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郊外的深山。
山間大屋坐落在半山腰,門前盛放著隆冬時節依舊能盛開的冬櫻,花瓣與細雪飄零而下,零星花瓣隨著小橋溪流而動,泛著波瀾的水面倒影著大屋的滿堂光影與春寒料峭。
“終點站到了,我的小公主們。”將車停在河畔的停車場處,單手按著方向盤的工具人小姐頭也不回地喊道。
“嗚啊,好快的車車。”靠著座椅睡總會有點不太舒服,睡眠質量較差的結果就是哈欠連天,感慨著車速之快的姑娘們揉著惺忪睡眼透過車窗往窗外看去。
入眼可見有許多身著典雅和服的漂亮女孩們,俏臉含春地站在在小橋兩側迎送賓客,不僅不會在意賓客在她們妙曼身軀留下手印,甚至還會適當的扭動腰肢去逢迎。
“下賤!”大概是此前從未見過這種夸張的場面,夏彌只是目及便面露嫌惡地清醒過來,特別是當注意到臨時團隊里唯有的男性也在往那邊盯著看時,脫口而出的話語就稍微帶上了點意有所指。
“只是適當的觀察,又不是饞她們身子,算不得下賤。”掠過那些姿態妖艷的女孩們,審視起游蕩在大屋前后的黑西裝,能看到他們隨身攜帶的重型戰術手槍,普通防彈衣抵擋不了這種口徑。
“感覺怎么樣?”稍微往外面看了兩眼便收回注意力,將略微卷刃的小太刀往風衣底下的刀套里塞,順帶檢查著手槍彈匣裝配的琪娜詢問著顧夏的發現。
“感覺倒是挺一般的,手感想來是不如師姐的腿。”將圍巾環繞在脖頸,推開車門率先下車的顧夏緩緩地呼了口氣。
“沒問你這個,我是想知道你能不能駭入這里的安保系統。”無奈地翻著白眼,琪娜這會兒算是發現了,顧夏和夏彌好像只要共處,不論是怎樣肅穆的氛圍都會被輕易破壞殆盡。
“灑灑水啦。”這里安保系統雖然談得上森嚴,但面對顧夏的駭入依舊沒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畢竟不是什么組織都能有輝夜姬和諾瑪這種超級智能系統的。
倒是臉色既有點驚疑不定,還帶著點鬼鬼祟祟的夏彌在這時湊到了顧夏耳畔,以僅有顧夏才能聽到的音量發問:“你跟比安卡師姐到底啥關系啊?還有還有,師姐的手感怎么樣?”
“關系普通,手感不知道怎么說比較好,或者你改天讓我試試,有對比的話就知道該怎么跟你講了。”顧夏誠實的答復,換來的卻是腳尖被踩的結果。
“有夢是好事,可惜不現實,本姑娘可還是要嫁人的,憑啥讓你試試?”流露出細微的嫌棄,夏彌迅速拉開與顧夏之間的距離,轉而抱住琪娜的胳膊:“回去墊高點枕頭再摸吧你。”
這算拒絕嗎?
“可惜可惜。”故作遺憾地嘆氣,顧夏扭頭看向依舊穩穩坐在副駕駛,全然沒有下車打算的酒德麻衣,便出言提醒:“雖然沒有被執行局半途攔截下來,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跟追蹤過來,你可別被逮住。”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至關重要的專業后勤團隊可不能出問題。
“船只和深潛裝備我會給你們準備好的,之后再聯系。”
不耐煩地擺手,酒德麻衣還在聽后方薯片妞的持續傳信,可以憑此得知由源稚生帶領的執行局團隊正乘坐著直升機往這側飛來,相距目前所在地點不過是十數公里,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抵達。
事已至此顯然不可久留,酒德麻衣也懶得去想顧夏等人后續該怎么離開,只是隨意打過招呼,便匆匆地驅車離開。
“走吧,別讓櫻井小姐久等了。”目送酒德麻衣消失在視界范圍,顧夏便招呼著兩個正在竊竊私語的女孩兒往賭場里走。
踏上小橋從兩側迎賓女孩們之間走過,有以秒速五厘米速度飄零而下的櫻花花瓣落到顧夏肩頭,但一行人的目標明確,很快便抵達了這座黃金屋的雕花銅門前。
能在門上看到一卷盛大而陰厲的浮世繪,盛開的火焰從大地直沖天穹,青面獠牙的惡鬼手持鐵棒,刀戟將活人串在鐵柱上灼燒,青石臺上獨眼的鬼將將沉重的木槌落下,對木臺上的罪人施以懲戒。
“是地獄變相圖惹!”意外對此具有印象的夏彌驚呼,但隨之而來的情緒流露則是鄙夷和譏諷:“不過號稱能實現一切愿望的賭場,居然有臉擺這種勸人從善莫要作惡的雕花銅門,臉皮可真厚!”
