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萊塔黎亞大陸的極北端,科技大國冥多德拉戈坐落于冰封大陸的正中間。
在這片人跡稀少的凍土之地,一群與世隔絕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研究者們,共同創建了這座奇跡之都。
而最初領導這群無家可歸的異端研究者創建國家的領導人,就是當代研究王艾黎的父親哈魯歐德,他同時也是靈想科學理論的創始人。
死冥之研究王——艾黎,擁有超天才級頭腦的女性研究狂,在繼承了父親的靈想科學后,自創靈想科技用以研究制作恐怖的戰斗武裝——靈想武裝。
掌握了以研究和利用靈魂這一強大的靈力能源的技術。冥多德拉戈在距今11年前為期四年的神魔大戰中,保持著中立的立場,暗中給參與戰爭的國家販賣大量的靈想武裝,同時派出表面上的人道主義救援隊,實則在戰場上肆意收集貯存靈魂后提煉出靈力能源。
而艾黎在戰后創建獨有的“貴才”(noble)制度:即不分種族,只以成果來劃分階級。
因此,不滿原本國家現狀的有志之士紛紛遠渡,來到這個資源貧乏、環境惡劣之國施展才干。
通過艾黎的種種手段,冥多德拉戈毫無疑問迅速崛起,成為萊塔黎亞大陸上不可忽視的新興科技大國。
而此刻,收到神域海薇恩的請帖后,出發來到了神域王宮一行的艾黎研究團隊,正面對著一臉愁容的伯里安。
“既然見到了朕,為何不跪拜下來?”
伯里安略感怒氣地說,她身為這個大陸最強國家的統治者,誰能夠不給她足夠的面子?
“啊啦,這可真是強人所難。”
然而,被稱為死冥的研究王的魔族女性,艾黎只是一臉平靜地輕描淡寫吐槽到:
“不知道是誰先請求我派出最優秀的研究團隊過來,結果來到這里人生地不熟,又加上神力那么充足,我團隊里可是人族和魔族居多,可是被限制地很不舒服呢?”
艾黎長著超長的紫粉色頭發,不似一般慵懶的狂人科學家,她打理有條,身形豐腴但并不肥胖,肩下的頭發扎成超大的麻花辮,頭頂帶著冥多德拉戈象征最高智慧的寶冠——黑色方形帽,身著白得不染一絲塵埃的研究服。
那仿佛能洞悉一切藍寶石色眼睛,緊盯著伯里安的雙瞳,表示不肯讓步。
“真是無理,區區魔族,還沒分清你現在的地位嗎!”
當頭呵斥的是冬日女神蕾格納,矮小蘿莉身的她,卻有著暴脾氣的性格。北極凍土是她的管理范圍,但冥多德拉戈的建立,導致人類的信仰極具減少。她也是四季女神中最弱小的存在,但也是與夏日女神伯里安彼此間最親近的存在。
“啊真是的,抱歉吶神域的各位神們,我們家的艾黎女士對這些條文向來是不在意的,”站出來謝罪的是黑眼圈長發亡靈女安。黑紫色奇異的膚色,喪尸般詭異的音色,都令安顯得與眾不同。
“……夠了,確實是朕招待不佳。接下來需要借助在場眾人的智慧,衛兵,把客人們帶到圣壇。”
伯里安并沒有對剛才的對話上心,至今為止,她腦子里全是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的疑問。
是的,那個魔女——莉澤蘿特活了下來,并成功發動傳送魔法,將那個人類也帶了出去。
而最令她感到困惑的是,異世界人類程野的能力和莉澤蘿特復原后出現的,神女力量的氣息。
莉澤蘿特在圣壇中做了什么?怎么召喚出來的程野?
程野為什么能夠操控奧汀,他真正的能力是什么?為什么之前他有威拉德的靈魂氣息,之后出現卻沒有了?
神女的心法石現在還在程野的體內嗎?在的話為什么我感受不到它的力量?不在的話為什么莉澤蘿特在經過程野拯救復原后能出現神女力量的氣息?
