她境界這么高,有什么奇怪的?對了,夏若,你知道整個大易朝,最厲害的是誰嗎?”
夏若道:“姑爺,我只是個小丫鬟,哪兒知道這些?我只知道,秋遙姐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厲害的高手,而且她還是靈武雙修!”
蘇澄見夏若這么說,等于承認了“秋遙是高手”這點。
“大易朝最厲害的,當然是國師了!”
鳳思宸的聲音響起,跟著便見到她來到兩人面前。
在她身后,大狗白靈緊緊跟著,見到前主人蘇澄,頓時搖頭擺尾地跑了上去。
“國師?”
蘇澄一邊撫摸白靈柔順的毛發,一邊在腦海中搜索關于國師的記憶。
紈绔的前身哪會關注這些,記憶中當然沒有國師的資料。
“國師是大易朝的支柱,也是震懾妖族的主要力量,她的實力自然是大易朝最高的一位。”
鳳思宸繼續解釋道。
“娘子,鳳家在京師時,是不是見過國師?”
鳳思宸搖搖頭:“國師地位尊崇,哪是我們這些商戶人家能見到的?”
蘇澄聽得悠然神往,腦海里浮現出白發飄飄、鶴發童顏的老爺爺形象。
“那娘子知道國師是什么境界嗎?”
鳳思宸道:“夫君對國師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蘇澄解釋道:“對于大易朝第一的高人,為夫當然感興趣了。”
“國師是靈武雙修,據說境界是上境第十九柱。”
蘇澄聽了娘子的話,不禁想道:國師也是靈武雙修,跟秋遙差不多啊!而且境界只比秋遙高了四五柱,那秋遙不是很厲害?
還是說,越往上,境界的提升就越難呢?
轉頭想想自己才第六柱,那么高境界的事,還是別去想了。
洛州與東州交界處,一個小鎮的客棧上,新任的百死盟東州分舵舵主吳天來坐在房間里,腦中思緒萬千。
這一路走來,當真是無比艱難,也不知道官府那邊是想干什么,居然對他百般盤問,弄得他好像江洋大盜似的。
頂多十天的路程,在官府的干預下,愣是走了將近一個月。
莫非,是官府那邊要對百死盟干點什么?
吳天來本是百死盟田州總舵的一位執事,自身境界是第十一柱的武者,在總舵已經熬了很多個年頭,總算等到了東州分舵舵主失蹤這樣的機會,被推舉為東州的舵主。
但是他沒想到,他的赴任之路,就跟他上位之路一般坎坷。
他通過自身的途徑了解到,百死盟近期并無出格的行為,大易朝方面對各種門派也沒有剿滅的計劃。
可是,偏偏他赴任之旅狀況百出,這到底是是因為什么?
想得出神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里多了兩個人。
這兩人來得突然,而且絲毫沒有驚動外面的守衛,足見修為之高。
“吳舵主看來有煩心事?”
吳天來驀然驚醒,抬頭打量突兀出現在房間里的兩人:“你們是何人?怎么進來的?”
兩位不速之客,一個二十來歲年紀,是個身長玉立的美男子,只是眼神狠厲,透著股邪氣。
另一個似是他的下屬,三十多歲年紀,比美男子矮了半個頭,但是身體非常強壯,一張國字臉上滿是狠辣的表情。
“吳舵主無需管這么多,跟無需知道我們是誰。”
吳天來有些不解:“為何?”
下一刻,只見那狠辣的下屬倏然出手,對準吳天來就是一抓。
吳天來第十一柱武者的修為也不是易與,倉促間已經往后退了兩步,避開對方的攻擊。
美男子身形動了,劃出一道弧線,以飛快的速度繞到吳天來身后,右手一伸,直插吳天來后背。
“你們……”
吳天來一句話沒有說完,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美男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吳天來,對手下風飄道:“風大哥,你說是你扮作這位舵主好呢,還是我親自來扮?”
風飄拱手道:“這舵主自然是公子來扮更好,小的扮作公子護衛就行。”
美男子搖搖頭:“扮作舵主,行動多有不便,還是風大哥來扮,我作為護衛就行。”
說話間,風飄一腳輕踢,吳天來的尸身被踢入床下。
緊接著,兩人各自運功,只聽屋內一陣“啪啪啪”爆黃豆般的響聲,兩個不速之客,一個成了吳天來模樣,一個則變成三十許的護衛模樣。
這兩人,一路跟隨吳天來,早把他的說話方式、相貌、身高等摸得爛熟,包括他身邊這位護衛,也是吳天來上任帶的隨從之一。
因此,那位正主隨從,在第二天啟程之后,神秘地消失了,吳天來帶的幾名隨從壓根兒就沒有發現,身邊的同伴無聲無息間換成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