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政衙門的小院因為林如海遣返了丫鬟小廝的緣故,變得雜草叢生,直到賈珝到來,才收拾了一番,嗯,賈珝看著,親兵收拾。
賈珝的一向原則就是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牲口用,他的親兵驍勇善戰,左右開弓那是基本功,能打架會殺人那也不算什么,還要有才藝,好好的男兒,都被賈珝霍霍的不正常了,一個個遛狗牽鷹比貴族子弟還貴族。
“少爺,不至于此。”張山看著賈珝手上的竹蕭,生無可戀的說道。
賈珝吹的倒不算難聽,但也稱不上好聽,他爺爺沒其他穿越者的爺爺神通廣大,什么醫術,什么武術那是統統不會,當了一輩子的音樂老師,也就把賈珝交了個勉勉強強會吹幾個曲子。
“不懂藝術。”賈珝不屑地說道。
賈珝罕見的沒有穿錦袍,而是改穿一襲青衫,用一根木簪簪發,兩個月過去,膚色也趨于正常,不再是剛從九邊回京時的黝黑,看起來雖不能說是風流倜儻,但也是清秀有余。
張山卻很郁悶,少爺又發什么瘋呢,雖然打扮了打扮,但你看看你的氣質,有讀書人的書卷氣嗎。
賈珝聽從了陳識的建議,打算先避避風頭,萬一有個上頭的,他就沒了,用他自己換兩淮鹽商,他可不愿意,他虧大發了。
“忍忍吧,等我吹累了,你也就解脫了。”賈珝調笑道,張山表情愈發生無可戀。
“珝二哥這曲子倒是悠揚,就是頗為生疏。”林黛玉帶著紫鵑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林黛玉今日心情不錯,正打算撫琴,就聽到賈珝的鬼哭狼嚎,實在忍無可忍這才出來制止。
低情商:你吹的不行
高情商:生疏
“林姑娘說笑了,賈珝武人出身,不通樂理,只是吹來玩玩,在林姑娘面前倒是班門弄斧了。”賈珝笑呵呵的說道。
“唐時林寬有言‘莫言馬上得天下,自古英雄皆解詩’,珝二哥在外為官,不止樂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是要學習一二的,不然難免為他人所看輕。”林黛玉輕皺眉頭,勸解道。
“我家也是詩書道德傳家,距今已有七世,我三歲識千字,五歲背唐詩,八歲熟讀四書五經,十二歲經史子集以通其意,十四歲就去了九邊廝殺,若是未去,現在金榜題名也尚未可知。”賈珝輕笑一聲說道。
這純純就是在裝x,背背書就算了,讓賈珝寫八股文還不一定比得上賈寶玉,鄉試都不一定過的了,要是沒從軍,現在早就下海經商,不知道死哪邊去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黛玉知道賈珝父母早亡,留了些田產,還有幾個孩子,要不是賈珝從軍恐怕早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要是自己是個男兒,母親早亡,父親要是再出個意外,恐怕也是要早早的頂門立戶,想著眼眶都有些紅了。
賈珝身后的張山臉都快抽過去了,他是跟賈珝從小長大的,他爹就是府上管家,他能不了解賈珝嗎,說的挺艱難,當年是誰哭著喊著不去九邊,許靖都沒辦法,大爺讓你下場應試帶著我就跑了,還有遺產的問題,大爺當年多狠啊,有幾個想吃絕戶的,差點被活埋,當時賈珝應該是在研究怎么逃課,讓他三歲的弟弟打掩護,自己帶著張山跑出去偷玩。
“林姑娘怎么了?”賈珝看著林黛玉瞬間微微泛紅的眼眶,震驚之余問道,說哭就哭,我怎么不會這技能,有這技能揚州誰愛來誰來,抱著嘉佑帝大腿一陣哭還能強迫我不成。
實際情況:嘉佑帝雙眼一掃,賈珝像經歷了一些不良事件的小媳婦一樣,委屈的點了點頭。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林黛玉收拾收拾了情緒,開口說道。
“那就好,人活一世,少者三四十年,多者七八十年,歡樂一生,愁苦也是一生,林姑娘還是快樂些好,總是如此對身體也不好,成大事者應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賈珝把玩著手上的洞簫,勸解道。
“多謝珝二哥教誨。”
賈珝對于林黛玉倒是多有奇怪,原著上的毒舌林懟懟怎么到了這就不懟人了,賈珝與林黛玉同行幾十天倒還沒感受過林妹妹的噎人服務。
“節度使,有要事相告。”
一個親軍急忙忙的跑進院子,耳語了一番,賈珝也沒搞那一套都不是外人,直說即可,他還是相信隔墻有耳。
“璉二,你Tm坑死我了。”
賈珝聽到消息后仰天長嘯一聲,直直的向后倒去,被張山一把扶住,險些暈了過去,看樣子倒是比林妹妹更加虛弱。
賈珝靠著張山馬上就要暈倒,吩咐了張山幾句,才無力的癱倒在張山身上。
林黛玉無語的看著賈珝,聰慧如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就是你所說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這個暈倒也太假了。
……
陳識向林如海比了幾個手勢,讓林如海配合他演戲,林如海點了點頭。
“陳大人,仲達如何?”林如海“焦急”的問道。
“沒什么大事,急火攻心暈了過去,靜養幾日就好了,不要打擾他。”
林如海退出房內,林黛玉在外邊一臉糾結的等著林如海的消息。
“仲達沒事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林如海拍了拍自家的乖女,讓她回去休息。
“那,女兒告退。”
林黛玉就沒見過暈倒之后還能睜眼的,還中途醒過來一次,吩咐了張山接著昏迷,這是把她當傻子看嗎?但林黛玉也知道賈珝此舉必有深意,也是配合的等到現在。
“這珝二哥倒是個妙人。”
林如海哄走了吳姨娘,又轉身走進屋內。
“小子別裝了,人都走沒了,就你這脈象比一般人還強健,可不像暈倒的樣子。”陳識不屑的說道。
“世伯說笑了,當時急火攻心不知道怎么就昏了過去,現在好多了。”賈珝撐起身子活動活動筋骨,裝了一個多時辰,骨頭都酥了。
“仲達你聽到了什么消息,才會如此驚慌?”林如海問道。
“金陵事發,賈璉被扣住了。”賈珝哭笑不得的說道,賈珝之所以裝暈過去,是因為他知道這個鹽政衙門被滲透了,自從林如海痊愈之后各家的耳目都被撤走了,賈璉連夜從側門出府回的金陵,肯定有人通風報信。
林如海點點頭,面色平靜,眼中寒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