“人總喜歡掛著幕布來掩飾真正想做的事,即便是手段再骯臟下作的人,通常表面也會打扮得光鮮亮麗,哪怕難掩其本質散發的惡臭。”司空見慣的琪娜神色淡然。
“想想吸煙有害健康就知道了。”扔出句相對的話,顧夏伸手推開大門。
尚未踏入其中便有喧嘩的熱潮和璀璨燈光撲面而來,柏青哥機和骰子滾動的密集噪音,伴隨著人們歡呼與嚎叫的鼎沸人聲直沖人心。
大理石與紅水晶裝飾的奢華空間,金色墻壁倒影著賭場內熱火朝天的景象,身著透視裝和漁網襪的美艷兔女郎端著托盤款款而行,冬日里身著泳裝的女服務生則媚眼如絲地游走在各處,胸前露出的豐滿與誘人的腰肢吸引著視線。
再看那些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賭狗,各不相同的臉色,或狂喜、或扭曲、或憤怒痛苦,小賭怡情在極樂館基本是不存在的,但凡會來此的每個人都只會有贏得不夠多的想法。
因此可見有贏得盆滿缽滿的人在狂喜歡呼,有輸得傾家蕩產就連妻女都拿來換做賭注的人在哀嚎痛苦。可即便如此,提著身家往這里趕的富豪依舊絡繹不絕,著了魔似的心甘情愿沉淪到這欲望深淵里。
看著將人生百態至少彰顯出九成八的賭場,不論是顧夏還是琪娜表現出來的厭惡都不加掩飾,夏彌更是冷笑連連:“呵,人類。”
“都是群無可救藥的家伙。”看著將身家輸個精光再被驅逐出去的癲狂之人,琪娜收回環顧的目光,抬手遮著口鼻:“這種地方真是讓人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但顧夏意外的沒有發言評價,好似這類情景在他看來有些司空見慣……?
事實上并非如此,顧夏只是有些感慨這些人真幸福,能夠如此安然地活到這個年紀,有時間和生命去揮霍,不需要時刻為了活下去而掙扎,不需要面對災難的壓迫和絕望——世界與世界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
“能看到很多攝像頭,基本沒有任何死角。”拋開前刻對人類族群的鄙夷,佯裝出專業特工模樣的夏彌將收集到的信息轉告顧夏,再臉色微妙地提了個建議:
“我們是不是要拿二十塊贏個兩千五百萬美金,那個叫做櫻井小暮的女人才會出來迎接啊?”
“倒是沒那種必要。”
顧夏搖頭,猛鬼眾留在群星夜總會的小山隆造本質上是張邀請函,雖然是打著從那里就置人于死地,但能活著走出來就代表有資格來到這里。
很顯然從進門的那刻起,猛鬼眾便清楚他們這行人已經抵達,沒有任何動靜和表示,大概是想要看看顧夏等人的行事風格?
“常理而言,到別人家做客總是要遵從主人家的規矩,但遺憾的是這里沒有規矩,更恰巧的是——我們是惡客!”
聞言,琪娜即刻掏出手槍對著天花板扣動扳機,砰砰砰的槍響,即便是在雜亂喧鬧的環境下依舊顯得清脆,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特別是內置的黑西裝安保部隊,更是在數秒之內反應過來,迅速舉槍將三人包圍。
“不許動——”
“打擾了各位的雅興,我實在是深感抱歉,如果你們有什么不滿的話,我非常建議你們即刻離開,繼續留下來說不定會死哦。”
不帶絲毫歉意的話語,顧夏像是看不見眼前黑洞洞的槍口那般,很是從容地往前踏出半步:“另外,請問櫻井小暮在嗎?有事找,很急!”
屬實是驚了,不論是賭客還是安保都沒想到,竟然真有人不知死活到膽敢在極樂館鬧事,想來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想要憑借這種手段見到極樂館的負責人,所有賭客的幸運女神,也是最勾人心魄的許愿機,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然后他們就驚愕地看到了,一朵曼陀羅悄然盛放。
從向著兩側讓開的安保成員后方現身,身著黑衣的女人帶著如花如茶的幽香行來,笑顏如花般向著顧夏躬身,語調溫婉道:
“可以邀請您去貴賓室坐坐嗎?我是這里的經理櫻井小暮,您叫我小暮就可以了。”
“小暮?呵,雖然名義上是找你,但你確定你能話事?”
稍微打量了下眼前這女人,顧夏的笑容和煦得像是鄰家大哥哥那般:“稍微給你個提醒,我最擅長的就是打女人,所以我建議你最好是現在就把你的老板給我喊出來。”
原本因氛圍凝滯至冰點,從而神色嚴峻的琪娜和夏彌聞言,頓時就有點繃不住了,看向顧夏時眼角止不住地開始抽搐。
如果不會威脅人,你干脆點說殺她全家啊,說擅長打女人算怎么回事?
“客人,您說笑了。”先是忍俊不禁的微笑,櫻井小暮再厲聲對著兩側的黑西裝呵斥:“勿要驚擾了貴客,全部退下。”
得到指令的黑西裝們整齊劃一地收起手槍,全員退到櫻井小暮的后方,只是那般冷峻肅殺的神態沒有絲毫改變,很顯然只要櫻井小暮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化身三百槍手將顧夏等人打成馬蜂窩。
櫻井小暮微笑:“貴客請稍等,那位大人已經在路上了。”
顧夏豎起兩根手指:“那么,該清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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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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