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線？”

　　“不要觸犯他的底線，昂熱已經(jīng)一百三十多歲了，大半個身子都該埋進墳墓里，對龍族的仇恨讓他保持欲望，有欲望人通常不會顯得衰老。”老牛仔拉開左手旁邊的柜子，從里面摸出兩柄老式左輪手槍。

　　他卸下一顆子彈放在桌面上，0.5英寸馬格努姆手槍彈。這種子彈即便不改造也可以一槍打翻河馬，而這顆子彈的頭部刻有煉金武器特有的神秘花紋。

　　煉金轉(zhuǎn)輪——“德州拂曉”

　　年輕人們咽了咽口水，漢高是混血種活著的傳奇，這兩柄左輪手槍射殺過的敵人不計其數(shù)，但他早就過了動武的年紀。

　　嘎吱！

　　突然響起門開的聲音。

　　眾人尋著聲源頭，隱藏在墻壁中的紅色小門開了，一個奇怪的人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

　　那人西裝革履頭，但頭上套了個肯德基紙袋，詭異的打扮讓人挪不開目光。

　　他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踩著輕柔的步伐，慢條斯理地坐在了老牛仔的對面，望著對方有些嚴肅的臉輕聲道：“漢高，你真是老了，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把你搞得這么被動。”

　　“是啊，不服老不行啊，那小怪物時不時盯著我，估計只要我掏出槍，或者有其它小動作，第二個被按在墻上的人肯定是我。”老牛仔無奈搖搖頭。

　　“啊，真是嚇人啊！”紙袋人驚叫。

　　“傻子都能看出來，卡塞爾下一任校長會是路明非......卡塞爾的未來掌握在一頭小怪物手里，真叫人不寒而栗。”老牛仔一臉羨慕，他們混血種家族就缺這種能力與血統(tǒng)都十分強大的年輕人。

　　“你都一把年紀了，相信年輕人，現(xiàn)在來談談正事吧。”紙袋人笑道，并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現(xiàn)在要跟一個頭上套著紙袋的家伙談正事，晚節(jié)不保啊！”老牛仔攤了攤手。

　　“看看我這一身名牌，夠給你面子了。”紙袋人晃了晃手上的真力時表：“說實話，我真想在頭上按一個電鋸頭套，那樣應該會很帥。”

　　老牛仔想象了一下：“確實。”

　　......

　　瑪莎拉蒂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硬頂敞篷打開。一老一少戴著墨鏡，陽光和風迎著他們的臉潑灑。

　　老人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哼著歌。

　　“我沒吃飽。”

　　張楚嵐突然冷不伶仃蹦出一句抱怨。

　　老人的歌聲戛然而止，說：“今天時間充裕，會帶你去吃大餐的，我平時很忙，我們能說話的機會不多。”

　　正說著，瑪莎拉蒂忽然減速，停在了高速路上的休息區(qū)，校長點燃一支新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把煙吐向頭頂湛藍的天空。

　　“你對父母的記憶不多，對吧？”昂熱眺望遠處。

　　張楚嵐在腦海中摸索了一下原主的回憶：“嗯，我十二歲之后就再也沒回來。”

　　他有點同情路明非，從小吃百家飯長大。

　　“有沒有怪他們？”校長點點頭。

　　“當然怪，他們不在，我過得很不順。”張楚嵐撇了撇。

　　“但上次在病房，看得出來你還是關心他們嘛。”校長微笑道。

　　“怪歸怪，愛歸愛。”

　　校長愣一下，表情愈發(fā)柔和：“哈哈，喬薇尼和路麟城如果聽到你這么說，應該會開心吧。”

　　“所以您看我這么慘，就多講講關于他們的事情唄。”張楚嵐一臉委屈道。

　　“抱歉，我不該拿你父母的事情和你做交易，不過……你小子肯定在心里偷偷罵我吧。”校長露出狡黠的笑容。

　　“您想多了。”張楚嵐一臉平靜。

　　“其實你的血統(tǒng)……是根據(jù)你的父母血統(tǒng)純度確定的，他們都是‘S’級。”校長沉聲道。

　　“……。”張楚嵐陷入短暫的沉默，這么看來，從路明非出生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注定不凡，那小惡魔是什么情況?

　　“知道‘臨界血限’嗎?”校長問。

　　“嗯，曼施坦因教授跟我說過，一旦龍族基因比例超過人類基因，混血種就會出現(xiàn)龍化現(xiàn)象，思維也會變得跟龍類一樣殘暴嗜血。”張楚嵐說。

　　“沒錯，最初發(fā)現(xiàn)你父母的時候，他們對龍文表現(xiàn)出了極強的共鳴，我們都很擔心他們的血統(tǒng)超過閾值，所以……你還在你母親子宮里的時候，我們就必須抉擇是否讓你出生。”校長娓娓道來。

　　“你們擔心我的父母會生出一頭血侍?”

　　“更糟，我們很擔心他們會生出一頭龍，兩個血統(tǒng)極高的混血種結(jié)合，會產(chǎn)生‘純化效應’。”校長嚴肅道。

　　張楚嵐將手插進褲兜:“難怪。”

　　“你在說什么?”校長愣了一下。

　　“我記得小時候……一定是因為龍族血統(tǒng)!”張楚嵐一邊回憶一邊認真分析道。

　　聽完，校長臉黑了下來:“……這么嚴肅的話題，能別說這種又爛又黃的屁話么。”

　　“抱歉，老毛病又犯了。”張楚嵐趕忙把手抽出來:“所以為什么沒把我打掉?”

　　“這就得好好感謝你的母親，她說‘這個孩子是我的珍寶，如果失去他，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之后的人生。我愿在一個封閉玻璃倉內(nèi)，自己獨力分娩，不需要任何護士和醫(yī)生的幫助。你們可以在玻璃倉外觀察，如果我生下的是龍類，你們有權(quán)把母體和子體一起摧毀。’”校長的目光陷入回憶。

　　張楚嵐腦海中浮現(xiàn)女人在說那番話的絕美模樣，他聽得愣住了，他有些羨慕，羨慕路明非擁有這樣一位愛他的母親。

　　而他從記事起，就沒見過母親的模樣，相比起來，路明非還算幸運，至少他還擁有喬薇尼的回憶。

　　“那我爹呢，他什么態(tài)度?”張楚嵐又問。

　　“嗯哼。”校長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路麟城當時的語氣:“我現(xiàn)在就開始學習接生技術(shù)，我的妻子絕不能孤獨生育!你們可以把炸彈安裝在產(chǎn)房中，若是生下龍類，我會第一時間引爆炸藥!”

　　“他們好帥。”張楚嵐不自覺嘴角上揚。

　　“是很帥，他們真的很愛你明非……甚至愿意為你去死。”校長拍了拍黑發(fā)青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