無數的疑問充斥心間,現在比起召喚勇者的計劃,伯里安更希望走在現代知識最前端的冥多德拉戈科研團隊能夠解答這些問題。
眾人來到圣壇,幾天前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圣壇,現在竟完好無損,而這自動復原的神奇力量,來源于圣壇后方的萊塔利婭女神巨型塑像。
“這里的神力對我們沒有影響呢?而且似乎不只有常見的幾種能量。”
艾黎敏銳地察覺到圣壇能量的不尋常之處,伯里安對此深有同感:
“沒錯,這座圣壇的秘密實在太多,包括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著實令朕苦思冥想,但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回事。”
伯里安成神的履歷并不長,相比于之前一直統治介宗庭的神女西爾薇婭與統治圣戰庭的奧汀,初次登上神域政治頂點的伯里安沒有過多了解神域的歷史過往的途徑。
這種情況無疑是暗中敵對的奧汀搞的鬼,但是在新生的暗地宰相薩哈和程野的幫助下,現在的奧汀已經不足為懼——她既沒有了神器岡格尼爾,也被關入了神獄最底層。之后洗腦她再從口中撬出話就可以了。
“發生了什么事?”
“薩哈,麻煩轉述一下。”
“是。陛下。”
……
…………
………………
“原來如此,這些事確實很令人感興趣呢~”
艾黎的眼睛里發出星星般的閃光,作為研究王,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引起她莫大的興趣。
“艾黎小姐,我們的裝置測試記錄表已經出來了,請看。”
而在講述過程中,安已經安排助手使用能量測量裝置檢測圣壇。
艾黎推了下她白色方形眼鏡框,仔細查看了記錄表。
“除了常見的神力、法力和靈力外,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我們檢測不到的能量,并且十分龐大。但是通過此地的質能轉換方程計算,可以間接證明它的存在。”安在一旁提醒到。
“嗯嗯,那么把它叫做暗能力吧,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點頭說話的同時一臉平靜思考著的艾黎,讓眾人紛紛期待她的解讀。
“那么就是這個所謂的暗能量,造成了幾天前的混亂嗎?”蕾格納疑惑地說,那時候她們四季女神除了伯里安外都在人類的地盤打理事務。
“嗎,看這樣子也不全是,如果僅僅是此地的暗能量的話,應該也不足以造成亂流。”
說出的奇怪話語,令從來沒有接觸到冥多德拉戈的科學的神族人一臉懵逼,艾黎嘆了一口氣,便叫出了安。
“安姐姐,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簡單一點給大伙解釋下吧。”
“好吧,當然各位要是聽不懂也請不要怪我。”
安一臉地不情愿,她討厭對無知者說太多。但是她作為冥多德拉戈魔法科學的領頭人,確實在這方面比艾黎懂得更多。
“伯里安陛下,你之前請我們來是為了召喚出更強大的勇者是吧。你知道召喚是怎么樣的原理呢?”
“……我怎么懂,這些可是從遠古就有的神秘儀式,古神的智慧又通常是不外傳的。”
“先不提這個,你知道勇者也是從異世界來的是吧,不屬于我們這個世界的外人。”
“嗯,因為有過勇者拯救世界之類的傳說。”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那個男人來到異世界,卻能夠與我們無障礙交流,甚至與我們外形相近,且不受這個世界物理法則的束縛?”
“?”伯里安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根據記憶說:“但是自古以來的記錄就沒有被召喚過來的勇者有這些問題。”
然而安卻搖了搖頭,她原本毫無情感的空洞眼神,此刻凝聚出華點的光色。
“那是因為,他們甚至是我們的召喚儀式,只能從與我們世界相近的異世界中召喚出來。只要那個異世界與我們的世界法則別無二致,那么這種程度的召喚……不,準確來說是時空穿越是可以實現的。”
“為什么,只能是從相近的世界召喚?”
“因為沒有足夠的能量。”安不假思索地說,接著又提出問題:
“往期的勇者召喚儀式中,使用的能量體是誰?”
“……就是神女,她的力量與萊塔利婭原初女神同源,通過圣壇,將神女的力量上升至后方的萊塔利婭女神像,再將異世之人召喚到圣壇。”
“那么,你也能感覺到吧,七年前被魔帝威拉德奪取了神女心法石后,神女死亡,心法石的力量已經減弱了。”
“所以,你想說的是魔女莉澤蘿特光是運用現在的神女心法石力量是不足以召喚人類程野的。”
“正確,并且這股減少的能量光是簡單的補充是不可能的,一定有外在因素的影響導致的能量補充。”
“那么這就是魔帝威拉德做的好事了。”伯里安苦笑,“他的靈魂之前依附在程野體內,而在救了他一把后,靈魂氣息整個消失了,不管我怎么尋找也找不到了,這就是你們靈想科學中‘靈魂湮滅’的概念吧?”
