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次日清晨，張牛角就傳令集結。

　　對他來說出戰自然是越快越好，太行山群賊的整編也要盡快進行，免得上陣之后給自己添亂。

　　張白騎，劉石，平漢和大計四部被調入楊鳳麾下，這四個寨主帶的人少，加起來也才一千。

　　還不能打散他們，這就相當于在本部之外，額外有四個，且麾下只有二三百人的別部司馬。

　　話說回來，大漢的校尉，也有統領五千士卒的情況，只是很少這樣。五千人以上，就算不是偏將統領，那也得是中郎將了。

　　正式集結，才發現褚燕就跟在張牛角身邊，儼然就是其副手。

　　“看到那年輕人沒有？”楊鳳低聲說道，“年初在常山拉起一波年輕人，在冀并兩州干劫富濟貧的勾當，打出‘飛燕’的名頭。張牛角這次能召集各路綠林好漢，也有褚燕奔走游說的結果。”

　　楊浪恍然，原來是‘居功甚偉’，于是張牛角投桃報李，把褚燕作為自己的心腹。

　　知道歷史的他很清楚，兩人哪里是關系好那么簡單？

　　張牛角中箭，臨終前把自己的部曲都托付給褚燕。后者也認張牛角為義父，改名張燕，繼承其全部‘遺產’。

　　問題來了，若張牛角不死，大軍長驅直入，席卷整個冀州，當如何？

　　再拖兩年張純叛亂，間接導致南匈奴內亂，并州刺史張懿被殺，丁原那慫貨根本不敢去太原上陣，滯留在河內。董卓更不必說，窩在河東死活不挪窩。上黨太原一帶，到時候完全就是權力真空區。

　　也就是說這場仗的核心，不是能打得多好，擴張多快，而是保證張牛角活著！

　　“你們在左翼這邊，敵軍來襲，你們要主動出擊?！辈欢鄷r，就有人來傳達張牛角的命令。

　　從目前的安排來看，張牛角本部居中調度，四周為太行山諸部。

　　群賊不僅是本部的盾，更是伸向前方的矛。也就是劫掠的時候，各部可以優先享受劫掠權。

　　對于大部分的寨主來說，或許這個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好！”楊鳳點頭，態度有些隨意。

　　本來也不是上下屬關系，能服從命令是給張牛角面子。

　　“又見面了！”軍隊嘗試集結的時候，褚燕就在自己不遠處，兩軍剛好相鄰。

　　“那還真是太巧了……”楊浪笑道，巧才怪了，怕是故意那么安排的，“之后上戰場，怕是要多仰仗將軍了！”

　　“哪里哪里，自己人，一切好說?！瘪已嘤H切地回道。

　　他會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不過楊浪肯定，那是一種自上而下的親切。就如同兄長照顧自己不爭氣的弟弟，上司關懷自己能干的下屬。

　　這種上位者的氣質，這個時期的褚燕居然已經具備，人家能上位果然不是偶然。

　　雙方寒暄幾句，就各自忙各自的。

　　張燕這邊足有三千兵力，需要處理的事情自然也更多。

　　“怎么，看上那個小將了？”有個聲音在褚燕耳邊傳來。

　　“那楊浪年齡與你我相仿，無論野心還是能耐，都不在你我之下……”褚燕點頭，“若是能招攬到麾下，倒是不錯的選擇。對了，聽說他的槍法不錯，子龍要不要和他切磋一番？”

　　“我對那些綠林好漢完全沒有興趣。”趙云回道。

　　“子龍怕是不知道，楊家寨并非混綠林的，他們原本只是太行山的隱民?！瘪已嘈Φ溃@同鄉就這性格，不想和江湖有太多瓜葛。

　　在褚燕看來，不過是掩耳盜鈴的行為。

　　出身低微，空有一身本領而無用武之地?？沙錾砗篱T，白癡都能舉孝廉出仕，這就是現實??！

　　“你跟我說，他們那樣……”趙云指了指對方的戰陣，“是隱民？”

　　“楊鳳曾經和雷公搭過伙，不過雷公麾下什么情況，你也看到了……”褚燕指了指雷公那邊，“所以我更愿意相信，這些士卒是楊浪訓練出來的。只是想不通，沒有出山做過買賣的楊浪，是怎么做到這些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那么熱情與楊浪套近乎。不管是練兵之法，還是楊浪本身都太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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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集結已經完畢，張牛角一聲令下，大軍開始朝著太行山外浩浩蕩蕩前進。

　　“大頭，這就是要出山了？山外面是怎么樣的？”張牛很緊張，他從小在太行山里長大，別說出山，寨子周圍可能都沒怎么離開過。

　　“大概有更寬闊的道路，更多的車馬和行人，堅固的城池，大量的房子。有熱鬧的市場，大量的貨物，很多的東西我們見都沒見過……”楊浪想了想說道。

　　仔細想來，‘自己’也沒有出過山。對這個時代，山外那些繁華城市也是毫無概念。

　　“好想過去看看！”張牛聽得都有些憧憬起來。至于一旁的林豹，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記住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也千萬不要沉迷其中。我們的身份特別，很多人想著要我們的腦袋。明著不行，他們會玩陰的?！睏罾颂嵝训溃吧酵獾哪切┤耍瑫o緣無故對你我好的，大多都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想死，不想被架空，得時刻提防著?！?p>　　現在說這個可能有點早，不過既然打算把兩人當自己班底培養，提前打預防針也好。

　　“是！”兩人當即回道，甚至覺得少寨主有些緊張過頭。

　　這種道理，他們又怎么會不知道？在太行山討生活的，太傻太善良的，根本活不長！

　　楊鳳則是默默看著這幾個后生，楊浪要把張牛和林豹當心腹培養，兩人卻還沒等醒悟過來。就沖著這領悟力，也不怪要提前告誡。

　　作為寨子里面出過山的，楊鳳很清楚外面那花花世界，對他們這些山民多么有誘惑力。

　　只是不太明白，自己出過山的忌憚正常。楊浪沒出過山，他為什么也會那么忌憚。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自己沒必要再找他廢話一通。

　　大軍如此行軍兩天，大概行進有一百里左右，植被逐漸稀少，山脈也跟著減少。隨著平原的地帶開始出現，那些許多山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畫面。

　　“噠噠……”一陣馬蹄聲傳來，大量騎兵散出去，這些都是隨軍的斥候。原本在山林里面，他們沒能發揮作用，現在開始就用得上了。

　　“好威猛！”張牛激動的說道，“有機會，我也要給自己弄一匹馬騎！”

　　“你這頭大牛，找頭牛來騎就得了！”林豹調侃道。馬匹在太行山屬于稀缺貨，至少楊家寨是一匹都沒有，如今楊鳳和楊浪，都還是步行的狀態。

　　“嗯，有機會的確要想辦法弄幾匹馬回來?！睏铠P卻是若有所思，若要征戰殺出，不懂騎馬可不行。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侄兒考慮。

　　“報！前面十里外，便是元氏縣所在！”沒多久，斥候回來匯報，元氏縣到了。

　　“那元氏縣，乃常山郡的郡治?！睏铠P低聲對楊浪說道，“去年這里還是常山國，聽說國主在黃巾起義期間跑了，如今已經被除國，改為常山郡?！?p>　　楊浪聞言點頭，原來出了太行山，便是常山郡范圍。

　　也不知道后續是否經過真定，有機會的話，那當然要把趙云招攬過來，最好順便把夏侯蘭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