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可以無限開啟同樣的一天，而身體狀態不發生任何變化。

　　意味著他有無窮多的時間，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通過知識和技能的儲備，變得更加強大。

　　因為可以無限輪回，時間是近乎無限的，所以沈明顯得非常從容。

　　要變強大，從哪里開始呢？

　　有人說數學是一切學科的基礎，沈明并不知道這句話對不對，他有足夠的試錯成本，所以他的心態很好。

　　他決定先搞定數學。

　　沈明花了一天的時間，下載學習了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的數學教材電子版。

　　雖然他是某211大學畢業，但像是遞等式，解方程，算體積等一些題，沈明第一遍并沒有完全做對。

　　比如有道題是：一個圓錐形沙堆重3.6噸，測得高1.2米，如果每噸沙的體積是0.6立方米，求這堆沙子的底面積是多少？

　　這道題，他起初就做錯了。

　　當他手背上的數字變成“2”時，沈明做了兩套小學六年級數學期末試卷，分別答了80分和85分。

　　算是勉強合格了。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沈明開始解小學奧數題，自信心更受打擊。

　　幸好每天早上起床時他的身體狀態都會恢復如初，所以沈明才沒有很狼狽。

　　沈明沒有放棄，認真做題。

　　當他手背上的數字變成“10”時，再去做數學卷子，他已經可以把小學六年級的試卷答到90分左右了。

　　這樣的實力，在普通小學足以排進數學全班前十名！

　　沈明沒有驕傲，迅速投入到新一輪的學習中去。

　　第11天，他出門吃了個早飯，開始學習初一的數學。

　　有理數、整式的加減、一元一次方程、圖形的初步認識。

　　剛開始沈明覺得挺簡單，過了一會進度就慢了下來，但是他一點也不著急，穩扎穩打，累了就休息。

　　漸漸地，他的學習內容變成了全等三角形、軸對稱、二次根式、函數與變量。

　　再后來，他開始做初三的數學考卷。

　　逐漸地，沈明已經無法通過簡單的電子版教材進行學習了，他必須通過視頻網站的教程才能更快地吸收。

　　而初中高難度的數學讓沈明學習的持久性也大大降低。

　　為了保證更高的效率，沈明在網上開始尋找家教。

　　工作五年他攢了十萬塊錢，一天時間很難花完。

　　即使花完了，一旦輪回，那些花出去的錢就又回來了。

　　中午的時候，沈明聯系到一位初中頂級金牌家教張老師，長期致力于初中生的培訓輔導。

　　張老師出場費也不低，500元/小時，但是沈明眼睛也不眨一下，加好友后，直接就轉過去10000塊。

　　包10個小時！

　　剩下5000算小費了！

　　沈明直接把學習地點約在了南門外的五星級君樂城堡酒店。

　　過去問了下，還有小會議室，半天租下來也就幾千塊，沈明大手一揮，租！

　　大LED屏打開，會場收拾整齊，沈明等家教老師的時候順便點了個高端按摩。

　　下午1點，家教老師如約而至，看上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斯斯文文的樣子。

　　沈明穿著睡袍躺在椅子上，兩位專業的技術型女師傅圍繞身旁，一個捏肩膀，一個捏腳。

　　“張老師，來啦，服務剛開始，不方便起身，見諒。”

　　“沒事沒事，您躺著就行！”

　　家教張老師直接被震懾住了！

　　這是大佬啊！

　　在五星級酒店原本可容納百人的高檔會議廳里，讓自己單獨輔導初中數學，一出手就是10000/天的天價輔導費！

　　這種大佬他見得不多，但毫無疑問至少是億萬身家的巨富！

　　至于為什么不把他請去家里，那還用問，肯定是不方便啊，那么有身份的人，能讓自己一個小小的輔導老師隨便進自己的豪宅嗎？

　　家教老師腦補了一下，立刻就覺得自己想的一點都沒錯。

　　他小心翼翼地把隨身帶著的背包放在早已準備好的課桌上，潤了潤喉嚨。

　　講話的聲音竟然不小心有點顫抖：“沈……沈先生，您看，咱們是現在開始，還是再等會呢？”

　　沈明之前在電話里和對方聯系過，也介紹了自己學習的基本進度。

　　“現在就開始吧，我現在的基本情況你應該也了解，我想扎實地學習初中數學知識。”

　　“注意，不是突擊，不用搞那種短平快的，你就認真講，如果講得好，長期合作，錢這方面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大佬為什么要學初中數學，不過張老師已經決定拿出自己畢生絕學傾囊相授了！

　　......

　　時光流轉，歲月如梭。

　　剛剛輪回完畢的沈明從夢中醒來，他靜靜地坐到書桌邊，在手背上寫下數字3825。

　　沈明不用看表，就知道現在是早上7點36分55秒。

　　10秒鐘后樓上會傳來沖馬桶的聲音，3分鐘后小區物業會拉著一個裝滿磚塊的板車從樓下經過。

　　他在桌面上攤開一張紙，寫寫畫畫，他習慣每次輪回之后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經過十多年的不間斷的努力，已經送走了張老師，劉老師，馬老師，葛教授，霍教授。

　　現在沈明已經是一個資深數學愛好者了，主要研究基礎數學非線性泛函分析。

　　主要包括一般Banach空間上的微積分，不動點，單調算子理論，各種帶有（光滑）限制條件的變分問題等研究內容。

　　他在某國外論壇發帖幫忙寫代數拓撲的期中大作業，關于微分拓撲的，不為賺錢，只為幫助自己提高。

　　這是全世界最專業的數學研究網站，門檻絕對高，基本上都是數學的碩博和教授們在發言。

　　在這里甚至可以和菲爾茲獎得主們親切交談，據沈明所知，至少Terry Tao 和 Timothy Gowers在上面。

　　不過，一定要發學術研究水平的話題和答案，否則很快就發不了帖了。

　　沈明很遺憾，中國目前國內沒有這樣水平的數學網站。

　　更令他遺憾的是，因為只能停留在這一天，所以他只能翻看已經看過很多遍的話題。

　　而關于非線性泛函分析，沈明發現最多的就是討論Kahler Einstein度量，提Mabuchi functional， Ding functional， properness， coercive這些概念。

　　好比Hilbert，Weyl等數學家創立的invariant theory，現在早沒有人專門做這個了，但是不變量相關的思想本身已經滲透到各個數學領域方方面面了。

　　沈明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一路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走到他這一步，已經無法再有一份汗水一份收獲了，基本到了非科班的天花板了。

　　想要繼續精進，沈明必須跳出一日輪回，正經去國外讀PHD。

　　但這對他來講，根本不現實。

　　七大學科，沈明才僅僅在其中一個學科里學到一點皮毛，除此以外，還有無數的技能需要靠時間來打磨。

　　他是萬萬不能跳出這一天，停下自己腳步的。

　　越是懂得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