然而,此刻的安沉默不語,連同艾黎也一臉難看,似乎有種問題在困擾她們,已經很久了。
“怎么?難道是朕說錯了?你們研究者可真愛鉆牛角尖!”伯里安皮笑肉不笑,但二人并不在意這點錯誤。
“不對,不對,不對!我一定有哪點搞錯了,歐布!”安慵懶的形象隨之一變,開始暴躁地抓起了自己的長發,面露憤怒的表情,眼神空洞地嚇人。
“咳咳,安別在這里發癲了!我來說吧。”
艾黎狠狠敲了安一個毛栗子,接著一臉和善地說:
“哼哼,別怪我說天書啊,我只是說個假說,僅供參考~”
然后,艾黎根據魔法科學說出了令眾人驚掉下巴的理論假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本次的時空穿越是雙向進行的?
我們知道,根據流體力學,流體的狀態有[層流]和[亂流]之分。
前者是不含不規則運動的流動,而后者是流速或者壓力不規則變化的流動。
這里就要提到[因果律]了,因果律的層流,就是遵從先前的基礎方程式,因果律得到通暢傳達的狀態。
但是,如果因果律能量受到外界的層流所供給,傳達速度和[事界]粘性之比超過某個值,就會變成不穩定狀態,形成因果律漩渦——這就是亂流了。
如果是層流的情況,則因果律只朝一個方向流動。相對的,如果是亂流,就有可能發生“事界A產生事界B,而事界B又會產生事界A”這種情況了。
由于因果律的漩渦在把能量傳達給周圍的同時繼續著運動,只要外部能量的供給中斷,則會恢復層流……”
這一連串迅速而又清晰的解釋,直把在場眾人的精神牢牢把握,或是極其震驚,或是極其不解,但無一例外都覺得艾黎研究王的稱號實至名歸。
艾黎開始對伯里安嬉皮笑臉,以一副仿佛是在嘲諷無知者的優越嘴臉。雖然伯里安內心十分不爽,但在被這些研究者一通操作下來,令她著實加大了對冥多德拉戈國的警惕程度。
“所以,你想說的是?”
“啊,我猜測威拉德已經跑到另外一個世界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程野的那個世界,這也是我上面假說推論的前提。
即威拉德穿越時,程野也在穿越,導致了因果律亂流,原本穿越需要的能量不夠,亂流就會恢復成層流,雙方成功脫離因果律漩渦。
否則,如果雙方穿越時需要的能量足夠,那么二人就會被困在因果律的漩渦中,很大概率會被傳送到兩個世界的[事界夾縫]中。”
“…嗚嗚嗚。”一旁的安在看到艾黎近乎無懈可擊般的發言后,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冥多德拉戈的研究者都說靈想科學靠艾黎,魔法科學靠安。可現在倒好,天才到不可思議的艾黎竟然連她的冠位都要拿!
但安同時也感到了疑惑,這個所謂的因果律理她從未聽過,魔法科學領域也沒有類似的描述,那么艾黎是怎么知道的呢?未經證實的理論不就是在胡扯嗎?
“……”伯里安在經過較長時間的沉思后,恍然大悟:
“朕知道了!程野是先被召喚過來的,而能量缺少的威拉德是后面穿越過去的,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之后威拉德的靈魂消失,而程野的詭異能力遠在我們之上。”
艾黎看到如同小孩子一般興奮的伯里安,與她魅力大姐姐的形象相距太大,繃不住笑了出來:
“好好好,你要這么解釋也可以~反正這也就是個假說。毫無疑問,那個程野是另一個平行世界中的強者,他極其詭異的能力和力量來源我們都是不清楚的,之后他也是我們最難搞的對手。啊~真想把他綁起來,然后——切開他的腦子,挖出他的心法石,好好地全面的不留余地地全部研究解析完成啊!!”
艾黎露出了只有瘋狂科學家才會有的探求般的狂熱笑容,扭曲但包含著對于未知真理的探索。
“嗯,還真是謝謝你們解答了困擾朕數天的疑惑,看起來朕要重新考慮與冥多德拉戈的實力了。”
“沒關系☆,只要你們多多購買本國的產品,多多輸送人力來這邊,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感謝~”
“然后,就是本來叫各位來的原因,我們的勇者召喚之事。”
“魔女他們不是剛召了個程野嗎?”
“七年時間,足夠讓我們找到下一任的神女了,呵呵呵,不知道她會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驚喜呢?”
“哦,原來是這位啊……純白皇女。”
眾人看到了出現的被洗腦的皇女莉潔蘿蘭,她雙目無光,表情和身體僵硬。
……
在這之后,神域終于召喚出了屬于他們的勇者,而神女莉潔蘿蘭則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勉強活了下來。
之后皇女被送回圖羅煞,留給她的,是一片混亂且即將崩潰的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