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醒來時，車子已抵達目的地。

　　正對面就是楠記的招牌，她上大學的時候，只是一層的鋪面，如今都擴到三層樓了。

　　顧楠揭開了身上的衣服，看著闊氣的招牌，揉了揉眼睛：“是這家？”

　　支著頭瀏覽網頁的許瀚霖回過神，把手機收進了口袋：“怎么樣？”

　　顧楠不可思議：“看來老板這兩年賺了不少錢。”

　　楠記的門口大排長龍，顧楠本想提醒許瀚霖看下牌號，哪知門口的服務員已經擠過人群走了過來。

　　服務員面帶微笑的領著兩人上樓，一樓和二樓是敞開式用餐環境，三樓是包廂。

　　服務員把兩人帶進了一處安靜的包廂。

　　待服務員離開后，顧楠提醒他。

　　“會不會讓你太破費了。”

　　大學時候，許瀚霖就已比同齡人獨立，最常的就是勤工儉學。以至于顧楠習慣性猶豫，這么寬敞的包廂價格應該比外面貴不少。

　　許瀚霖翹著腿，難得大方：“沒關系，我有內部折扣。”

　　“那你想吃什么？”顧楠低著頭在菜單里勾選。記得他是貴州人，口味比一般人都神奇，別人不愛吃的他愛吃。

　　“折耳根、豌豆苗、豆腐果.......”

　　顧楠停住筆，抬頭發現他在看著她，嘴角還含著笑意。

　　“你不是不吃這些嗎？”他說。

　　“你不是喜歡吃嗎？”顧楠頓了頓：“而且，我現在覺得也還不錯，至少是比炸土豆焗土豆土豆泥好吃。”

　　“英國佬天天就吃洋芋？”

　　顧楠點頭：“你沒聽過那個比方嗎，英國的菜單就跟美國的歷史一樣，就一頁。”

　　繼續低頭點菜：“剛剛那些是點給你的，我要吃肉，肥牛、肥羊、無骨鴨掌、毛肚、脆腸、小酥肉......”

　　點好了菜，顧楠問了下洗手間的位置，然后拿著包包出去了。

　　進來沏茶的服務員拎著一把銅壺，湊近在許瀚霖耳邊說：“老板，她去前臺買單了。”

　　許瀚霖轉著手機，表情并不奇怪：“知道了。”

　　“讓她買單嗎？”服務員繼續問。

　　許瀚霖慢悠悠地撇了他一眼。

　　服務小哥點頭：“明白！”

　　顧楠在前臺付完款回來，沒一會兒就收到了退款通知，她點著手機詳情頁奇了怪了。

　　難道是店家的系統出問題了？

　　她起身，想著要不問問吧。

　　許瀚霖已經下好了菜，夾了一筷子肥牛給她：“行了，先吃飯吧。”

　　“上那么多趟廁所，你不累我看著都累。”

　　他調好小料給顧楠。

　　顧楠不客氣的拿著筷子把肉全都撈進自己碗里，指著剩下的青菜招呼許瀚霖。

　　“你也別客氣，吃吃吃。”

　　在一旁幫忙添茶的服務員，拿著銅壺滿頭無語。

　　顧楠咀嚼著解釋：“他以前就不愛吃肉，他只吃青菜。”

　　許瀚霖一點也不慣著她，動手在她碗里夾了一筷子。

　　“我現在愛吃。”

　　“我吃過哎。”顧楠用筷子戳著碗：“你怎么不講衛生呢。”

　　許瀚霖懶得跟她吵，看她嘴唇辣的通紅：“你要不要來杯鮮橙汁？”

　　顧楠點頭。

　　過了不到十分鐘，服務員端著一杯鮮榨橙汁過來。

　　顧楠咬著吸管，她小聲問許瀚霖。

　　“我記得他的菜單上沒有鮮橙汁啊。”

　　“是嗎？”許瀚霖沒注意這些細節，菜單上的確是沒有橙汁，因為她愛喝橙汁，因此叫餐廳現買現做了一份。

　　顧楠遲疑片刻。

　　“也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你會記錯？”

　　“天賦是會退化的，我現在的記憶力確實不如以前。”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手掌在桌下握住膝蓋，大概持續一分鐘后，顫抖的指尖終于平靜下來。

　　許瀚霖看她不再動筷。

　　“吃飽了？”

　　顧楠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