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呼嘯、發動機的咆哮、人群的尖叫匯聚到大衛的耳道,大衛卻充耳不聞。
道路的平面圖與葛洛莉亞的位置投影在視網膜上,他冷漠地在一臺臺車上跳躍,像一只黑色的蚱蜢,縱身,提車,越過正在燃燒的事故車輛,然后一擰油門,在高速上狂飆。
9公里!
8公里!
7公里!
……
2公里!
1公里!
近在咫尺了!
大衛瞪大著眼睛,回憶突然閃回,母親劃過臉龐的淚,對他站在荒坂頂端的期望,考試滿分的笑臉,生病的關切,一切的一切,他要守護的一切!
回憶里抱著母親骨灰回家時的雨,是那么大,嘩啦啦的,像是天漏了,噼噼啪啪,雨水成噸地往下潑,雨打到地面,密密麻麻,與現實中密集的槍聲融合。
大衛抬頭,襲擊開始了,就在前面!
他把油門擰到底,右腳忍不住地顫抖,踩出了鼓點,風聲、轟鳴聲伴奏起戰歌。
藍點越來越近,近到就要和大衛的紅點融合,大衛側身,微偏車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線,沖向右邊的路基,縱身,提車,車與人像展翅的雄鷹,又像捕食的獵豹,越過路基,飛過兩條路間近十米的間隔。
“咚——咚——咚——”
心跳像鼓聲,有力而緩慢,大衛眼前的世界開始減速,直到一切都和靜止一般。
沙德威斯坦令人膽寒的能力——子彈時間!
“老媽,我來了!”
大衛眨了眨眼,車和人正飛在最高點,下一秒便要下墜。
眼前,一輛黃色的皮卡上,一個虎背熊腰的電馭叛客正張口大笑,連飛出口的泡沫都是靜止的,手中的重型機槍吐出火蛇,剛飛出的彈殼還帶著溫熱的懸在空中。
而子彈正飛向一輛破舊的轎車上,里面的紅發女人正緊握著方向盤。
大衛一咬牙,用腳一蹬,身后出現藍色的疊影,四周的事物仍同靜止一般,而大衛已經帶著幻影縱身躍,越到皮卡車前,從車窗飛入駕駛室,然后掏出啞光的手槍,整個人蹲在駕駛者腿上,手槍頂在駕駛者下顎,一只腳將開槍者的槍踢飛……
——
葛洛利亞很生氣,真的很生氣,這是她自那個人離開后第一次這么生氣,她知道大衛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她努力將大衛送入荒坂學院,希望他能夠展現他的天賦,那應該站在世界頂端的天賦。
為此她日以繼日地工作,很累,但她沒有抱怨,沒有頹廢,沒有自怨自艾,沒有恨天不公,因為她堅信,大衛是必將站在世界頂端的孩子,和曾經的那個人一樣,他們都是有機會站在頂峰的人,是那些必然會被彪炳史冊的人,大衛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淚不自覺的劃過臉龐,在太陽的照耀下是如此的耀眼。
“突!突!突!突!”
火藥在槍管里炸裂的聲音擊碎了葛洛莉亞的悲傷,她驚慌地抬頭,左邊的黃色皮卡突然探出一個賽博浪客,拿著重型機槍無差別的掃射。
葛洛莉亞冷靜下來握緊方向盤,把身體后靠,避免被子彈擊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德森,開快點!追上那幫公司狗!我要把他們打成肉泥哈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蠢貨,給老子閉嘴。”駕駛者安德森張嘴開罵。
但很快,他的嘴就張不開了。
一團黑影撞入他的懷里,一支啞光色的槍像是變魔術一樣頂到他的下顎。
“嘭!”
安德森的天靈蓋開了一朵漂亮曼珠沙華。
“啊!”
與此同時,持槍的賽博浪客手一痛,手上的機槍被甩到了車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皮卡突然九十度急轉,轉眼便撞穿路基,飛下高架。
“咚——咚——咚——”
心跳再次清晰可聞,大衛背后的沙德威斯坦閃這冷光,他深吸一口氣,將一顆從神機醫車上撈來的手雷塞進后座的匪徒大張的口里,然后再把另一顆塞到持槍者的襠部,緊接著踹開車門,飛身越出,跳到高架上。
穩下身形后的衛帶這黑色的疊影閃進葛洛莉亞的副駕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恢復快跳,大衛大口地喘著氣,沙德威斯坦對體力的消耗恐怖到令人發指。
“轟!轟!”
“轟!轟!轟!轟!”
兩聲爆炸后,皮卡內的軍火引發了連鎖爆炸,在河谷區放了個盛大的煙花。
“呼——呼——”
大衛癱軟在副駕駛,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誰!”
大衛抬頭,對著他的卻是黑幽幽的槍口。
“老媽!是我,大衛!”
“大衛?”
葛洛莉亞定睛一看,才確認是大衛。
“你怎么會在這里,大衛仔?”
“媽,你先加速開回去,快!等一下治安隊就要到了!”
“好!我馬上!”
葛洛莉亞猛地踩下油門。
“等一下!剛剛的爆炸是你搞的?”
“先回家再說。”
“你怎么這么多血!你受傷了!”
“不是,媽,這個血是手術時流的,不是剛剛弄的。”
“什么手術?!”
“回家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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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舟
在這里無恥的求一下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簽哈,有沒有編輯能看上我翻一下我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