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嚷嚷什么！”王老頭正在低頭忙著收拾案臺上算命的家伙，也不抬頭看門口，笑罵道：“前陣子學院秘境開啟鬧得動靜不小，沒想到你小子能從試煉秘境中活著回來，是不是挖到什么好東西了？”

　　古千莫閑庭信步地關上門，順手還掛上了一個打烊的牌匾。整個小店內(nèi)一下暗淡下來，空氣中還殘留著剛才兩位女子的淡淡水粉味。

　　“唉？你小子要作甚？關我店門干什么？這還不是打烊的時辰！”

　　屋內(nèi)突然變暗，王老頭一陣不高興，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轉(zhuǎn)過案臺走到門口，就要再推開門。

　　“王叔，您等等——來，這里坐好。”古千莫趕忙拉住王老頭的手，鼠標把他拉回案臺坐下。

　　王老頭狐疑地看著古千莫，心想：“不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王叔，您別急。”古千莫轉(zhuǎn)身把案臺上的八卦桌布一掀，干脆一股腦地兜起里面的東西一同放在地下，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案臺。

　　不等王老頭發(fā)問，古千莫便把一件件法器從儲物袋中拿出擺在案臺上。

　　王老頭看到這么多法器，雙目放光地站起身，小心地拿起桌子上一把帶有劍鞘的長劍。

　　“噌！”

　　王老頭右手抽出長劍，兩眼放光，細細品鑒這把法器，就差在上面再舔幾口了。

　　“好東西！都是好東西！你小子是不是把學院倉庫偷了？”王老頭把長劍插回劍鞘抱在懷中，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圓盤的法器反復端詳。

　　古千莫一連拿出十七件法器放在桌子上，法器品階有高有低，上中下三者均有。

　　“王叔，別管怎么來的，您看這些……能賣得出去嗎？”

　　王老頭掃了一眼古千莫，然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到案臺上，“黑貨？我也不問你從哪來的，你也別問我哪去的，一口價，二八分成如何？”

　　“哇，賣個東西你就要二？獅子大開口啊！”古千莫如被踩了尾巴的狐貍，立馬跳腳不干了。

　　“不！不！不！”王老頭放下懷中的長劍，左手拿著圓盤細細端詳，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向著古千莫搖晃一下，“是我八，你二。”

　　“哦，這樣啊。”古千莫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一揮手，把法器收入儲物袋，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你去哪兒？”眼看古千莫要走，王老頭趕忙拉住古千莫的左臂阻止。

　　“當然是換一家店鋪，哪怕我去當鋪當了，都沒你這里黑！”古千莫繼續(xù)走，以王老頭的力量完全拉不住他，被在地上拖了兩尺的距離。

　　“混蛋小子，你以為我猜不到嗎？這些東西準是你從秘境中弄來的，據(jù)說秘境中死了不少修士，哼哼！你覺得，這些東西如果曝光出去，會不會有人來找你喝茶？”

　　王老頭甩開古千莫的手臂，悠閑地走到案臺后安穩(wěn)坐下，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tài)，那意思仿佛是在說，“小子，你不找我，就甭想賣出去了。”

　　古千莫看著王老頭顯擺的樣子，微微一皺眉，“最近我跟楊堅秦鸞走得挺近，王叔您可是聽說過嗎？”

　　“沒有。”王老頭擺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這次試練我與楊堅秦鸞搭上了線，大不了，我把這批法器都丟給楊堅回爐重煉，或者換幾件自己能用的好了。”古千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了王炸。

　　“嘿——你姑姑怎么養(yǎng)了你這個敗家玩意！還回爐重煉，你以為是打鐵呢？楊堅號稱煉器系大弟子，就算你們認識，這玩意他也看不上。這樣吧……三七開，你三我七。”

　　古千莫也是知道，這東西給學院他也不好交代，不如找人幫他處理掉，但是能認識的，又不會出賣自己的，整個京城他只能想到這里。

　　剛才說的只是為了跟王老頭討價還價，古千莫一搖頭，“不行！四六開，我六你四！”

　　“嘿！你小子到底還想不想賣？這玩意弄出手我也是有花費的，四六開，我六你四！不然沒得談！”王老頭吹胡子瞪眼，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

　　“那算了！”古千莫說罷瀟灑地轉(zhuǎn)身就走。

　　“一步……兩步……”古千莫心中慢慢數(shù)著，“賭一把，就賭老王這個老騙子在騙我，至少要五五分，也算抵上之前銅鈴的事……大不了找個理由找楊堅處理掉算了。”

　　時間變得緩慢，古千莫走得也慢，每一步都有說不出的沉重，每一步都是在博弈。他在賭，王老頭也在賭，彼此心中都沒底，勝出的必然是最后開口的那個。

　　古千莫感覺這幾步宛若走了半個鐘頭，眼見已經(jīng)走到門口，心想：“要么這么賣給老王算了？還有一步，要不要繼續(xù)賭？”

　　古千莫心中不停糾結(jié)，仿佛左耳邊有個自己一直在說：“賣吧賣吧，再不賣就更不值錢了！”

　　右耳邊仿佛也有個自己一直在說：“再等等，再等等，老王絕對是騙子，堅持就是勝利！”

　　古千莫頂著自己的內(nèi)耗，心中糾結(jié)，眼見離門口只有一步，自己都不知道要邁哪只腳了，“該邁哪只腳了來著？算了，大不了顛噠一下，小跳吧！”

　　這邊古千莫剛打算跳過門檻，身后“啪”的一聲，王老頭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這樣吧，五五分！你總要讓我賺一點吧。”王老頭泄氣的聲音在古千莫背后響起。

　　“成交！”古千莫回身一笑，也不計較該伸出哪條腿了，順拐著走向桌案。

　　“哼！拿來吧！這次我可虧大咯！”

　　王老頭無精打采地走回桌案后坐下，指了指桌子，示意古千莫把法器拿出來。

　　“嘿嘿！王叔，別這么說，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唉——老王太摳門，看來儲物袋不能給他，還得我自己想辦法打開，不然說不定我要虧大了！”古千莫一邊拿著法器，一邊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老王小心地拿起一件長瓶細細品鑒，干脆把古千莫晾到一邊。

　　“王叔，剛才出去的兩位大戶小姐是誰啊？看上去很有錢的樣子？”古千莫自己也覺得無聊，找個話題跟王老頭聊天。

　　王老頭抬眼瞥了他一下，然后繼續(xù)品鑒長瓶，“哦——就是上次讓你看八字的人。”

　　“那王叔這次肯定賺得不少咯？”

　　王老頭放下長瓶一擺手，“去去去！這還要你管？你是想要靈石還是法器？”

　　古千莫心中細細一衡量便得出了結(jié)論，“靈石吧，法器我現(xiàn)在也用不了。”

　　“行吧，你可以走了，過段時間再來，我還要找人把這些處理掉。”王老頭干脆下了逐客令。

　　“呃……”古千莫無語地留下一堆法器，轉(zhuǎn)身離開了算命小店。

　　王老頭關緊店門，背手走回案臺后，看也不看一眼桌案上擺放的法器，哼著小曲躺在躺椅上。

　　片刻后，躺椅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唉——臭小子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糊弄了，這次才賺了五成，看來以后得再想想辦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