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領著玊玉來到了當街的一家賣衣服的繡花閣。二人剛走到門前,前腳還沒抬進屋里。就聽見一聲招呼,迎面走來了一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壯年男子。
“兩位公子,歡迎光臨本舍,里面請,里面請。”男子邊說便用手指引著他們二人。
玊玉有些不解,這老板怎么一點也不好奇他們兩人的衣著呢。
玊玉剛要上前答話,只見石生走到了兩人的中間,又徑直走進了店里。見狀,玊玉也是不敢多說什么,他跟在石生后面也走了進去。
店內,石生用他那挑剔的眼光四處打量著屋內各式各樣的衣服,屋子里轉了大半圈,也沒有言語和行動。玊玉則跟著石生的身后,可他的目光卻不是在衣服上。玊玉覺得這樣像挑菜市場的爛菜葉,可能會遭到老板的排斥,即便老板本人嘴上不說,可心里不一定會怎么想他們呢。
好在老板的臉上并沒有表現出有任何的不滿,只是恭敬地跟在他們身旁。就在玊玉實在忍不住要開口問石生的時刻,石生終于開口了。
“誒?老板,你這里最近有沒有新到的款式,外面的這些于我們的身份都不合適。”
聽到這話,玊玉心里忍不住吐槽了:我與老板陪你在這屋子里轉悠了大半天,你一個都相不中,還問別人都沒有別的。我都忍不住了,更何況是這個看上去一臉肥肉的老板呢。完了,這下恐怕要被趕出去了。
令玊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衣服店的老板非但沒有生氣,還笑呵呵地像石生賠不是道:“哎呀,是我的不對了。你看,我光顧著領你們進來了。伙計,上茶。”衣店老板又沖著玊玉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圓木椅子道:“坐,坐。”
衣店老板走進了后店,此時,店里的伙計不知從何處雙手端著一碟茶水走了過來。玊玉接過茶水,隨口道了謝。伙計一臉迷惑地拿著空盤子下去了。這邊石生正翹著二郎腿正一口一口地品著茶,那神態簡直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玊玉則輕輕吹著杯中的茶,以此來降低茶的溫度,好方便能一次喝下一大口,像石生那樣一次吸溜一小口的確實不太符合玊玉這種愛大口喝茶的人。
玊玉看著杯中已經見底的茶水,想再要一杯。可他看了一圈,也沒見到剛才送茶的伙計,他只好放下手中的茶杯。衣店的老板遲遲沒有出來,這可急壞了玊玉。
玊玉干脆站起身來,不由自主地在店里踱步起來。石生望了一眼玊玉,一臉的無奈。
好在這時內院傳來了聲響,只見衣店老板手里捧著一件雪白的衣服走了出來。
“二位客官,讓你們久等了。”衣店老板賠禮到。
聽到有人來,玊玉停下了腳步,連忙轉過身子回答:“沒事,沒事。我們也沒等太久。”
此時,石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他看了看衣店老板手中那雪白的衣服,繼而沖老板笑道:“掌柜的你進去這么長時間,想必拿出的東西不用說,那肯定是不同凡響。”
玊玉覺得石生的這番話是有道理的,單憑掌柜身上那華麗的衣著,在對比店里掛著的這些,簡直差得不是一個擋位。
衣店掌柜也沒有著急解釋,只見他捧著衣服大步走了上來,用自己的袖子擦了幾下桌面,接著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件雪白的衣服放在上面。
“二位客官,請看!”掌柜的讓開身子,回頭接著對玊玉他們倆說道:“這件衣服不論是成色,還是料子那都是精調細選的。單論這手感,那絕對是沒得說了。這可是上好的綢緞制成,當地有名的裁縫制作而成...”
“行了,行了。”石生打斷了掌柜的話,繼而說道:“這么好的衣服怎么不拿在外面來賣,還藏到屋子里。”
掌柜看了看二人,見都在等自己回答。扭扭捏捏道:“二位客官,實不相瞞。這衣服我一早也是掛在這外面的,想著一來可以當作鎮店之寶,二來也能吸引顧客來購買。可誰曾想,自從把這衣服掛在這里。進店的客人,卻都不曾問過這個衣服。來買衣服的人大多是平常的百姓,你說這雪白的衣服他那里肯穿啊。他們不過想買一些麻布衣服,這衣服倒成了這店里最不看重的了,我只好把它給收了起來。”
玊玉、石生恍然大悟。
石生用手摸著那雪白的衣服,柔弱而又細膩。比起他身上的衣服,這件衣服還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玊玉喜不喜歡。
“哎,你過來一下。”石生對玊玉喊到。
玊玉鄒著眉頭走到跟前,他看著石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想要干什么。
石生上下打量著玊玉,怎么看這件衣服也跟玊玉不相配,要是這小鬼像他那樣有一頭長發的話,應該會好些。
玊玉忍不住向石生問道:“你要我穿這件衣服?”
石生還沒有回答,掌柜的上去就說:“呀!你看,你哥哥身上的這件,那也是上等的綢緞啊。我的這件衣服,與你哥哥的衣服都是白色,這就是緣分啊。你若穿上,那肯定也像哥哥一樣英俊。”
玊玉聽著掌柜的吹捧,臉上更多的是尬笑。他并沒有解釋石生不是自己的哥哥,反而覺得說的太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畢竟是在東漢時期,這里的一切他都不熟悉。他只好把臉轉向石生,來征求他的意見,畢竟自己是沒有這個時代的錢,買不買衣服還得聽石生的。
“老板,你這衣服可有名字?”玊玉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一想到這個老板曾拿這件衣服做寶貝,這里面肯定有點文章。
衣店掌柜被玊玉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吃驚住了,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好在掌柜的也是個老江湖了,只見他又重新走到了桌子面前,輕撫白衣說到:“這件衣服是當地有名裁縫,神匠劉一針,在冬天大雪日的時候制作而成的。當時取名為...為...翡翠衣。”
聽聞掌柜的這番話,玊玉頓覺得非常好笑。依掌柜的說這裁縫大冬天制作這秋天的衣服,這么聽屬實是他現編的,不過他礙于掌柜的顏面玊玉沒有當眾戳破。
“好!好一個翡翠衣。”石生開口道:“就拿這件了。”
見到石生的這一反常態,玊玉很是吃驚。剛才看了這衣服這么久都不見石生有什么反應,這會兒又答應買了,真是令玊玉摸不著頭腦。
掌柜的很是高興,他上前跟石生伸出了手指。只見石生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個袋子,遞給了掌柜。
掌柜打開看了一眼之后,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火急火燎的去拿布要給衣服做打包。
待掌柜的弄好以后,玊玉接過衣服道謝。二人離開店鋪向東而去,玊玉回頭看去,那掌柜的還在店門口沖著他們笑。他便好奇地問道:“哎,你給了掌柜的多少錢?他至于這么高興嗎?我們都走了這么遠了,他還在門口傻笑。”
石生開口回答道:“哦,你問這個啊。這件衣服要一百銖,我給了他大概一百五十銖吧。怎么了,又什么問題嗎?”
玊玉看著石生,不好意思地說到:“既然你這么有錢,不如我們先去吃個飯吧,餓了。”
隨后玊玉又十分后悔自己不該說吃飯的,他忘記石生是個魂魄狀態了。不過,剛剛明明看到石生在喝茶,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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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明
翡翠衣裳白玉人,不將朱粉污天真。——向子諲