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等我啊。”顧楠抵達(dá)了自己的樓層,和他告辭:“我先去放行李。”
許瀚霖把她送到了房間,臨告別前,他一只手撐住即將合上的門。
“不來是小狗。”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
“汪汪汪。”顧楠笑了笑,利落的關(guān)好門上鎖,一氣呵成。
等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走了。
顧楠去淋浴間洗澡,她站在浴室鏡前洗了把手,抬頭見自己近在咫尺的臉,發(fā)現(xiàn)不用刻意揚(yáng)起嘴角,也能對著鏡子微笑。
熱水氤氳的霧氣蒸騰得鏡面漸漸模糊。
腦海里想到醫(yī)生給自己的建議。
她的手指在鏡子上寫下自己的優(yōu)點(diǎn)。
然后一字一句念出來:“很漂亮、有毅力、還勇敢。”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恍惚間又覺得似乎忘了什么事兒。
一時卻總也想不起來。
在浴室沖完涼后,顧楠打開購物袋,心情頗為自得的換上了今天買的新衣服。
頭發(fā)還在滴著水,她胡亂擦幾下,裹著一條浴巾站在陽臺上吹著晚風(fēng)。
手機(jī)收到一條短信。
【許瀚霖:洗完澡記得吹干頭發(fā)再睡。】
察覺有道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所感應(yīng)般望去,只看見一片漆黑的世界。
雖然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顧楠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回房間找吹風(fēng)機(jī)吹頭發(fā)。
熱風(fēng)呼呼吹在她的頭皮上,顧楠閉上眼甩了甩頭。
睜開眼,看見床上的購物袋。
有一瞬間耳鳴嗡嗡響起。
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去幫他買衣服的。
忘了。
她動作一滯。
下意識的翻出包里的藥盒,兩顆白色的小藥丸倒在手心里。
擰開一瓶水正打算吃下去,下一刻卻又停住。
吃了藥,副作用只會令她越來越健忘。
顧楠放下藥,渾渾噩噩起身的瞬間一腳踏空。
就這樣一頭從床上栽了下去,直挺挺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天旋地轉(zhuǎn),她躺在地上,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痛。
顧楠只能從地上爬了起來,把房間的所有燈打開,開到最亮。
等手臂的刺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內(nèi)心深處的一陣慌亂,焦慮癥使得她抑制不住的蜷縮在角落,每到深夜就像是施加了一道詛咒。
......
“行,我知道了。”許瀚霖站在落地窗前聽完了一通電話。
他神色平靜的收回了手機(jī),這個位置堪堪能看見樓下的一方露臺。
他作壁上觀火。
顧楠正裹著浴巾站在那兒吹風(fēng)。
許瀚霖給她發(fā)了條短信,讓她先把頭發(fā)吹干。
收到信息的顧楠茫然的抬頭看了眼,然后乖乖的回到了房間。
他的視力極佳,等了許久,也沒見顧楠再走出來。
許瀚霖低下頭,指尖夾著一根煙,靜靜的吞吐著。
剛剛接到老師的電話,顧楠的筆試交了一張白卷,學(xué)校認(rèn)定她放棄了南大的機(jī)會。
得知這個答案,許瀚霖的胸口生出幾分燥意。
他倚靠在窗邊久久的凝視著。
看見房間里傾瀉而出的燈光把一角窗臺照的明亮了幾度。
看來她還沒睡。
凌晨時分,顧楠從房間里走出來,迎著風(fēng)站在窗臺邊。
心里也說不清什么感覺,像被一只手死死的揪著。
他見過太多的背影,知道絕望的人是什么樣。
顧楠赤著腳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欄桿上。
許瀚霖剎時緊張了一瞬,像是悶頭一擊。
立馬握著手機(jī)打了一通電話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